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花下护在身后,无奈地说:“要抓就抓吧,大人可不能欺负小孩子哦!”我们没有办法抵抗,只希望免受皮肉之苦,希望以后还有机会逃脱吧。
就在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慢悠悠却像催命般地走过来时,那两个雷祖氏人突然身子慌忙往旁边一闪,两块石头样的不知道什么物事呼地从我们面前飞过,落入身侧的洪水中,“嗵、嗵”两声巨响,砸起一大片水花。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更加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水花还没落下,水中搅起两个大漩涡,从中间竟然浮出两个尖嘴獠牙的大脑袋,哗啦啦从水里钻出来的竟然是一大一小两只鳄鱼。我一下子就蒙了:惨了,这回不仅仅是皮肉要受苦了,恐怕是连骨头渣都没得剩了。
我以前听族人描述过鳄鱼的样子,听她们说鳄鱼是万万个岁月前龙族横行时代就存在的猛兽,它们是出了名的凶猛暴戾,否则何以与龙共舞而生存至今?小鳄鱼相对大鳄鱼是小了一点,但还是比我长了一大截,已经接近成人的长度了。
狡猾的它们应该早就潜伏在这里,准备偷袭我们吧。如果不是被这两块山上掉下来的石头惊动了,估计在它们的迅猛一击之下,即使是那两个雷祖氏人恐怕也要不死即伤了。
两只鳄鱼好象和我们一样也没反应过来,一时间只是怒瞪着我们,并没有发动进攻。面对着它们的血盆大口,密布的尖利牙齿,随时准备吃人的样子,再凶猛的野兽见了它们,也只能以守为攻,主动避让,绝不敢轻易招惹它们。不仅是我们,就连那两个雷祖氏人也僵立不动了。
就在这时,我身后仿佛从耳边响起一声凶猛鳄鱼的嘶吼声,什么?!我身后也有鳄鱼?我们被鳄鱼包围了?我霍然转身,已是满心恐惧的我竟然没有看见任何野兽。奇怪,难道是我惊惧之下听错了?其实声音并不是来自我身后?
就在这时,我身后仿佛从耳边响起一声凶猛鳄鱼的嘶吼声,什么?!我身后也有鳄鱼?我们被鳄鱼包围了?我霍然转身,已是满心恐惧的我竟然没有看见任何野兽。奇怪,难道是我惊惧之下听错了?其实声音并不是来自我身后?
这时,原本在我身后的花下,竟然出人意料地突然走到鳄鱼身边,由于鳄鱼距离太近,惊惧的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也就没有拉住花下。他动作略显笨拙地伸出小手,抚摸着鳄鱼厚皮上的鳞片,喉间发出鳄鱼般低沉的哼吼声,鳄鱼也以低沉的哼吼声应和着,温顺如驯畜。天啦!这个三岁多的小孩子竟然懂兽语?!然后,在我们瞠(chēng瞪大)目结舌中,花下晃晃悠悠地爬到大鳄鱼的背上。
花下坐稳之后,这才竖目圆睁地瞪了那两个惊慌失措的雷祖氏人一眼,吓得那两人立即趴伏在地上,颤抖着念叼:“鳄神……鳄神之子……我们雷祖氏不敬天不敬地,只敬鳄神,今天真的是不知道鳄神在这里啊,请饶恕我们无知的烦扰吧!”
花下扬起小手,手背向外摆了摆,故作威严地做了个退避的手势,那两个雷祖氏人识相地悄悄退走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在做梦,但是这次和上次跟鬼母在一起时不一样,上次跟鬼母在一起时只有无名的恐惧,自己不仅不能按自己的意愿行动,甚至连基本的思想都不能自主;而这次我不仅能按照自己的意想行动(为了不引起鳄鱼的攻击,我偷偷地小幅度地活动过手脚),更是不停地在思考和观察。
花下看我好久还在紧张、疑惑地呆立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认识花下这么久,他可是一直像个大人一样静默沉稳的,没有这么毫无顾忌地、肆意地笑过哦!他指了指旁边的小鳄鱼,又拍了拍鳄鱼背,那意思是让我骑到小鳄鱼的背上。
我故作镇定地走过去,其实在鳄鱼巨嘴利齿的威压下,我心里甚是忐忑(è,心里七上八下地不安神):鳄鱼都是会吃人的,它会听人的话吗?大人往往都不会听小孩子的话,鳄鱼怎么会听一个三岁小孩子的话呢?万一鳄鱼反悔了,不愿意听花下的话,那不是惨了?
既然逃不过鳄鱼的攻击,那就索性豁(huō,舍弃)出去了,怎么说我都不能显得比花下还胆小,现在也只能期待他真的是神子啦!
