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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胡灵玉的小说(六)

第六节太乙终南

解屠把返魂剑压在身底,整个人贴在白虎后背上,双手抓住虎毛,任凭白虎猛窜猛跑,黑夜之中,翻山越岭,漫无目的,解屠只觉得耳后生风,心中暗想,怪不得三个老道说这是蓝血飞虎,果然快的如同飞一般。不知道这样跑了多长时间,不知不觉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似乎唯有天亮才能使人心安。白虎终于在一个山脚下停下了脚步,累的不停大口喘气。解屠才注意到,这白虎已经是浑身汗透。解屠从白虎身上跳了下来,才感觉到全身酸痛不适,原来是在白虎背上颠簸所致。

解屠把返魂剑插在地上,手扶着,借着清晨的光亮,仔细看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也是山峰叠翠,山下有清溪翠竹,山坡苍松荫郁,遥望山顶,云雾缠绕,山顶处有楼宇若隐若现,真是一个人间仙境!

一人一虎到山泉溪水里各自喝了水,解屠又把水袋装满,看着山顶的楼宇,才对白虎说道:“白虎兄弟,我们上山吧!”这蓝血飞虎本是天地间的灵兽,只是解屠对它了解不深。

白虎低下身子,解屠收好东西,纵身骑上白虎,只见白虎奋身向山顶奔去。解屠在虎背上看的清楚,接近山顶处,几乎是悬崖峭壁,不是这只神虎自己恐怕上不来这山顶了。

登顶之后,解屠从白虎背跳下来,看着眼前雄伟的木质楼宇,不知道有几层高,更不知道有几重深。

忽然,高大的两扇木门吱呀呀向两边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青布衣的中年道士,头戴道帽,身形消瘦,胡须不长,后面跟出一个小道童。

解屠迎面走过去,高大的白虎紧跟在身后。二个道人发现前面不远处绿衣道士和身后的高大白虎,着实吓了一大跳。不过两个人立刻又镇定了下来。

青衣道士远远的双手抱拳,口中说道:“慈悲,慈悲!仙师云游之时,说三日后必有贵客登门,看来就是这位小师傅了!”

“不敢当,不敢当!”解屠听中年道士称呼自己为小师傅,感觉自己受之不起,立刻很谦卑的说道,接着又说“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道长的仙师是哪位高人?”

“哈哈哈,小师傅先里面请!”说着,身子微微一让,右手做邀请之势,让解屠进门。解屠见来人彬彬有礼,不好推辞,于两道人一番相让之后,率先走进了大门,白虎依然跟在后面,两个道人在最后面。

三人一虎都进到了门内,那门便自动关上了。解屠看着自己面前的情景,惊呆了。本以为里面是有什么摆设,但是除了脚下的蒙蒙烟雾,大厅之内什么都没有,门的对面是巨大的石头山体。

解屠正想呀说话,忽然看见面前石头山体慢慢分裂开来,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石门。解屠往石门里面观望,就觉得更加奇怪了起来。他明明记得自己和白虎上等了最高山顶,然而,石门的后面有一条烟雾缭绕的路,路的尽头竟然还是几座连绵的高大山峰,山峰之上白雪皑皑!山峰的大部分被白云围住。这是在刚刚登上山顶是根本看不到的,或者说那个时候,解屠和白虎确实已经站在了最高的山峰之上,不可能四周还有高山,而现在却赫然摆在眼前!

解屠看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转身问道:“请问道长,这里是什么地方?”

青衣道人微微一笑,说道:“这里是太乙终南!”道人接着说:“斋饭早已备好,请随贫道来。”

不多时间,解屠和白虎跟着青衣道士和道童来到了大雪山的山脚下,发现有一块巨大青石横亘在眼前,青石上石桌石椅俱全,石桌之上摆着不知名的鲜花,鲜果,还有一大碗白米饭,还有几个不知名的比拳头大的鸟蛋,放在一个大盘子里。看来真是早有准备!

看到这些,解屠的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可是青衣道人却没有让他去用斋饭,却说道:“仙师云游之日交代贫道,说三日之后,有一人一飞狐会来这里,嘱咐我好生招待,那几个黄鹄蛋本是为飞狐所准备的,没想到来的是一人和一只猛虎!准备不周,失礼失礼!请!”

