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严家老爷子未带着严家三个小将移居美国时,严家在每年的六月十六有举办慈善晚会的传统,然而在他们远走美国之后,闫冷轩一直替他们延续着这个传统,这是严家老爷子临行前唯一的请求。昨日,严家老爷子回国,闫冷轩和Brian去机场迎接,一见面便汇报了慈善晚会的准备情况。那是一位虽头发花白但双目炯炯有神,精神矍铄的老人,虽年龄大了,但气势不减当年。
闫泽珩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淡紫色的晚礼服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躯,高贵典雅,栗色的卷发用一枚镶着碎钻的发卡别在脑后,又恰好增添了一分成熟。试衣镜中映出了耿墨皓的身影,一身黑色的手工礼服。
耿墨皓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将玫瑰型的钻石铂金项链系在她的细长的脖子上,手却没有抽离,反而顺着他的脖颈,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低头,一个凉凉的吻落在她的嘴角。
那副薄唇和扣在她脑后的手是一起离开的,长而卷的秀发随之散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她看向试衣镜,镜子里,耿墨皓正垂着眼眸,柔和的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他的手里正拿着那枚发卡。
“很美,像只********妖娆的妖精。”
闫泽珩伸出双臂,勾住了耿墨皓的脖子,眨眨眼睛,红唇微启。
“那我这只妖精,有没有把你迷住?”
会场外人山人海,各家的公子千金齐聚入口处,翘首以盼。各大媒体的记者摄影师也纷纷伫立在此,以挖取最新鲜的新闻。
耿墨皓与闫泽珩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倒不是因为耿墨皓,而是因为一直不曾在这个贵族圈中高调露面的闫泽珩。
圈中的人对于“闫泽珩”这个名字比对她这个人要熟悉得多,就比如现在,人们谈论着那个被称为“豪门遗孤”的,古凌蒂集团掌权人的妹妹,闫泽珩今晚会出现,而当耿墨皓扶着她从车厢中走出来时,人们却小声询问着彼此,这是哪家的千金,怎么之前没见过。
闫泽珩很有礼貌的送出自己的微笑,挽着耿墨皓的手臂迈着优雅地步伐,向前走。此时的她像是刚刚磨砺出的珍珠,一颦一笑,楚楚动人,高贵优雅。
耿墨皓看着她,小声道,“人前倒是落落大方,以前还以为只是个会胡闹捣乱的小丫头。”
闫泽珩保持着嘴角那似有若无的微笑,也压低了声音。
“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客串一下演员的角色的,这圈子里的人,随便挑一个,都是影帝影后的级别,信不信?”
避开摄影机闪烁的镜头和那些探寻的目光,闫泽珩朝着耿墨皓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身后的刹车声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也令即将走入会场的耿墨皓和闫泽珩停下了脚步。
“大牌总是最后出场,不晓得会是谁,如果是位美女,你一定要收敛好表情啊,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耿墨皓看着带着一脸好奇的神情打趣他的闫泽珩,宠溺地笑了。
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男子,拥有着象征着忧郁的蓝色眸子,但嘴角却带着独属于大男孩的阳光的笑。一头帅气的咖啡色短发,有些细碎的头发散在了额前,带着些随意的韵味。外面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并未拉上拉链,里面的衬衫领口处恣意开着两个扣子,露出清晰的锁骨和那条银白色的项链。闫泽珩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他品味的肯定。
男子走到闫泽珩面前,执起她的右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个极轻的的吻。
“Longtimetosee,myprettygirl.(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Adonis?”
“Year,I’mgladyouknowme.(真高兴你还认识我。)”
“Welcomeback.Youalsocometotheparty?(欢迎回来。你也来参加晚会?)”
“Yes,bytheway,Ihavetokeepmypromise.(是,顺便让自己兑现承诺
。)”
Adonis扭头,终于注意到了闫泽珩身边的耿墨皓,用熟练的中文说道:“在中国,和你用英语说话感觉很怪,好在我会说汉语了。这位是?”
耿墨皓伸出右手,“你好,我叫耿墨皓,闫泽珩的爱人,很高兴认识你。”
三个人在注视下走进会场,身后的人们也尾随他们议论着走进了会场。
每一个固定的场所都只是那么几个人的舞台,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只是站在那儿,注定了别人只是配角的命运,比如说Brian,比如说闫冷轩,人群中的他们如同夜空中的明星,那般耀眼,让人一眼便能看到。
“阿皓,和我哥说话的怎么那么像安晴。”
“是她。”
闫泽珩皱着眉头,面色有些难看。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觉得,安晴出现,绝对没好事。
“她最好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哥难堪。”
耿墨皓看着她有些无奈,这句话看似是自言自语,但他却明白,这是闫泽珩给他的警告,如果她和安晴起冲突,自己最好不插手,至少不能帮着安晴。
“闫冷轩在你心里果然重要,你永远都是选择护着他。”
闫泽珩听着耿墨皓那酸酸的口气,抿着嘴偷笑了半天,这醋坛子打得,还真是彻底。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开始教育耿某人。
“虽然我哥莫名其妙的多了你这么个亲弟弟,但我依旧把他当做是家人,是我最亲的哥哥,所以我当然得护着他。就像我把你当作我老公,所以凡事我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一样。额,除了犯法的事。”
“什么叫‘当作’,我本来就是你老公,你不‘当作’我也是。”耿墨皓纠正完她不恰当的用词,又开口问她,“如果我和闫冷轩起冲突了,你帮谁?”
