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布诺对人对事豁达,短暂的伤感之后就敛了异色。
寒假以后,学校是不准人留宿的。她只能先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第二天一早布诺就去找房子,毕竟她也没有豁达到可以睡大街。
不得不说宏远附近的房子真的贵的吓人,她虽说工资不高不低但也支撑不起如今这昂贵的房价。
布诺跑前跑后累了一整天终于找到了一个价格适中环境也还勉强过的去的房子。房东太太虽不太友善但也不算刻薄。
布诺又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宿舍里的生活用品,衣服等的全部收拾到出租屋。
布诺其实只要是空堂就会去宏远,可是她一次都没看见过秦塬。
时间长了她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原来太子爷的母亲是他的继母。太子爷不受宠跟着秦塬的布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像她这种不干活还有钱赚的闲人自然也更是让别人眼红。
秦塬隔着五光十色的灯光看着在舞池中醉生梦死的男男女女。
是不是有一天他也必须要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没有理想,浑浑噩噩,活着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秦塬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痴痴的笑:“酒果然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它只要穿过你的肠胃就能知道你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旁边的调酒师听他这么说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秦塬晃出酒吧,打了一个响嗝。他沿着酒吧的马路一路走着,看见一个公园索性就躺在椅子上。
这个季节的夜风已经冷了,可他喜欢。这么冰冷的夜风至少能够让他清醒一些。
口袋里的手机叫嚣的响个不停,秦塬拿出手机,电话上的人叫做秦颂。一个让他连称谓都吝啬的给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他叫了三十年的父亲。一个自私,虚伪,自以为是的男人。
他其实一直都希望,他不要尽什么所谓的责任,一个背着原配养小三的陈世美他所谓的责任,只不过是他用来彰显他良知的觑头。
现在再让他来猜猜,他打电话来的目的。其实,也不用费神去想,他找他永远都只有一件事。道歉,道歉,再道歉。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不停的在道歉,道歉。甚至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打从他学说话开始,他就再给那个女人道歉。而他那个所谓的宽容大度的继母,每每听到他的道歉似乎才能感觉到一点点的快乐。
他玩儿这种游戏三十年了。所以,他腻了。
布诺提着刚买的泡面往回走,不经意扫了一眼躺在长椅上的男人。
起初布诺并没有认出来,她走了几步总觉得刚刚那个人的脸有些熟悉。她又倒退着站回了秦塬的身边。仔细端详才认出来,这就是她心心念念惦记了好几个月的男人。
秦塬当然看见布诺了。他还不至于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好歹在部队里呆了十年。只是他突然就想骗自己,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关心他的。
布诺伸手在秦塬的眼前晃了晃,“秦塬,你没事吧?”原谅她的不礼貌,她一直觉得直呼他的大名才能和他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不会让她觉得他高高在上,她们之间有很大的差距。
秦塬突然就觉得布诺的温声细语就像是一道极光。温暖肆意!
秦塬盯着布诺的眼睛直直的看,布诺叫了好几次他都还是目不转睛,无奈之下她把泡面系在了在秦塬上衣的纽扣眼儿里。把秦塬拖起来搂着他往前走。秦塬虽说不至于连路都走不了可要真让他好好走路,他还真不行。
布诺连拖带拽扛着还算比较配合的秦塬一摇三晃的挪回了她的出租房。
布诺到家的瞬间就感觉自己是真的一步也挪不动了。原来喝醉酒的男人真的比十头大象还要沉。
布诺大张着嘴呼哧呼哧喘气,秦塬眯着眼瞧着布诺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挪开自己的目光。
布诺躺在地上休息够了这才爬起来准备把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再挪到床上。
布诺凑近秦塬,秦塬这次索性闭上了眼睛。布诺没办法和秦塬沟通,只能自己想办法,她把秦塬扶着坐起来,胳膊从秦塬腋下穿过拖着他放在了自己刚收拾好的小床上。
褥子也因此卷起了一大截,布诺又吭哧吭哧把秦塬的腿抬起来,把褥子铺好。