这回解屠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一个石椅上,把返魂剑往桌子上一放,先不管那么多了,端起碗了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拉米饭。吃了几口,他看见青衣道人已经坐下来,不知何时,手里已经端着一碗清茶,正在慢慢滴细品着,那个道童站在他身边。而白虎已经趴在了大青石上。

解屠又看着几个特大的鸟蛋,心想:原来这是黄鹄蛋,是给飞狐准备的,可是我的白虎怎么办?它没的吃了?解屠抱着试试的心理,拿起一个黄鹄蛋走到白虎前,放到白虎面前,看着白虎。白虎看了一下,居然叼起来,没咀嚼就咽了下去!解屠高兴起来,把一盘子都端过来,放在了白虎面前。白虎毫不客气的吞了起来。

解屠回到座位上,说了句“感谢道长”又吃了几口,感觉肚子没那么饿了,才放下筷子,恭敬地对青衣道长说:“我叫解屠!不知道怎么称呼道长?”

青衣道长放下茶碗,微笑着说:“贫道玄清!这是小徒元机!”

解屠又接着问道:“玄清师傅,敢问你的仙师尊讳是?”

“哈哈哈”玄清道长爽朗地笑了,接着说道:“不便说。”

解屠感到奇怪,心想:不能说?不过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太乙终南又是个什么地方?一肚子的疑问,真希望有个人来给自己解答清楚。但看面前这个青衣道长,是不会有问必答的。不过还是感谢人家一番款待。吃饱再说!

一碗饭不一会解屠就吃了个干干净净。起身对玄清说:“感谢道长!实话说,我的来意就是讨些饭吃,现在吃饱了,不好在讨扰,就此告辞了!”

玄清说道:“解屠道友,不知你要去哪里呢?”

解屠听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刑痴只是让自己背会《草皮经》,可是没说该去哪里啊!

“道长!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解屠情绪低落的实话实说起来。

“那何不在此多逗留几日?等有了打算再说?”玄清给出了建议。

这正是解屠求之不得的!当着真人不说假话,解屠高兴的双手抱拳,说道:“多多麻烦道长了!”

玄清师傅带路,解屠和白虎跟在后面,向茫茫雪山走去。刚才的烟雾不见了,随之而来的脚下阵阵的凉气和空中的凌冽寒风。奇怪的是解屠却并不感觉冷。

不一会脚下便是厚重的解雪,解屠和白虎把雪踩得嘎嘎作响。再看玄清师徒二人,在前面悠然自得的行进,脚下竟然是踏雪无痕!

不一会几人登上山腰处平缓处,看见前面约五丈见方的平台,平台上有茅草木屋屋两间。一阵山峰吹过,屋檐处的茅草随风摇晃。

玄清对解屠说:“山中简陋,就请道友在这里暂时居住。一日三餐有元机送上!”

解屠赶紧道谢,说道:“感谢道长容留几日,多有打扰!”

玄清说了句“慈悲!”便和徒弟飘然下上去了。

解屠进到茅屋内,一看,第一间屋内除了地面的青石板,什么都没有,第二间只有一个青石床,连被子也没有!雪山之中,青石床,岂不要冻死人,怎么睡觉?解屠想着这些,人已经到了青石床边,用手一摸,青石床居然是温热的!安下心了的解屠,对白虎是说:“白虎兄弟,我就在这学习《草皮经》,之后我们一起去白岳峰找我师兄刑痴。”白虎趴在了青石地面上,解屠盘坐在青石床上,返魂剑放在身边,掏出《草皮经》,开始饶有兴致地看第二章《君水谣》。

转眼五天过去了,期间除了食用元机送来的斋饭,几乎没有出屋,而白虎却有时候去出去一天,每次天黑前都会回来。这时解屠已经把《草皮经》剩下的五章全部熟记于心。

第六天早上,在元机送斋饭来的时候,解屠对元机说想要见见玄清道长,元机却笑了,说:“家师今天也要来看你呢,一会就来。”“那我就恭候了!”解屠心里有自己的打算。

玄清从山下上来的时候,解屠和白虎早早下到山腰青石处,坐在石桌旁静心等候。双方各自施礼问候之后,解屠开门见山的问道:“玄清道长,多谢连日款待!不知道我是否能有缘见到仙师?”

玄清说道:“师傅云游少则三五载,多则几十年,难以见到仙踪!”

