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握着断棍,不停在右手上轻轻敲打,发出啪啪的声音。看到张雷再听到这个声音,刘华云一皱眉,心里不自主的咯噔一下。
“是你?……马兄,此人就是张雷。”刘华云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孩子向家长告状。
****瓴不由脸色一变,冷眼道:“原来是你?”
张雷先是杀了他马家的二当家,又在寰天宝境中杀了他的亲弟弟,已经是马家最大的仇人,加之其手中握有一件就连老祖都十分眼红的宝物,****瓴自然是知道此人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禹国的都城,心中快速思量一番,不由笑了。
“正好,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十几名马家内卫鱼贯冲来,张雷也懒得和他们废话,一只乌黑油亮的手掌向前探出,一把抓住最前方的一名内卫,刺啦一下,这名内卫周身血光冒出,眨眼化为干尸,左手一棍横出,砰!干尸飞到一旁。
砰砰砰!接连七八声闷响,断棍左右翻飞,一半的马家内卫悉数飞出,一具具干尸横躺竖卧,形状恐怖。
嘶……
在场的众人,哪怕是郑南溪,看见此幕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这几位均是各大势力年轻一辈的翘楚,自然早已听说无稽山一役,不知何故,随后鲁家高调入世,听闻与眼前这位密不可分,而今看这位,已经掌握鲁家的噬血之法,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须臾便吸干七八人,实乃骇人听闻。
剩余的几名马家内卫纷纷后退,不敢上前,****瓴的脸色无比难看。纵观此人,修为堪堪才要筑基,但这一首噬血的手段实在邪门,****瓴已于数月前筑基成功,但面对张雷依没有丝毫必胜的把握。
“走!”阴沉的吐出一个字,绕过张雷向楼梯走去,刘华云,韩雪凝跟随其后,几名内卫战战兢兢地将地上的干尸拉走,临走前看向张雷的目光,犹如大白天的见鬼了。
张雷全然不在意,转头一直看着韩雪凝走下楼梯,临行前此女终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令张雷心中一暖。他有一个小小的癖好,无论是谁,只要分别时最后远远的回头,便会在让他在心里认定此人,也正是这一眼,张雷终于在内心深处认定了此女,从此,无法自拔。
“哥哥威武!”身后一直没吭声的郑娇一脸崇拜,笑靥如花。正是她带着张雷来找郑南溪的。郑南溪不由一阵尴尬,早听下人们说,自己的妹妹每次见到张雷都会如花痴一般,今天亲眼瞧见,当真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些下人们还给自己这位妹子留足了面子,这哪里是花痴,分明就差要投怀送抱了!
“郑兄。”张雷深施一礼。对于郑南溪,他心里还是存着感激的,无论当年出手救青月,还是后来进入寰天宝境,都是这位的恩泽,饮水思源的道理张雷懂得。
“哈哈,张兄弟,你总算回来了,来,咱们楼上一絮。”
张雷缓缓摇头,“我留在这只会给郑兄添麻烦,只望郑兄能将那只香炉交给小弟,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与郑兄解释,这里是些许补偿,还望郑兄成全。”说着,张雷抛出一只百宝袋,却扔给了旁边那名老掌柜。
老掌柜打开一瞧,不由惊讶,“这……”赶紧交给郑南溪,郑南溪一看同样感到惊讶。
里面装的是元石,张雷来此前特意跑了一趟许家,拿到应该属于他的那份分成,虽然葬神渊的元矿开采没有多久,但丰富的储量令人咋舌,仅此一项已经远超许家多年来在元荒中所找到的所有元矿的总和,相信假以时日,许家必会因此而富甲一方。
“张兄弟,这……”
张雷摆摆手,“郑家如今的情况,小弟也略知道一二,郑兄收下吧,或许还能有点儿小用处,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什么用钱的地方,而那香炉,今天我一定要带走。”
郑南溪很少看到张雷如此决绝,心知必定有难言之隐,关于这一点郑娇早就和他讲过。
“好!”郑南溪不再多言,随手从袖中摸出一只锈迹斑驳的破旧香炉抛给张雷,张雷托在手中,似乎看了一眼便收进怀中。
“多谢郑兄,咱们就此别过,他日小弟自会登门拜谢。”说完转身就走。
“哥哥!”郑娇急忙叫住他。
张雷回过头,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蹬蹬蹬下楼去了。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兄妹二人同时凝眉,此一去,恐怕这一路上必然不会太平。
张雷离开郑家的铺子,径直向城外走去,一路上分明感觉到有数道目光有意无意间落在自己身上。这些人他拦不住,也不打算拦,以最快的速度出城,周身绿光一起,化作一道光芒飞向远方。
“前辈,你确定是此物吗?”
