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茉虽感觉自己病的时间有些长了可是也没想到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症。
所有人都瞒着林茉包括她最信任的陈彦南,在这段时间里最痛苦的属陈彦南了,他内心痛苦,面对林茉时还要努力微笑。
林茉身体似有好转,她很开心说这段时间苦了陈彦南和何夏,说什么也要请他们吃一顿大餐。其实她身体的虚弱陈彦南和何夏都看在眼里,陈彦南想也是该带她出去透透气的。
林茉病情恶化的比何夏想象的还要严重,这一次她便什么也吃不下了,一口水都会令她作呕。她如脱水的人一样难受。
送林茉回医院的路上,陈彦南抱着林茉用怀抱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怕她吹到一丁点的风。坐在旁边的何夏看着陈彦南怀里奄奄一息的林茉,泪早已湿了眼眶。
林茉已再不能行走,亦吃不下任何东西,全靠打的营养液维持生命,这一次她是彻彻底底的虚脱了。
陈彦南也日渐憔悴清瘦,多次何夏都看到陈彦南疲惫充满血丝的眼神,他也越发的沉默了。林茉感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便问陈彦南,自己会不会有事?是不是剩下的时间不长了。陈彦南总是不改温柔,微笑着说过段时间就好了。
林茉总说等她好了要和陈彦南去哪去哪,陈彦南温柔的答应,转身出门却在墙角沉默好久。
林茉已经越发严重了,开口说话都成了问题,何夏看到时转身忍不住流泪了,她已骨瘦如柴,面容已不似刚认识的样子。何夏看向坐在旁边的陈彦南,此时陈彦南的样子也和病人差不多。
何夏叫陈彦南出去走走,一路上陈彦南沉默寡言,两人相对无言坐在凳子上,此时晚风清凉,虽有些许的寒意不过看夕阳渐渐落下,照在人的面部给人以轻松的感觉。只是医院始终是压抑了,总给人无尽的压抑感觉。
陈彦南看着远方,失望的说:“啊夏,你看世界如此,一切如常,夕阳照常落下了,它亲切抚摸人们的脸颊,人们照样这样匆匆忙忙上班下班,风照样吹,明天的太阳同样会升起,怎么那么无情呢,对于一个痛苦万分的人不给一点点的怜惜。”
“想来谁又不是一样呢,或许一切早就安排好了,别和自己过不去,一切都会过去的”何夏不知怎样才能让他好受点,其实在何夏心里又何尝不觉得这世界太过残忍。一直以来午夜梦回她总感觉林茉的事就是一场幻觉。
“哼!会过去,真的会过去吗?会过去你让林茉好起来啊”陈彦南情绪失控,几乎用咆哮的语气说出。何夏楞在了原地,陈彦南站起来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
何夏理解陈彦南,对于他的态度她心中似有隐隐作痛,可终究还是被理解战胜了。
“啊南,你那么在乎她如果可以我愿意代她承受她的痛苦,可是上天没有给我机会,如果那样的我你也如现在这般在乎,我又何尝会怕忍受这样的痛苦”何夏走着转头看向站在原地的陈彦南低声说。说完便转头消失在了医院的转角。
何夏说的是实话,她羡慕林茉的。
何夏看着病房里的林茉,心一紧轻轻说:“啊茉要快点好起来哦,看陈彦南很是心疼你呢”她让自己看起来无异样,林茉已没有力气说话,只用眨眼回答好的。
陈彦南到病房时何夏正在给林茉擦脸,还给她讲讲外面的事,开着窗户,外面的阳光洒落进来显得格外的温暖,只是屋子里静得出奇。
陈彦南很感谢何夏:“谢谢你一直来照顾林茉”他说的很诚恳,只是何夏心里不舒服。
“不用你谢我,我想只要和她关系好点的人都会来看她照顾她的”她不是愿意把话说得那么生硬,陈彦南以为她还在为那天自己的失态生气,便和何夏道了欠。
这一夜,C城下了暴雨,七月份的C城很少下雨,这一次却下瓢泼大雨,还带着大风让有伞的人也寸步难行,这也便是何夏到C城见过那么大的雨,还不时伴有雷声。很是令人恐惧,何夏本就怕雷声,听到雷声,她在床上辗转难眠。
凌晨一点,雨没有停的意思而是越下越大了,这样的雨夜实在睡不着便起床了。拉开窗帘看着漆黑伴有闪电的夜空,城市的霓虹似被在连续的大雨熄灭,此时除了闪电发出的光,便没了半点光亮。
何夏心想不知林茉怎么样了,这样的雨夜,想来不止她一个人无法入眠吧。
看着这样的夜,何夏觉得这样的黑夜真好,至少可以有些许的轻松。
陈彦南来点话了,何夏接了电话,那一头的陈彦南久久不说话,大概沉默一分钟他开口说:“啊夏,茉茉走了”或许在陈彦南眼里何夏也是林茉最好的朋友,又或许痛苦没出说。
说完这句话电话便陷入了长久的嘟嘟声。何夏手机滑落跌坐了下去。
终究还是走了,这样的黑夜何夏抱着头哭了很久,她不知道她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