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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启程,去京都

苏晓媚的身份是苏家的客人,苏家大少爷的客人。说起苏晓媚的经历,无人不称奇。

苏家大少爷历劫回来的第二天,当丫鬟准备伺候大少爷起床洗漱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多出来一个小女孩,睡在卧榻上。经苏家大少爷苏沐航解释,这名有点脏小丫头就是将大少爷救出来的人。因为是大少爷的恩人,苏家上上下下对这位很礼遇这位小姑娘。

当老夫人问这小姑娘名字的时候,小姑娘拿出一张纸,只见白纸上面潇潇洒洒的写着两个字“晓媚”,字体端正秀丽,落笔时又又一股凌厉之气。老夫人见了这两个字甚是欢喜,想必此姑娘定是大户人家落难的小姐。在得知小姑娘已经没有了家人,便将小姑娘留在身边当闺女养着,后来又成为苏家大少爷的伴读。

春来秋往,几个寒暑过去,晓媚越来越大,读的书多了,嘴巴也跟着动起来,将苏府的老夫人哄的甚是开心,老夫人更是毫无顾忌的直嚷嚷要将晓媚收为义女,冠上“苏”姓,不过在苏家大少爷的大力反对之下,作罢。只是将晓媚冠上“苏”姓,晓媚正式改名为苏晓媚。

苏晓媚虽然说与苏家老夫人没有在官府走程序但是却有母女之情。在苏家也是大小姐待遇,老太爷和老夫人对她甚是喜爱,称她为“开心果”,苏家大少爷对其直呼其名,府里的仆人称之为“苏姑娘”。

小的时候,苏姑娘为大少爷的伴读,长大了,苏姑娘成为大少爷生意上的参谋。自从苏沐航接手苏家的粮食生意,在苏晓媚的辅佐下,生意是蒸蒸日上,府里的两个老人乐的在家享清闲。

平时苏家大少爷出门洽谈生意苏晓媚都会跟着去,这次去京都,苏晓媚想要在留青镇办事情,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事事有变故。

深夜,灯火通明的屋子,一个老婆婆正在一件红色嫁衣上绣花。

老婆婆已是花甲之年,干煸枯瘦的身子穿着华丽鲜美的衣服,对着烛光,干枯的手拿着针,一针一针的绣着衣服上的牡丹花,顺着烛光看到老婆婆的一边的脸,甚是恐怖,像是被烧焦一样。

屋里还有个人,有点不耐烦,看着这位认真绣花的老婆婆,如同与世隔绝一样,说什么话都不听。

“春婶,你别再绣了,这衣服,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到。我收拾好的包放哪里了?”苏晓媚在屋里急的转圈圈。

明天就要启程出发去京都,晓媚却找不到之前收拾好的衣物细软,思来想去能够随意动自己东西只有一个人,就是春婶了。

匆忙忙来到春婶的房间,看到春婶旁若无人的绣花,晓媚知道春婶在等自己。

“春婶!”

见到春婶不理自己,苏晓媚一把将嫁衣和绣花的针线抢过来,放在桌子上,拉着春婶的手,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春婶将包还回来。

春婶不为所动,沉默应对,将手抽回,走到一旁开始整理绣花的绣线。

“春婶,我就是喜欢乔渊,我要上京都找他,即便你不把绣鞋给我,我也能再找一双。”苏晓媚负气的说道。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臭丫头,等等。”

春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晓媚转过身,一个包裹被扔过来。看到包裹苏晓媚贼贼的一笑,激将法果然有效。

天玄国有一个不成文的婚俗规定,男女双方,如若男有情,便会讨要心仪姑娘的鞋子。如果这名姑娘也有意,就会将鞋子赠与男方一只,男方就可以拿着这一只鞋子向女方提亲。如果女方有情,女方就会将自己最喜欢的鞋子赠与男方,如果男方喜欢这位姑娘就会把鞋子收下,如果不喜欢就会拒绝接收鞋子。

