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每到晚上,就是一次较量,可怀孕这件事儿上,总归是男人有着主导权,他不依她,她也没办法。闫泽珩甩甩脑袋,抬头瞅了瞅那光芒已略有些刺眼的红日,人本就应该是积极乐观的,反正她还年轻,说不清哪天她就会意外中奖,有了个小baby呢。
所以,新的一天,何必用陈旧的心态去毁了本该灿烂美好的又一个24小时呢?在时间的坐标轴上,每一个坐标都是独一无二的,永远没有重复,过去的事又何必再去纠结,一切都只会越来越好的。
闫泽珩坐在片场里的小凳上,耳机依旧单曲循环着她最喜欢的那首《无能为力》,
我以为,
你的世界是天堂,
那里有我的奢望
我以为,
你的世界没有纷扰
那里装满我的祈祷
我以为
你的世界繁花似锦
那里我触及不到
谁告诉我,
笑靥如花的你
为何如此悲伤
谁告诉我
那一脸倔强
为何充满无望
烈日,
灼伤你的伪装
撕碎你公主裙的天堂
我看到
你的眼泪打湿了翅膀
我想要给你庇护
可我无能无力
看着你哭泣
不敢再任由自己自暴自弃
不要害怕
我要你坚强
不要哭泣
现在我没办法借给你肩膀
我无能为力
却也不能告诉你
我一直在你身旁
一直在你身旁
她的耳机被人摘掉一只,回头便看到了已换好衣服的顾寻,棒球帽,墨镜,口罩装备齐全。
今天,他就一场戏,他解放了,她这个小助理也自然也要收工了。
闫泽珩看着顾寻将耳机塞到他自己的耳朵里,忍不住想要揶揄他。
一个歌手会带着怎样的心态来欣赏自己的歌曲呢?
“好听吗?”
“你觉得呢?”顾寻反问道,虽然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但还是让人感觉他这个人,很友善。
“有些悲伤,却又给人力量,我喜欢你的这首歌。”
她没说出口的是,现在每次听这首歌时,都让她想到儿时的遭遇,想到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耿墨皓。
“你明天开学吧。”
“是啊,下午没你的戏份了,是不是该犒劳犒劳一周来都任劳任怨的小助理?”
“川菜怎么样?”
“好哇。”
等到了川菜馆,看到闫泽珩低头笑眯眯地盯着菜谱上的特色川菜时,顾寻心中说不出的亲切感,他是最喜欢川菜的。
“辣子鸡,水煮肉片,回锅肉,劲爆水煮鱼,四川腊肉,宫爆虾仁。”闫泽珩脱口而出,流利地报着菜名,随后又加了一句“微微微微辣。”再抬头,对面顾寻的戴着墨镜的脸孔,那抽搐的嘴角,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不忍直视。
也是,有哪个来川菜馆,却又不吃辣的。
其实她是后来发现她喜欢川菜的,只是与此同时她也发现,她吃不了辣。原本她吃得是一贯清淡的,只是在S市时,为了恶整耿墨皓便拉着他去了川菜馆,每道菜都做成了特辣,没想到之后便爱上了这股辣味,虽然以后每次都只是要个微辣,却依旧把胃残害得相当难受。
那个家伙的口味更是清淡,他喜欢吃什么来着,青菜,各种青菜。
那次,为什么要整他呢,她爱吃肉,他笑她残害生灵,还逼她吃青菜。至于那顿地道的川菜宴的结局呢,有点悲剧,她去医院拿胃药,而他直接在医院借宿了几天。
仍记得,过后的某一天她好心的在医院守着他,中午她正吃着盒饭,他却发火了,掀了她的盒饭,把她刚拿的胃药砸在了她的身上,还骂了她。
祸害别人就算了还糟蹋自己,你TM是不是傻。
那时她时常在想,当时明明他也吃得很开心的,不是自己勉强的,生病了,凭什么就怨自己?却没注意到耿墨皓发火是因为那天她正吃着的盒饭是辣子鸡盖饭,那火红的小碎辣椒,铺满了整个饭盒。
顾寻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要不,换一家?”
“其实,我喜欢那股子辣味的,只是,又吃不了。”
祸害别人糟蹋自己的事儿,偶尔烂脾气的耿先生说了,少干。
“这样啊,”顾寻抿着嘴笑她,“还是这些菜,做清淡些。”
来吃川菜,还叫人做清淡点,服务生怪异地看了两人一眼,走了。
“新学期,有没有什么愿望?”
“愿望吗,我很好奇你长什么样。”
顾寻伸出去拿杯子的手一顿,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接的这部剧其实相当于本色出演了,角色就是一个与他现实中一样习惯带着面具唱歌的歌手,所以,闫泽珩见到他时,他要么是拍戏时带着面具,要么是戴着墨镜。
“吓到了?咯咯……”
“放松,逗你的了。其实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到你长什么样子呢,我感觉你不像传言说得那样,长得丑或是毁容了。”
对面的男生仿佛松了一口气,此时一副认真思考状,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思考,像极了被难题困住的小学生。
菜开始被陆续端上餐桌,她不打算再为难他,正要开口,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有个姐姐。”
他看她,有些无奈,接着说:“我答应了妈妈,在没有能力保护她之前,不会让她知道我,可我,忍不住,只好这样了。”
闫泽珩的大脑飞速转动,这是什么桥段?
“你姐姐或许很想你。”她只能这么说。
“我一出生就被送到被人家寄养,小时我偷偷地去看她,她很可爱。但我们从没有正式见过,她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妈妈在世时曾和我说,不会在她面前提起我,让我好好努力,能为她遮风挡雨了,才能出现在她面前。”
他拿起筷子,指指满桌子的菜,笑了。
“别光顾着听故事啊,吃饭。”
闫泽珩撇撇嘴,夹起个虾仁塞进嘴里,“不应该姐姐照顾弟弟吗,真搞不懂你们家这逻辑。”
“既然你姐姐都没见过你,你干嘛还把自己的脸遮得那么严实,即使面对面撞上了,她也不认识你啊。”
“是不认识,但,撞脸。”
闫泽珩高兴了,盯着顾寻的那双眼睛瞬间光芒四射。
“这么神奇?”
顾寻抬头看向她,认真地解释着,“我们是双胞胎,但,我都没想到会长这么像。”
“现在还偷偷去看你姐姐吗?”
“嗯。”
“她漂亮吗?”
“嗯。”
“那你就是男生女相喽?真难得。”
“……”
这一天,闫泽珩真得是玩疯了,公园,游乐场,电影院,酒吧,待她回到小区,仰望那栋大楼,整栋楼的灯火都已熄灭。
她的家也不例外。
搞什么,竟然都不等我。
闫泽珩愤愤地想,有了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