折腾了这么久布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爬上床,把系在秦塬身上的泡面解下来。秦塬因为布诺突然爬上来的动作,浑身的僵硬了。布诺走后秦塬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布诺拿着泡面要进厨房的时候,扫到秦塬穿着的鞋又折回来把他的鞋袜子都拔了。
布诺看看秦塬穿着的外套,只能又一次的爬上床把他扶起来,把他的外套脱了。
布诺乒乒啪啪一顿收拾之后,勉强回复了屋子的原貌。
她把秦塬脏了的衣服放了洗衣液泡好。这才拿了锅开始煮面。
这种速食只能解燃眉之急,可一段时间不吃还会觉得自己很想它。
秦塬环视着眼前的这个小房子,左手边是布诺放在床头的一个红色阿狸。方便面的味道飘满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布诺端着面出来自己搬了个小凳子坐好。秦塬躺在布诺的小床上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出神。
布诺吃完了拍拍自己的肚皮,起身把厨房收拾好。然后拿了之前泡好的衣服开始洗。
秦塬躺在布诺的小床上,忽然感觉似乎这样也不错,干脆赖在这里好了。想过后还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布诺洗完衣服收拾完屋子都晚上十一点了。
她凑近了看看床上安静的秦塬,轻手轻脚的给拉过来被子给秦塬盖好。她自己也找了个薄毯子。关灯后她自己拿手机照着找了把凳子和单人沙发对在一起。自己脑袋枕着扶手就那么睡了。
秦塬半夜翻身起来上厕所摸了很久都没找到开关,他眯着眼坐起来外面天刚微亮,他借着隐约的光线终于看清眼前的环境。
秦塬找了一圈才发现屋子里竟然没有马桶,无奈只能开门出去。
布诺大概是被秦塬开门灌进来的冷风吹到了,竟然下意识的拉了下自己身上的薄毯。秦塬闪身出去想着布诺窝在沙发上的样子。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终于也有人肯为了自己迁就。这算不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秦塬从外面回来布诺还在睡,他本来已经把买好的早餐提到了门口,可进门的时候他竟然鬼使神差的转身把它丢在了垃圾桶中。
秦塬回来时,布诺还在睡。他搬了把凳子坐在布诺的身旁盯着布诺熟睡的脸。第一次他这么认真的端详除了母亲以外的其他的女人。他的母亲住在一张照片里,据说在他还未满一岁。父亲就迫不及待的赶走了母亲和现在的女人堂而皇之的住在了一起。
他长这么大见过母亲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她似乎特忙。可从他当兵起他却和她断了联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联络。
布诺被闹钟吵得心烦,眯着眼摸出放在沙发里侧的手机,照着手机一顿乱拍以后,它终于安静了。布诺一边扭腰一边伸腿。等她坐起来发现秦塬竟然还没醒。
没办法她只能认命。布诺对于做饭烧菜不在行。布栋从来不用她动手做饭。一方面是因为疼惜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她做的饭实在不能入口。看她切菜的时候你绝对想不到她能烧出那么难吃的饭菜。但凡需要炒的她绝对能把菜烧的一趟糊涂。布栋在北部诺荼毒了几次后就再也不想让她做饭了。
布诺屋子里没有冰箱,买来的吃食都是只够一天吃的,再说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所以,布诺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买两份早餐回来。
秦塬听着布诺踢踢踏踏关门离去的声音,这才又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感觉有点心虚。毕竟醒了装睡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怎么道德更何况她还让人家睡了一晚上的沙发。
秦塬下床穿好鞋子,把布诺的被子也叠整齐了放在一边。秦塬叠被子依然延续了部队的习惯。把被子叠的方方正正,八个角不论从哪面看都很酷。
布诺推门进来发现屋子里竟然没人。她进了里屋才知道原来秦塬在里面洗脸。
布诺探进去一个脑袋,轻声问:”你酒醒了?”
秦塬在心里答,其实他昨天是身体醉了心里可明亮的很。不过嘴上仍旧说:“醒了,昨天谢谢你。”
布诺摇头,“不用那么客气,洗漱后过来吃饭吧。我买了早餐。”
秦塬看见桌子上的早餐心里直犯嘀咕。这不就是他买的早餐?
布诺见秦塬一直盯着她买的早餐看,布诺忽然想到一件事。“你知不知道,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买了和我一模一样的早餐一口没吃竟然就丢在了门口的垃圾堆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布诺递了一双自己从学校带回来的筷子给秦塬。秦塬问:“为什么不用你买东西带回来的筷子。用完了又不用洗。”
布诺抛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你知不知道做筷子的时候在这上面刷了什么?”
“我这人很惜命的。你要用的话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