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具女尸扑灭身上的火之后,洞壁上的那只红皮老鼠居然窜了下来,径直窜到了女尸旁边,冲他吱吱叫唤着,然后露出尖锐的小牙齿,冲着两人也吱吱叫着,似乎气势比先前壮了不少。
——难道过胎了?
——难道过胎了?
他与上官茗几乎是异口同声!
“怪不得这小东西刀枪不入,想不到这女尸居然过胎了,你有把握搞定这小东西么,那具女尸可以交给我。”他冲并立在身边的上官茗问道。
上官茗咯咯笑了:“大哥说笑了,我一介弱女子。如何对付得了这刀枪不入的死物,这里还是得全倚仗大哥你呢!
——呕?是么!看姑娘刚才窜离女尸的身手,倒像是个练家子,看来本人眼拙了。他又是一声冷笑。
小时候倒是学过一段时间家传擒拿防身的三脚猫功夫,不过对付眼前这东西,小女子还是自知能力不够的。上官茗把玩着垂在肩头的发辫子悠然自得的说道。
姑娘既然不愿出手,那就退到三丈开外,到时免得误伤了姑娘。
上官茗目光锁在女尸身上,警惕的慢慢后撤。
而这时,子母二尸却急厉的向着他们的方向扑来,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竹签亮起,他十指交叉,食指并拢竖起,其余八指
弯曲并拢,十支竹签在空中盘旋了一会,慢慢的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只竹签,接着,他大喊一声:“入签!”那支发光的竹签居然从他头顶的百会穴慢慢的插了进去,只见他憋得满脸通红,似乎极其痛苦,脸颊下滴落的汗水瞬间将他的短褂浸透,然后他喉结一动,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之后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只是这时全身经脉爆绽。他扭了扭脖子,发出咯啦的响声。
那只首先冲到他面前的小僵尸,高高跃起,眼见就要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他却没有丝毫躲闪的意味。任凭它结结实实的咬在自己的手臂上,霎时,他发出了压抑已久——呃啊——一声发了癫一般疯狂的嘶吼,舌尖在不住的颤抖。这极具爆发力的吼声,整个山洞被震得抖落下土石来。不远处的上官茗不禁捂住了耳朵,惊奇的看着他,而咬到他手臂上的小僵尸,瞪大了没有眼白,全是黑漆漆眼仁的双眼,也露出了小孩子般惊奇的神色,自己这极尽全力的一口,硬是没咬进他的手臂。
而此时,回过神智来的他,双眼精光爆射,右手一把捏住这个小家伙,呀的一声大喝,瞬间把它捏成了一滩血水模糊的肉泥。
随后而到的女尸,再一次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站着纹丝不动,然后双手反架住掐在自己脖子前的双臂,朝着女尸肚腹就是一脚,全身坚硬无比的女尸,居然被踹的要倒飞出去,而双手因为被他反拉着,只是凌空跌地,然后他握住尚未脱手的女尸手臂,一把拎起整个尸身,狠狠的向地上甩去,扬起滚滚灰尘,灰尘中,女尸过了好一会立了起来,见到朝自己走来的他,只是扇着鼻翼,发出——哈——哈的叫声,居然不敢上前了,只竖直一个手臂,而另一只手臂耷拉着,如果不是还有一丝干瘪的肉吊住,这只手臂就要掉下来了。
他一步步的靠近,女尸居然掉头要跑了,此时,他哪里会让它蹦走,急速朝着女尸的脖子飞身而出,双腿盘扣在女尸的脖子上,双手抱在女尸的头颅上,咔嚓一声,整个脑袋被生生拧了下来。顿时,一股黑色的血液,溅射的他满脸都是。
做完这一切,他又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女尸的尸身,确定它完全被搞定之后,闭目吐了一口气,走到自己的竹筒前,又一次双手掐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接着做出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手势,大喊一声:“起签!”他的百会穴渐渐冒出了朱红色的光芒,这时,他又满脸痛苦,表情扭曲,直到整根竹签徐徐的完全透出百会穴,他的神色才慢慢缓和下来,不过人看起来已经显得极端憔悴了,他背起竹筒,脸色一脸苍白,对着上官茗有气无力的说道:“等等和那些衙役说下,叫他们把尸体烧了。
——大哥等等!
——什么事?
——敢问哥哥刚才使的是什么手段,好生厉害!
——如果我说我不想告诉你呢!
——那能否请哥哥吃顿饭,就当我替这里的百姓谢谢你。
——不止吃饭这么简单吧!
——哎,就吃顿饭嘛!我看你早饭都没吃,你不饿啊?