解屠指望见到这位神人,好给自己解答自己是谁的身世困惑,听到玄清这么说,知道是没有什么指望了。便接着说:“道长,这里距离白岳峰有多远?”

“白岳峰?白岳峰距离此地整整六千四百里!”玄清说道。

“这么远!”心想,遭了,这一个月都过去七天了剩下二十天的时间不知道能不能赶到那里,也不知道刑痴会不会等自己。接着说道:“玄清道长,我就此告辞了,日后必来拜谢!”

解屠起身就要走,只听玄清说道:“且慢!我们既然有一面之缘,贫道还要送你一个字!”说着右手食指在石桌上写了一个字,指到之处,石头现出阴文笔画,解屠仔细看过去,愣了一愣,这子字犹如天书,根本也不像是一个字,“人”“法”“心”由三个字组成一个字,“人”字独居左侧,“法”在上“心”在下,在人的右侧。

解屠好奇的问道:“道长,请问这个字怎么读?”

“哈哈哈,将来你自然会读!”玄清笑道。

解屠把这个奇怪的字记载心里,拱手和玄清道别:“玄清道长,后会有期!”玄清道长也微微拱手,笑而不语。

解屠提着返魂剑,跃上白虎,向上下奔去。却听得身后山中玄清吟唱了一首诗:

“云行四海,气化三清。三元九运,冥冥之中。道不可道,名不可名。天长地久,草木之心。”

白虎驮着解屠,于中午时分终于走出了茫茫的山岭。又走了一段路,看见了一片村落,多是茅草屋顶。等到解屠和白虎走进村来,竟然吓的几个村民到处乱跑,还有几个年纪大的干脆跪在的地上,直磕头。解屠才意识到,是这只巨大的白虎吓到人了。

解屠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几个村民,并安慰大家是说:“各位老乡不要害怕,这白虎是不吃人的神兽!”几个百姓才哆嗦着仗着胆子,观望解屠和白虎。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忽然又跪倒地上,说道:“白虎既然是神兽,想必道长你必定是神仙,求求你救救我们村里的人吧!”其他村民一看也都又跪下去。

解屠赶紧说:“大家快起来,我不是神仙啊,快起来!”

历经风霜见多识广的白发老人坚信这个绿袍道士就是神仙,就是不起来,几乎要哭了出来,说道:“道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呜呜呜”下面几个跪着的人已经哭了起来。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看这些村民的样子,真是走投无路,才把骑着白虎的解屠当成了救命稻草,下凡的神仙。解屠哪受得了这样的苦苦哀求,值得说:“好,有什么事大家说,都先起来!”

老人才起身,说道:“我们这里叫凤坎村,本来有二百户人家,后来战乱男丁死了一半,半年前,村里的姑娘和孩子开始失踪,很多老人陆续离世,想逃离这里的,男人都奇怪的死了,女的都失踪了,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不中用的老人,凑不够二十户人家!”老人哭了起来。

“老人家先别伤心,我问问,那些孩子和女子是怎么不见的?”解屠说道。

老人和几个村名三言无语的说了起来。“这里一到晚上,就会没有月亮和星星。”

“谁家点油灯,灯会被阴风吹灭。”

“有的人家是早上起来,发现孩子不见了,有的是女人和孩子一起不见了。”

“有几户人家赶着牛车想离开这里,被人发现的时候,男人和牛都死了,孩子和女人却不见了。”“失踪的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解屠听的认真,明白要弄清楚这事,必须要等到晚上,于是对大家是说:“各位乡亲,我愿意帮大家查查这件事,给我准备一个空房子就行。”

“空房子多的是!”“就我身后这间吧!”老人说着转身去推开了破旧不堪的木房门。

白虎坐在了外面的土地上。解屠进到房间一看,黄土灶台上连锅都没有,几个农家用的工具,散落地上,到处结着蜘蛛网,苦干的茅草不时的从上面掉下来。一个破木床积满了灰尘。

“大家放心,我明天一早给大家个说法。”解屠说道。

“太好了!那大家先散了吧!”白发老人说道。众人散去。

不一会老人给解屠送来的几个煮好的红薯,见解屠站在屋外看着周围的环境。解屠接过红薯,谢过了老人,边吃边想晚上应该怎么办。老人说:“道长,需要老朽帮忙吗?我是一副烂骨架子,啥也不怕了。”解屠看看老人羸弱的身体,说道:“谢谢老人家,我一个人就行。”

