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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草根中的战斗根

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把难以下咽的粥喝光,张雷倒头就睡,他想逃避,不愿去多想眼前的一切,在他的思想里,或许一觉醒来一切都会过去。

……

一天、两天、三天,偏偏这里的日子如此漫长,着实令人心碎。慢慢地张雷的身体好起来,疼痛已然消失,除了肚子很饿,其他还算不错,终于在这天,他主动走出破庙,来到院子里。

仰望苍穹,天空如此高远,如此蔚蓝,没有一丝的云彩,绝不像他以往所居住的城市里,到处充斥着雾霾。深吸一口气,冷冽中带着一丝清甜,空气质量相当好,什么PM2.5都是浮云。

经过这些天的考虑,他终于认清事实,事已至此再逃避也没有意义,唯有去面对。按照以往做项目的习惯,他列出如今要面对的三大难题:一,吃饱肚子;二,获得自由;三,想办法回去。

想吃饱就要有钱,在这里钱是一种天然的小石头,称为元石,简称元。呵,冥冥之中这倒与之前一致。按照颜色不同,元石有白、绿、蓝、红、黄五色,分别是一元,十元,百元,千元和万元,最大面值倒是比之前大。此地的物价还算好,一个类似馒头的圆圆要一元,一个有馅儿的圆圆要两元,这些东西的个头都比较大,按照以往的记忆,五个带馅儿的圆圆就能吃得饱饱的。

张雷不敢奢望,一日三餐,三十元是最低标准,不过庙里有规定,每人每天至少要讨到五十元上交,否则就要受罚,加在一起每天是八十元,一个月两千四,这份工资要求的确不高,但此地没有电脑,只靠讨钱恐怕很难做到,这些在以往的记忆里都有。这里的百姓比较穷,大部分靠天吃饭,狩猎和耕种各占一半,相比于地球这的生产力极其落后,还处于工业革命前的状态。

还有一点,这里的法制化程度很低,虽然有类似官府的机构,但多以家族或者联盟的形式出现,所谓的国家也是由数个大家族或者联盟联合组成,这种制度相当原始,各种法令几乎等于没有,也就是说这里是人治而非法制,有权有势的人一句话就可以要很多人的命,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就是对这里最好的诠释。

作为一名IT,张雷的耐性远非常人可比,甚至可以说是逆来顺受,久而久之他也学会了变通,甚至虚以委蛇。既然没有法度,那有些事就可以大胆的去做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有云,食色性也;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开一间餐馆他做不到,因为没有本钱,但后者……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嘿嘿。

张雷为人还算踏实,既然可以为钱熬夜做项目,那今时今日又有何不可?为了能吃饱,有些事……可以做!

从古至今,但凡有违法度或者打擦边球的生意都是暴利,俗称:偏门。古时盐铁乃官府专营,所以贩卖私盐私铁养活了不少人,再有就是私下铸币,这些都是死罪,但从业者却前仆后继,正如某位哲人所言: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二百时,他们就敢于冒上断头台的危险;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三百时,他们就会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

想到这,张雷忽然很怀念当时讲课的那位老师,那时他只顾着睡觉,完全忽略了人家的存在,现在想想真是不该,相比于当年花了大力气的高数、英语,当时觉得可有可无的哲学、经济学才是王道,关于这一点他虽早有感悟却从未像今天这般深刻。

唉!扯远了,如今饭都吃不饱哪还顾得上这些。作为资深草根,张雷见过最多的也是印象最深刻的偏门,就是当年在电子城门口卖盘的。你好端端的正在走路,忽然跑过来一位老阿姨,神秘兮兮的跟着你,眼睛叽里咕噜乱转,低声问:“小兄弟,要盘吗?什么都有。”说着还将大衣一敞,里面专业的缝着各种光盘封面,一个个令人血脉喷张,弄得您都不好意思抬头,但却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嘿嘿。

后来网络大行其道,这行也没落了,作为典型的技术宅,张雷爱上BT、电驴,继而又成了“上榴人士”,1024真是一级棒!

心中有所思量,张雷转身返回破庙,此时蛤蟆正愁眉苦脸的坐在那,见他过来缓缓抬起头,带着询问的眼神。

“走。”张雷看看蛤蟆只说出一个字。

这几天蛤蟆一直很担心他,好端端的竟然忽然晕倒了,要知道生病在他们这些人当中意味着什么,往往一场病就足以致命,如今看到萝卜似乎完全好了,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只是……他好像怪怪的。

“去哪儿啊?”