——也行,那就回客栈吧。
两个人走出山洞,而洞口不远处,青乌抱着脚裸痛苦的呻吟着,上官茗瞥了他一眼:“叫你呆在客栈里,你不听,自找的苦,自己挨着吧!”
可是这时,刀疤脸的汉子却走去撩起了他的裤腿,看了看他的小腿之后说道:“小腿发青,尸毒已经走到这里了,快去找点糯米,封住尸毒,再去找大夫,开些回阳救逆的药,给他灌下去,把它体内的尸毒逼出来,要不让尸毒走到内脏,恐怕与先前的女尸无异了。
——臭小子,还不快点站起来,回客栈。
这时,原本在女萨满搀扶下的他,却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嘴里一直喊着:“好冷,我好冷,冷——冷……
上官茗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的他,面露难色,总不能让自己或者让女萨满背他回去吧。
刀疤脸的汉子看出了她的难处,对她说:“你们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叫几个衙役,帮你背回去,顺便让他们把尸体烧了。
上官茗点了点头。
不一会功夫,他就领着几个衙役过来了,其中几个拿着火把小跑到了山洞中,留下一个精壮的衙役,背起了倒在地上打着寒颤的他。
下山途中,上官茗对着刀疤脸的汉子问道:“我看大哥腰佩虎符,身为边关戍将,却为何有空出现在齐门村这样的小地方。”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别看我是朝廷钦点的将军,万人之上,可是我却羡慕你们这样平常人的生活,边关戍守的枯燥生活,淡出鸟来,我这次抽空回来,一者是想回老家看看我身在巴蜀的老母亲,二者,听说道教半甲子一度的传度大典,将在青城山举行,到时会聚集天下各大道门高手,是难得一遇的盛事,我想过去长长见识。
这么说大哥你也是为了七星图卷去的?
何出此言?
你难道不知道到时道教的传度大典会拿出七星图卷作为祭祀器物么?很多道门中人去都是为了打这个东西的主意。
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哦,上官茗眼色飘忽的应承了一声。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客栈内。
曾兄弟,有劳你了,把这位小兄弟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大人客气了,刚才小人并不得知你是将军,有冒昧的地方还望大人见谅。说完,背他下山的衙役转身就要离开,这时上官茗却叫住了他:“这位大哥,不知这里附近哪里有大夫,”
“哦,这方圆百里啊,只有一个大夫,你们去他不一定会替你们出诊?”
——什么!方圆百里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大夫,其他大夫呢?
这个姑娘有所不知,这位神医一到此地,其他大夫哪里还有生意,都去别处谋生,或者干脆闭馆不做生意,另谋出路去了。
既然这样,那还有劳大哥带路,带我们去他那里看下,这位小兄弟病情危急,实在刻不容缓。上官茗指着昏迷的青乌说道。
上官茗说完,刀疤脸的汉子发话了:“那么,姑娘,就此别过,本将军吃点东西就上路了,你且带这位小兄弟好好去看下。”
恩,本想请将军吃顿饭再走,可是谁知,此处居然只有一位医生,不过相逢即缘,如若有幸,还望能再遇见将军。
说着,上官茗转身回屋里拿起行李,牵起女萨满,示意曾衙役坐上马车带路。
行了一刻钟的车程,远远便望见一处庄园内,门庭若市,车马如织。
下了车,三人往里走去,却见庭院内排起了长龙,这时,一个扎着两个发髫的孩童跑出厅堂。对着庭院内的众人挥手说道:“好了,现在已经到了中午了,先生吃过午饭要歇息了,你们明个打早吧,先生的脾气你们知道的!”
庭院内的众人嘟囔着,渐渐的都走了,只留上官茗他们几个还站在庭院中。
这位小弟弟,你们先生能否破例一次,替我们抓点药,因为这个病人很特殊。上官茗俯下身对着这个孩童说道。
他却一直摇着头,“不行,不行。”
为什么呀?
“要是打扰先生午睡,他会骂我的。”小童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说道。
“——今天不看也得看”上官茗喃喃自语便向里屋走去。
——这位姐姐,你要做什么?
闯到里屋一看,却见一个手执折扇穿一袭白衣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悠哉的躺在躺椅上,怡然的品着茶,见到有人闯进来,他眉头一蹙,脸色阴沉,把手中的一盏茶,放到躺椅旁边的案台上,朝来人看去。
见到上官茗之后,他把手中打开的折扇唰的收拢,一扫先前脸上的不悦,露出一脸轻浮的笑意:“嘿,哪来的美女,敢擅闯本公子的卧室,这可是很危险的哦!”
上官茗有些吃惊,她本以为里面会躺着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怎知却是眼前这个一脸淫笑的家伙,不过这身穿着倒还是有些书生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