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施力抹去了地面上的法阵痕迹,奥伊塔平静道,“离开吧,让孩子走的安乐点。我已将禁制解除,这里很快就要有人来了。”
保持着跪姿的女人依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奥伊塔,但女人的眼神却从之前的惊慌呆滞又渐渐地恢复清明坚定。双手高举起婴孩,对着奥伊塔重重地磕下头,“我,吉卜赛巫者后裔,吉娜·潘达西,请求大人您,赐予我的孩子新生。诚然大人你刚才所说句句在理,但我们吉卜赛人从一切开始就生活在苦难与误解中,常为世人所不容。对我们来说,放弃总是容易的,但如因害怕未来而轻易放弃,我的族人早已没有未来,也没有现在。如因害怕爱会给他人造成伤害,就不去爱,那不是可悲地与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一样了么?一切的后果我都愿意承担,包括这孩子将来对我的怨恨。爱恨本就双生,虽然也许这孩子将来会痛恨于我的决定,但也许并不会。这就是生命,必然会伴随着痛苦和失去,但不这样做,一切的可能都在还未开始前便已经结束,这孩子在这世上将什么也不会留下,除了现在身体的苦痛也什么都体会不到。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他,同时也会教他自保的手段和生存的本领,更会努力为他创造一个可以正常活下去的环境,没有的话就去开拓创造一个,我的吉卜赛祖先们也是这样过来的,我们受尽驱逐和白眼,我们也质疑过自身的生存方式,但是我们最终走了过来。”
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女人,奥伊塔觉得此刻的自己才是弱小的那一方,对方的话语醍醐灌顶,让自己顷刻间明悟了很多,果然母亲总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一群人。
过去和现在的自己也一直被主流所不容,过去的自己总想改变自身融入主流,过得痛苦而压抑但无论天界还是魔界都未能给自己找到安稳的栖身之所,变得卑躬屈膝遍体鳞伤;现在的自己则是一味地逃避,不想面对,胆小如鼠。是啊,为什么不勇敢开拓一番天地,自己创造自己的生存之处呢?
“我答应你的祈求,将新生赐予你的孩子。”被女人的话语说服,做出决定的奥伊塔抬起右臂,在空中绘画起法阵。随着唇间溢出的咒语,指尖在空气中划过的地方凝出金色的光点继而连接成线。半人高的繁复法阵很快绘制成形,但口中的咒语仍未停止,而且与四周的形成共鸣,法阵逐渐缩小,悬浮在已死魔兽的心口上方。魔兽的心脏仿佛感受到了召唤一般,撕裂魔兽的胸膛,飞出与法阵融为一体,最终凝成一颗金色的小球,缓慢地没入婴孩的胸口,渐渐地婴儿的呼吸变得平稳,身体不正常的紫红色也在不断消退。
“这孩子心脏的残缺已经被填补,接下来你要注意的是,他的心脏毕竟是用魔兽填补的,身上会带着魔物的气息,最好远离异端审问局的人,并找些魔物遗体制成的护身符,或弄点无害的魔物契约、诅咒之类的东西,掩盖淡化那气息,这孩子会如常人一般长大的。”抬眼对上女人惊讶的眼神,奥伊塔略显俏皮地笑道,“刚好有合适的修复材料,新鲜的魔狼心脏不会带来太强的后遗症,反而这孩子的魔法适应性会好过一般人。我之前所说的那些是对你的考验,毕竟我不想将力量浪费在没有价值的人或事上,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该谈谈,代价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