“反正再尖锐的冲突,他也舍不得打坏你,也舍不得打你的脸,让你丢人,我选择,坐山观虎斗。”说完,又嘟囔了一句,“怎么就没打在脸上呢,都不知道这么帅的脸打肿了是什么样子。”
他也算是知道了,在闫泽珩这儿,最要不得的就是逞口舌之快,这丫头说的话只有更毒,没有最毒。
“安晴来找你了。”
耿墨皓的话音刚落,安晴便站到了闫泽珩面前,闫泽珩想走手腕却被拉住。
“谢谢你,安冷。”
闫泽珩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便听到身边的耿墨皓说了句,“你们聊。”
“你给我回来,”她扯住耿墨皓的胳膊,“你回避什么呀,我们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哪个不知道呀,不准跑。”
安晴瞅着闫泽珩,第一次觉得她真得很可爱,对于小时候和后来重逢后的不友善真心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再次开口,道了声对不起,又说了声谢谢。
“你,还好吧?你还是别对我这么客气了,真得不习惯。”
“安冷,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恨你吗?”
闫泽珩盯着耿墨皓黑色西服衣袖上的黑宝石袖口,真得不想理安晴,免得在这种场合影响了心情,却又小声嘟囔了一句,算是回应。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安晴抿着嘴笑,“你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真后悔现在才发现。”
她的眼睛有些红,“顾峰夫妇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死掉的孩子,顾泽珩,是我的亲妹妹。”
闫泽珩因着她的那句话,愣在那里,看着安晴,满脸的不可置信。
“到现在才知道,骨髓是你捐献的,我那么针对你,你却还要救我……”
安晴走上前一步,拥抱住闫泽珩。“不求你原谅我,只想真心和你说声谢谢。”说完,便离开了会场。
舞池中央主持人兴奋的讲述着什么,闫泽珩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在主持人将话筒递到严家最具权威的严老爷子手上时,听到了严老爷子的讲话。
“这些年这个慈善晚会依然每年都在举办,但相信大家也都知晓慈善晚会,不过挂上了我们严家的名儿,而实际在背后出力的却不是我们这个‘严’家人。冷轩算是我的半个孙儿,这些年要没有他操心,这个传统恐怕是守不住的,今天我这个老头子在这儿谢谢你。时间差不多了,还是老传统,以开场舞作为晚会的起点,还是由冷轩和他的女伴来跳这开场舞。”
“严爷爷,可没您这么欺负人的,开场舞这次我可不跳,找您那俩孙子去。”
“我不会跳舞,别找我。”说话的是Brian,只见他右手举着酒杯,悠闲地品尝着美酒,好不惬意,完全忽视掉严老爷子怒瞪他的神情。
“噗嗤”闫泽珩一边偷笑一边偷瞄着严家老爷子。
“如果严爷爷嘴上有胡子,胡子一定被气得一颤一颤的,想想就好玩儿。”
耿墨皓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过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闫泽珩,问道:“Brian还有兄弟吗?”
闫泽珩抿了一口红酒。“对哦,我也第一次知道严爷爷有两个孙子。”
Adonis在万众注目下迈着修长的腿,缓步走到闫泽珩面前。
“可否请这位美丽的小姐陪我跳支舞?”
说话的同时,弯腰,伸出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举止优雅的像一位高贵的王子。
“你竟然是严爷爷的孙子?”
闫泽珩的回答显然严重跑题,Adonis又将手向前伸了伸,很是执着,惹得她只想抛白眼。
“CanIrefuse?(我可以拒绝吗?)”
Adonis一副懊恼的模样,直接牵过闫泽珩的手将她带进了舞池。音乐奏响,整个会场沉浸在美妙的乐声中,陶醉在舞池中两人优美的的舞姿中。
“Youcan’tteardownmydesk.(不可以拆我的台。)”
Adonis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低沉,伴着温热的气体,弄得她耳朵痒痒的。
舞蹈是一项很奇妙的艺术,两个人多年不见却可以在音乐响起的一瞬间,灵魂化为一体,带动身体做到如此默契,堪称完*******rianna,你是不是喜欢Brian?”
闫泽珩的英文名叫Brianna,这个名字也只是在法国国际学校时用了,平时还是习惯被叫作闫泽珩。
“你哪根筋搭错了,怎么这么问?”
“在中国不是讲究夫妻相吗,你们的英文名,放在一起,很有夫妻相。”这话其实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原本出自Brian之口,而原话是,这叫不叫夫唱妇随,看这名字都有夫妻相。后面还有一句,女子出嫁后要冠夫姓,她就冠半个夫名吧。
闫泽珩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名字是Brian帮我起的,说我笨,怕我记不住,就直接在他英文名的基础上加了两个字母,说如果我忘记了,就先想想他的名字,就能记起来了。好歹是中法混血,中国的文化让你一借用,简直是乱七八糟。”
Adonis摇摇头没有再说话,认认真真和她跳完了这支舞,却在走出舞池与她分开时吐出一句话,“傻丫头,真是辜负了Brian的一往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