女方赠与男方鞋子方式有很多种,有直接给,有的先吟诗作对委婉的表达出自己爱慕之意然后看男方的态度,有的则是为男方舞一曲,在跳舞的过程中,女方会时不时的找机会将鞋子赠与男方,男方有意就会将鞋子收下,当然如果男方拒绝,女方则跳完舞就退场。

一个月之后就是乞巧节,苏晓媚想趁这个节日,找个机会用舞蹈的方式向乔渊表明爱意。使用跳舞的方式,既不是很直接,也不是很绕弯。如果乔渊拒绝了她,她也会给自己找一个完美的台阶下去。

因为鞋子具有特殊的意思,很多姑娘会在鞋子上大花心思,苏晓媚找人定制了一双舞鞋,并在鞋子内侧绣上了自己的名字。

留青镇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鞋店本身就不多,能为女子设计鞋子的店也就那一家,晓媚去买鞋子时候是一个人去的。这本是家中长辈的事情,晓媚一个大姑娘独自去,本身就招人话柄,如果再去第二次不知道市井之中又会有什么关于晓媚的流言蜚语。

春婶不希望晓媚去京都,她不喜欢那名大夫,虽说这名大夫医术了得,治好困扰她多年的心疾,但是春婶看得出来,那个大夫对晓媚无情,晓媚去了也是碰一鼻子灰,不过春婶也不希望再有乱七八糟的谣言出现在晓媚身上,所以将鞋子给了晓媚。

也许只有自己经历过才明白。

“乔大夫,他不会是你的良人,这趟京都,去了也是白去,还不如在苏家呢,将老太爷和老夫人伺候舒服了,也许你就是苏家的大夫人了。”

春婶心里很明白她说这么多没有用,因为之前已经说了很多遍,没有什么效果,但是春婶还是忍不住再说一遍,毕竟是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有些苦有些痛,还是不想让她承受。

“放心吧,春婶,我会让乔渊成我的良人。”苏晓媚说这话的时候,两个眼神放出坚定的光芒。

春婶知道苏晓媚的脾气,下定决心的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不在多言,摇头叹气一夜无眠。

苏府的家主依然是老太爷,但是在苏府说的算是苏家的大少爷,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苏家大少爷苏沐航想要的,想得到的,一句话,苏老太爷就会给他抬到面前。

以前苏沐航是苏家混世魔王小霸主,现在这个霸主却要换人了,不是别人正是苏家唯一的客人苏晓媚。不知道这苏晓媚有什么方法总能让这位曾经的苏家小霸主乖乖听话。

比如现在,十辆马车准备就绪出发去京都,临行前,苏家大少爷特地有交代准备一头小毛驴,商队要出行马车上的货物都装的很满,临时有人要跟队伍出发,车队没有地方就准备一头小毛驴吧。

苏沐航把这个事情交给青元,自己的侍从。青元从小就跟在苏沐航身边伺候着,那天苏晓媚找苏沐航谈话的时候,青元也在旁边,所以青元很清楚自己的主子要干什么。

“少爷,如果就是多一个人,我去车队看看哪里有空,挤一挤就好了。”青元低头,轻轻的说道。

“这么多话,这里还是我说的算,赶紧去。”

“是。”青元叹口气,麻溜的去找驴。

朱红的大门开启,老太爷和老夫人缓缓走出,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仆人。老夫人走到苏沐航面前唠叨一些生活琐事,这次去京都拓展生意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少则一年半载,多则要三五载。老夫人是不同意自己唯一的孙儿去京都的,但是老太爷发话了,说男儿志在四方应该去外面闯闯。尽管老夫人不乐意,也只有点头应允了。

老夫人说着说着已满眼泪框,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眼角,心中有不舍,也有担心。

“媚儿呀,你跟着航儿去京都,我心里也算踏实些,如果在外面待不下去就赶紧回家,咱们不要生意做得有多大,够吃穿就好。”老夫人将身后的苏晓媚拉到自己面前与苏沐航并肩站在一起,说着自己心里话,这话是说给晓媚听得,也是说给苏沐航听得。