整个下午,解屠坐在院外空地上,回忆《草皮经》的内容,有些虽然记住了,可是不知道如何运用。

夜幕降临。随着最后一缕微光消失,凤坎村果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天上没有星辰没有月亮,整个村里没一点声音。死一样的沉寂。只有白虎在解屠身边泛着淡淡的蓝光。解屠用第四章《阴阳咒》里的星月法相,开天眼,向四周探望,手里握着返魂剑。

忽然听见两个人在说话,从村外走进来。解屠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大头鬼和一个小人鬼,大头鬼几乎就是一个头,看不见身子,头如簸箕那么大,小人鬼就像一只鞋立了起来那么高。两个鬼在嘀咕这什么。解屠赶紧用奇门遁地术,进入土里。

两个鬼走近了,一个说“又让我们跑腿!”一个说:“这还能有什么值得拿的?”

白虎在黑暗中盯着两个鬼。两个鬼忽然发现了白虎,变得很兴奋,一个说:“大头大头,出门不愁,随便一摸,是个虎头。”一个说:“人小人小,早来早了,不是姑娘,却也是宝。”随之两个鬼,古怪的奸笑不止。

白虎一张嘴,居然把大头鬼给吞了!小人鬼没见过这阵势,吓得连跑都忘记了,站在那筛糠。此时,解屠冲出土地,返魂剑向小人鬼劈去。小人鬼本来就被白虎吓的不行,忽然又来了一个绿袍道士拿剑劈他,竟然咕咚趴在地上,给解屠磕头。

解屠把剑停在半空,大声问道:“什么鬼?”

小人鬼赶紧回到:“小人冒失鬼!天师爷爷饶命啊!”

“另外一个什么鬼?”解屠接着问。

“那个是冤大头鬼,饶命啊!”

“如实回答,本仙保全你的鬼魂!”解屠喝道!

“是,不敢说假!”小人鬼显得很老实。

“把你们干的好事都如实说出来!”解屠命令道。

小人鬼,果然是个冒失鬼,开始讲了来起来:“我们本是幽冥地府库官的管事,本来也是吃喝不愁,逍遥自在,没想到,前几日,库官把我们送给了他魔界的大国师,现在我们给大巫师干跑腿的活计,全是苦累的差事。”

“来这里干什么?”解屠问道。

“大国师去年得到了个千年狐狸,要用一百个姑娘,一百个童男童女,一起炼成魅惑三界的万年不遇的魔女,我俩是来抬姑娘的。现在就差一个姑娘了。”小人鬼伸出了一只手,表示肯定,接着说:“还有三天就是七月十四,国师就在那天炼!”

解屠一听,明白了,原来村里失踪的人都是被这两个鬼东西抬走了。既然还差一个姑娘,看来还有救回来的希望,可是居然只有三天了!于是问道:“你们大国师在什么地方?”

“就在终南山下面的神魔井内。”小鬼答道。

“就是太乙终南吗?”解屠问道。

“是终南山下面的神魔井里。”小鬼更正道。

“今天看你老实,饶你不死!以后不要再作恶!”解屠说道。

解屠拿着返魂剑,骑上白虎向白天下山的方向折过去。小鬼摸摸自己的脑袋,感觉还在,一溜烟的向村外跑去。

“白虎,带我重上太乙终南!我们去求助山上的真人!”解屠在虎背上对白虎说道。天蒙蒙亮时,终于等上了木质楼宇的山顶。解屠顾不得疲劳,跑过去推两扇木门,木门应声而开,进去一看,大厅内供奉着三尊神像,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解屠记得这里是没有神像的,他又到那个开石门的地方去看,只是一块石头山体而已,哪里有门!解屠大声喊:“玄清道长,玄清道长……元机道长,元机道长……”这里除了三尊神像,空无一人!

解屠失望了,凭借自己这点能耐怎么能对付得了魔界大国师?到时候自身难保不说,还得眼看着那些姑娘孩子死掉。没有办法的解屠,忽然想起了广陵仙府的天仙,虽然仙子给解屠和刑痴云仙的是三年之约,但是现在事情紧急,不得不去找仙子帮忙。

解屠打定主意,用神山志的引字令,喊来一只灵雀为自己带路,于是一雀,一虎一人,向太白山顶进发。直到中午时分,解屠终于站在了广陵仙府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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