右肩头上,绿色的蜗牛双目晃动,“没错,就是它,司牡炉。有了此宝,五样祖器齐聚,法阵可以启动了。这次咱们只为封镇那叛徒,料定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再出来了。”
“那就好。”张雷心中稍安,随手将香炉递给蜗牛,张嘴一吸,一片绿色光芒中香炉迅速变小,被蜗牛吸入口中。
左肩上青月立着耳朵,注意着八方的动静,头顶上,老蛞蝓看似慵懒,实则双目绿光不时闪动,同样查看着四周。张雷早已经和他们讲过,这一路上绝对不会太平,只希望那几家的老祖不会因为他这样一只小虾米出手,否则……嘿嘿!
令人奇怪的是,一直到天黑,也没有遇到追兵,老蛞蝓代替蜗牛,继续向前飞遁,就这样二虫相互交替,昼夜不息,一直努力向元荒边缘处赶路,一转眼过去了七八天。这一天,无论是谁都有些累了,于是张雷带着他们来到一座小城中投宿,打算休息一番。
汲盐城,因为出产一种井盐而得名,城市规模不大却十分热闹,城门前人来人往,几名官军手持长矛,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
张雷向来不喜欢看热闹,但城门旁此刻聚集着一群人,正对着一张告示指指点点,鬼使神差般张雷凑了过去,只见那告示上有一张画像。
那是一名看上去有二十四五岁的青年,面目谈不上俊美,倒也有几分英气,只见他微微皱着眉,眉宇间三道竖褶十分明显,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之感。
嗯?张雷不由一愣,再看那青年的右肩上趴着一只蜗牛,左肩立着一只既像猫又像兔子的小兽,脑袋上还趴着一只看上去黏糊糊的虫子。
“这不是……”青月惊讶的道。
“是哪个下三滥的画师把老夫画的这么难看?”老蛞蝓极其恼怒的说道。
“得了吧,我看画的不错,你本来比这还要难看。”蜗牛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胡说八道!”
对于这哥俩斗嘴张雷早已司空见惯,此刻他更在意那榜文上写的是什么。
“通缉,兹有噬血狂魔张雷,喜以生人血肉为食,在京城为患,后逃逸无踪……罪恶滔天,人神共愤……伤及无辜,其罪当诛……今昭告天下,悬赏缉拿,有知其下落者,速禀各州县府衙,赏元石十万……另,此魔手段残忍,噬血成性,不可轻易招惹,以免自误,切记!切记!”
啊?张雷一目十行,极快的看完榜文,心里这个气啊,这是要做什么?在凡人中通缉自己,也亏他们想的出来。
就在他思虑间,身侧的一名中年无意间一转头,正好与之四目相对,啊!中年大叫一声当场晕倒。一旁围观的百姓寻声望过来,当时又有数人大叫一声晕倒在地上,其余众人纷纷大叫着如鸟兽散。
城门口的几名官兵倒是反应不慢,立刻冲过来,首当其冲者手里面还拎着一只木桶,哗,一大桶乌黑恶臭的黑狗血当头淋下,正在发愣的张雷躲也未躲,被淋个正着,连同青月,蜗牛,老蛞蝓无一幸免,均是一身血污,恶臭冲天。
这……张雷呆立在原地,心里不知是个啥滋味,哪怕当初在桎虞街头要饭,也未曾受过如此待遇。
几名官兵手持长矛冲上来,迎头便打,还是蜗牛第一个反应过来,口吐一片绿光,将几人吹的东倒西歪。
“血魔,血魔杀人啦!”不知情的百姓中有人大喊,紧接着无数人呼喊哀嚎连成一片。
“血魔来了,大家快逃啊!”
“血魔杀人啦!”
“血魔吃人啦!”……
周身绿光一起,张雷冲天而去,只听见城中一片大乱,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马家,卫家,还有华羽观,一定是他们搞的鬼。带着一身恶臭的黑狗血,张雷落荒而逃,心里的委屈当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血魔,自己竟然成了人人喊打的怪物,呵呵,呵呵……哈哈哈……
张雷放声大笑,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今天,想必此刻天下间已人尽皆知,他就是血魔,血魔就是他张雷,杀人如麻,罪恶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