“赚钱。”

一听赚钱二字蛤蟆双眼放光,这几天为了照顾萝卜确实耽误了他们讨钱,庙里可不管这些,每天的份子钱照收不误,里外亏了好几百,这家伙正愁着该如何找补回来。“好嘞。”蛤蟆喜形于色拄着拐一瘸一拐的往前蹦。

这是张雷第一次走出院子,虽然此前记忆里的一切都很清晰,但亲眼看到的感受却截然不同。

一个字,大!真的很大,所有的东西都非常之大,眼前一条宽阔的马路至少双向十六车道,远处的建筑高矮不一,但无一不是震撼人心的庞大,一栋普通的房子就有十几米高,更不用说远处还有五六层的建筑,更是高高耸立。轰隆隆……大地一阵颤抖,张雷心中不由一惊,地震了吗?只见远处一头巨大的野兽扬起一阵尘土冲奔过来,不由吓得他魂飞天外。

蛤蟆同样一脸惊慌,连忙拉着张雷向后退,伴随着巨大轰鸣,烟尘扑面而来,这头巨兽高达四五米,体长十米开外,一身土色披着天然的铠甲,表面疙疙瘩瘩,看上去令人心里发麻。一颗巨大的头颅有冰箱那么大,赤红双眼像两个足球,鼻孔犹如脸盆,如果张开大嘴想必足以吞下活人。身体肥硕圆润,胖鼓鼓的肚子就要耷拉在地上,因此四肢显得很短,但跑起来频率很高,再加上它的肚子有规律的滚动着,看上去颇为滑稽。这动静儿实在不小,好比一辆大型装甲车忽然开到市区里,不由令人咋舌。

木犀,张雷心中浮现出这个词语,这种类似于犀牛又像河马的动物是这里的一种交通工具,不过并不多见,能以此兽作为坐骑的人非富即贵,这点很像地球上开着宝马七系。此时木犀上正端坐着一名青袍人,与巨兽相比他的身影十分渺小,只是还没等张雷看清他的样貌,人家早已在轰隆隆声中蹶尘而去。

啧!……张雷暗暗羡慕,别说是BMW这样的木犀,哪怕是BYD这样的一头草驴也不是如今的他可以想的。苍天呐,大地啊,从一个草根中的战斗根瞬间变回草根中的草丝,这心情还真是令人气馁。原本他心中还有些兴奋之意,瞬间心灰意冷,低着头继续赶路。

——

诚墨斋,这是城中一家出售笔墨纸砚的铺子,望着大门上的巨大牌匾,张雷一阵恶寒。记忆中他并不认识这三个字,只是知道这个地方叫这个名字而已。想想也是,一个小乞丐又怎会识字?唉!这就是项目实施过程中遇到的未知困难,这种意外最是令人头痛,看来还得先学习识字,罢了罢了,还是先放放吧,等有了钱再说。

看到萝卜走向诚墨斋,蛤蟆拉住他,惊讶的问:“不是吧,你要去这里讨钱?”

“不行吗?”张雷反问道。

“不是不行,只是……”

看到蛤蟆一脸犹豫,张雷的心情本就不好,淡淡的道:“没什么不可以,你若不想去在外面等着就是。”

蛤蟆听之一咬牙,跟着向里去。

----

大,真的很大,也不知这里的人干嘛要将房子建的这么大,实在是浪费啊。一间室内体育馆大小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四周零散的摆着一些货物,只有一名伙计正坐在远处打盹。张雷走过去随手从架子上拿起一块乳白色的……纸?

与其说是纸,不如说是一种很薄的木板,或者是某种植物天然形成的东西,此物大小不一,小的像三十二开那么大,大的有A3纸那么大,薄厚也略有差异。轻轻摇晃,还算结实,看来这里的纸质量还不错。

听到有动静,伙计睁开眼睛上下打量着二人,“去去去,讨饭去别家,大爷正歇着呢。”

听到毫不客气的言语身边的蛤蟆一缩头,拉了拉张雷那只空荡荡的袖子。

张雷微微一笑,“这个多少元?”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纸。

伙计微微一愣,“十元,你要吗?”

同样一愣的还有蛤蟆,他搞不懂萝卜是什么意思,干嘛要买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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