我记得被驯化的犬,如果它对人友好,尾巴会轻松地摇摆,如果有戒备攻击之心,通常尾巴会紧绷着不动,不知道观察鳄鱼是不是看尾巴?我试探着伸手摸了摸鳄鱼带着鳞片的厚皮,见它没有反应,我这才放宽心爬上鳄鱼背。
感觉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我胆子稍大了些,这才对花下开玩笑道:“你也不分个大小,我比你大,你应该把大鳄鱼让给我啊!再说了,你偏要等雷祖氏人走了,才让我骑上来,你怎么不让我也在外人面前威风一下啊?!”
花下笑了笑,又唧咕唧咕地像是在解释什么,我打断他:“不用说了,你说的鸟语我也听不懂,而且我并没有真的怪你。现在天都黑了,无极也不知道何时能来,我们总不能一直骑着鳄鱼呆在这里吧。只怕我们有这个耐心,而鳄鱼没有啊!我们还是先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过一夜再说吧。”
花下跟鳄鱼“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两只鳄鱼带着我们消失在黑夜中。
临走时我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岸边山岩那边,虽然黑暗中并没有发现什么,但心里有些纳闷:虽然那两块石头从我们面前飞过时速度太快没看清,但直觉中石头并非是从上面垂直落下来的,而是从岸边山岩那边平斜着飞过来的。难道是岸边山岩处有人或者什么猛兽把石头投掷过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唉,不想了,想起来就头疼,我这一天真是见识了太多没法理解的事情,玄之又玄,比做梦还玄乎,再这样下去,我搞不好要疯掉了。
黑暗中鳄鱼似乎把我们带到了一个靠水边的、潮湿的山洞里,听声音这洞里还不止这两条鳄鱼。看来我们只能在鳄鱼窝里过一夜了,黑天瞎地地两个小孩子在鳄鱼环伺中,能睡得着吗?虽然这里仍然是阴冷、潮湿,但比起外面风吹雨淋,或者淹浸在山洪中随时会被冲走,还是要好一些,而且有猛兽的地方正好没有一些小虫、小兽来骚扰。
难道我们要做鳄鱼仔?我听说过猴子抢亲的故事,说的是一个脸色赤如猴屁股的女人,被大山里的猴王看上了,她在一次单独外出时被一群猴子抢走了。几个岁月以后,族人找到了她,并把她带回族里,原本很安静的她,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整天毛手毛脚地躁动不安,手不停地这里摸摸那里爬爬,像长了猴屁股一样坐不住,喜欢吃生食,会抓住婴孩的腿像抓住猴尾巴一样提着。族人们看她就像看怪物一样。后来没过多久,这个女人消失不见了,估计受不了族人们异样的眼光,偷偷地跑回大山里,和猴子们生活在一起了。
我可不想做鳄鱼仔,一直和鳄鱼生活在一起,我可不想生吃蛇啊、鼠啊什么的,我可不想天天在脏水里浸泡着爬来爬去!想想这些都令人恶心!
我紧张、恐惧地跟着鬼母那么久,然后又在常羊山折腾了一天,实在是精疲力尽,顾不了那么多了,紧紧地抱着花下很快就睡着了。我现在只能和花下相依相偎了,一来相互取暖,保护他,二来我这时已经离不开这个鳄神之子了,离开他我就没法面对这些鳄鱼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花下说,我们对这一带完全陌生,还得劳烦鳄鱼送我们回常羊山昨天那个地方,才好找混沌无极以及花族中人。花下点头应允了,他虽然不会说人话,但是他能听得懂。
今天阳光明媚,风轻云淡,人在山中也是神清气爽,格外舒畅。我们就在常羊山脚那片芦苇丛边的山坡上、山道上转一转,坐一坐,或采摘些野果、嫩芽吃,无聊地等待着。只是从早等到晚,也没有见到花族中人或者混沌无极。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再回到鳄鱼洞中过夜。
第三天我们又再回到原来那片芦苇丛附近,继续等候。如此反复,等了将近十天,也路过不少人,但就是没有见到花族中人或者混沌无极。我们渐渐失去了等待的信心,因为大人如果要找我们,应该很早就来了,越等得晚,她们不来的可能性越大。
这一天,我们再次骑着鳄鱼,来到芦苇丛边,正好遇上了一位瘦小的老头。他当时背着一个背篓,经过我们这边正往山上走。背篓是用藤条为骨架,用绳索绑系、固定起来,再在里面垫上兽皮或草叶以防漏,装上杂物以后可以背在背上,杂物不会掉落而且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