关于长生,老牧民刘头儿给我们讲过的那个“不死国”的传说。寻得“甘木”食之不死,又得“赤泉”饮之长生。
长生是什么,“长生不老,长命百岁,还是和仙人那样与天同寿?
我忽然想到宋朝张紫阳说的“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的古训,我虽然不羡功名,不贪金银,但也十分向往百年同船渡的浪漫爱情,希冀将来儿孙满堂的幸福晚年。
陈伯这样的偏执,要去寻找大月氏那虚无缥缈的不死国,若是仅仅为了狗屁长生,这难免让我心中十分的不舒服?,他舍得下自己的女儿么?他放得下亮子与他相伴多年的师生情谊么?清心寡欲,长生不老,那哪儿是人过的日子?
马车外,雪虽然停了,狂风仍在吼叫,毫无倦意,一声高过一声,凄烈无比,看着陈伯亮子他们缩在马车角落里懒得动弹,我忽然有些心疼车外赶马的孟和那那个蒙古人了。
掀开毡子,我说:“孟和那老伯,歇歇儿吧。”
“没事儿,不累,快到了。”孟和那背对着我,头也不回,佝偻着身子,一步步闷头走着,沉重的蒙古靴,蹋在地里,雪窝子上,发出嘎吱嘎吱单调的声音。
陈伯从孟和那那儿拿到了他想要的,猎枪,套马绳,狼眼手电还有各种急救包以及攀登器材,孟和那另外又给我们准备了一辆蒙古车,两匹骏马,两桶马奶酒,一罐蒙古茶,至于干粮面包,我和亮子的旅行包里都还有一些,加上陈婉君小姐所携带的,足够我们应付个四五天了。
孟和那告诉我们,他在乌拉山脉附近给我们准备了食物补充以及牛粪堆(可以烧火取暖),跟着这两匹骏马走,它能带我们找到我们想去的地方。
我说:“孟和那老伯,您难道不和我们去么?”蒙古草原上没有个向导怎么行?
孟和那笑道:“我还想多活两年,不想那么早去见腾格尔。”与陈伯拥抱后就送我们分别了。
马车上,亮子对孟和那不能同行表示不满,陈伯眯眼望着车毡缝隙外的草原世界叹道:“孟和那以前救过我的命。”
蒙古车后扬起一股股雪沫儿,牵车的马儿在雪地里跑得飞快,因是冬天,内蒙古地广人稀,这一路行来,草原的景致十分荒凉,只有远方依稀能见山的轮廓,隐藏在雪影里若隐若现。
陈伯又从包里掏出了那个匣子,拿出铭文血衣包裹的仙人承露台不住摩挲,神情早已魂飞天外,片刻才道:“南斗注生,北斗注死,玄武者,北方壬癸水黑汞也,今有仙人承露台,行南北有时,承云表之露,实在是没有问题。可是那日月薄蚀的千古异象却要在哪儿找啊?”
我问陈伯接下来我们应该去哪儿?陈伯只是发呆,我以为陈伯没听见,于是又问了一遍,陈伯说:”跟着马儿走吧,孟和那比我们更知道不死国的传说,腾格尔会让马儿指引我们找到天国的归途的。“
我心里还是有疙瘩的,打扰不死国的遗迹,腾格尔作为蒙古人的天神,只怕是不会保佑我们这些汉人的。
我想不去,那种未知的神秘虽然时时刻刻吸引牵绕着我,可是探秘幽冥之危险,概莫如生命宝贵,亮子是陈伯的铁杆,陈婉君女士是陈伯的女儿,就是四人表决,我也不占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