“好了,别在这儿耽误功夫了,早早启程吧。”老太爷站在一旁催促道。他心里也有不舍,但是他更希望自己的孙子能够闯出一片天。

商队准备启程出发,青元将找来的小毛驴拴在商队最后面,来到苏沐航身边。苏沐航看了青元一眼,青元点头示意表示事情已经办妥。

苏沐航邪邪的一笑,正准备找苏晓媚,一扭头发现苏晓媚正在自己身后。

“你想什么的?笑的那么猥琐。”苏晓媚调侃道。

“苏晓媚你的坐骑已经准备好了,我让青元带来给你。”苏沐航朗声对晓媚说道。

“诶,苏晓媚,你干什么去,你过来。”

苏晓媚不理苏沐航径直往前走,苏沐航在后面追赶。

苏晓媚走到一辆朴素的马车前,起身要上马车,被苏沐航一把拦下。

“苏晓媚,这是我的马车。”

“我知道啊。”

“那你还上去。”

“之前你不是说商队没有空余的地方吗,我知道你这人有点洁癖,不会随便让别人坐你的马车,你一个人坐这么大的马车着实无聊,我过来陪你不好吗?”说完,苏晓媚浅浅一笑,拨开阻挡的手臂,准备起身上车。

“既然知道我不会让‘别人’做我的马车,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咬牙切齿的声音。

“很明显啊,我要乘坐你的马车,我又不是‘别人’我们两个怎么也是有过命的交情,我喝过的水吃过的东西你都不嫌弃,坐你的马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呵呵一笑,一抬脚一躬身进入马车。

苏沐航铁青着脸,狠狠的看着马车,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与女子一般见识,不要与女子一般见识。

“少…”青元想要问自家少爷那头毛驴怎么处置,看着主子脸色不好,犹豫要不要开口。

吞吞吐吐话说了一半,苏沐航抬手示意青元不要说话,掀开车帘进入马车。

不一会儿马车内传来苏沐航吼声,有点听不清,估计两个人又吵架了。青元站在马车旁边,两个人具体吵得什么听不清,不过青元知道自己少爷肯定吵不过苏小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青元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少爷能够在苏小姐身上淘到便宜,每一次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一次,青元心里知道少爷想要整苏小姐,想要苏小姐骑着毛驴跟在商队后面。一个女孩骑毛驴在平时还好,但是跟在大商队后面会显得非常滑稽,苏小姐肯定不会骑得。

马车里苏沐航的声音逐渐变小,到最后马车里变得十分安静。马车外面的人都屏住呼吸,想要听听里面吵什么,马车里面安静了,外面也异常的安静。

青元站在马车外面接受来自四面八方包含热度的眼神,有的好奇里面在吵什么,有的是发出疑问都收拾好了为什么商队还不出发。

人们都看着青元,这位少爷身边第一随从,青元仰天长叹,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扰少爷,少爷的怒气会转移的。但是面对这么多目光,青元只得硬着头皮顶上去。

“少爷。”轻轻试探一下喊了一声主子。里面没有回应,什么情况。

“少爷。”再喊一声。

“青元吩咐下去,立即启程。”

等了一会,马车里传出来声音,是苏小姐的声音。青元犹豫着要不要听苏小姐。

“还有,你家少爷说了,那头毛驴跟着商队一起走,在路上给弟兄们的解馋。”

马车再次传出苏晓媚的声音,话语中含着浓浓的嬉笑之意,青元能够想象马车里自家主子铁青的脸。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少爷的声音,不出声就是默认了,既然默认了就吩咐下去。

商队浩浩荡荡的启程。

高大的城墙之前,一名黑衣老者注视着远方出行的队伍,脸上默默的留下两行不舍的泪水,经此一去,回来也许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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