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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萧小(自述)

萧小,跟我一样大,却比我矮了一头。长的很可爱,黑溜溜的大眼睛,唯一的缺点就是话太多。我猜想他一天说的话都要比我一年里说的多。

遇见他的时候,我和白火已经不知道翻过多少座山,历经多少磨难,终于到了有人烟的地方。由于白火的关系,我们一直也是藏在山里。可是他们经常上山打猎。就在我和白火快无处可躲的时候,萧小出现了。

他带着我们去了一个隐秘的小山头,那里有个小木屋,他说这里是他兄长以前最喜欢的地方,后来兄长离开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里就只有他自己了。他还说他早就发现了我和白火,他想和我们做朋友,因为在这里的人都非常讨厌他们一家,说他的哥哥背叛了村子,去到了外面的世界,再也不回来了。

他经常会带一些好吃的找我和白火玩,有时甚至连他的衣服都拿来送给我。

我们会坐在山坡上的那棵大树下,而白火喜欢趴在我的旁边睡觉,时不时睁开眼睛看一眼我和萧小。

不知不觉中,我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冬天,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季节里成为了这个世上最好的朋友。

春天的来临让大地犹如翻新般换了一个颜色,到处都是花香绿草,连阳光都是那么温和。

萧小和我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中的白云,白火安静的在一旁打盹。

我喜欢这里,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喜欢有萧小这样的朋友。

“嘿嘿……你看那片云像不像白火?”

“你应该问白火……”

白火抖了抖耳朵眯起眼睛看了眼那片云,然后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眼萧小就继续打盹了。

萧小继续对我说道:“我最近有很用功的跟先生学习。”

他说的先生,是镇上的教书先生。

“然后呢?”

“然后向先生一样当个教书的,以后这一片地方都会是我的学生了……哈哈……”

我看着他笑了笑,怪不得最近他这么拼命的读书,原来是为了这个。

“挺好的……”

他笑的如同阳光般耀眼,温和。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没想过,太遥远……”

“没关系,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饿肚子!能遇见你和白火,真好。”我并没有告诉他,其实我不吃东西也不会感觉到饿。

“嗯……”

“能和你们成为朋友,我好开心。”

“我也是。”

白火在一旁唔唔了两声,似乎是在回应萧小,它也很开心。

“如果哥哥没有离开就好了……”他低下眸,有些失落的说道。

“萧小……忘掉那些吧……”

“也不知道哥哥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看了他没精打采的样子道:“他应该也像你这样为以后努力吧……也许他有一天就回来了……”

他抛去脸上的阴霾看着我,开心的说:“对,我要更努力,等哥哥回来看到我成了教书先生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们相视而笑,遇见萧小是我这几年里最开心,最满足的事情了吧,他是那样单纯,那样容易满足。

可老天为什么非要破坏这一切……

我记得那天,太阳都快落山了,萧小都还有出现。我以为他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晚一点,晚一点,他总会来找我的。直到我看见镇上飘起浓烟,我才知道出事了。

我带着白火不顾一切的冲下山,虽然我只去过一次萧小的家,但是我记得路。

求你,求你千万不要出事……

到处都是尸体,残肢,血,还有魔灵人……白火和我绕过魔灵人的搜查,冲进了萧小的家里,幸好火势还没有蔓延过来。

只是萧小的爹娘都已经惨死在屋里的墙角边。

白火用头拱开他爹娘的尸体,我看见萧小浑身是血的缩在墙角,他抱着头浑身颤抖,我听到他的低喃:“别杀我们……别杀我们……”我紧紧的抱住他,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萧小……是我……不要怕……没事了……是我…….”他疯狂挣扎着,令我开心的是没一会萧小似乎清醒了些,他抬起头看着我,对我说:“快跑,不要在这里,那些怪物会杀死你的……”

的确,这里太危险了,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你还能走吗?”

他点点头,我扶着萧小,白火在前面带路,很顺利的我们逃离了镇子,在一片浓密的树林里休息。我让萧小靠着树坐下,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萧小,你现在还好吗?”

萧小突然嚎嚎大哭起来:“娘……爹……我怎么办……”

我安慰道:“没关系,萧小,你还有我和白火。”

天太黑了,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哭了有一会,他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擦干眼泪对我说道:“我去找些吃的……”

“我跟你一起……”

“不用,天太黑了,我路熟,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我自己还能快些……”

“可是……”

“没有可是,在这里等我……”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装作答应了萧小。

在他走了没多久,我和白火偷偷跟了上去。他果然没有去找吃的,而是要回镇上,我冲上去拦住他。

“你现在回去,会死的!”

“让开,我要报仇。”月光下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冷酷。

“你在跟我说笑吗?”

“我要为我爹娘报仇!你让开!”

“萧小他们已经死了,你根本没有能力报仇,为什么要白白送命,我们可以先现离开这里以后再作打算。”

“离开?我爹娘的尸体还在那里你让我如何离开?你从小就没有父母你不会懂这种痛!”

“萧小……我是不懂……可我不想让你死……”他说的对,我是不能理解这种感情,明知会死。

他用力将我推到地上,冲我吼道:

“你走!我的死活跟你无关,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朋友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

说完,萧小就跑开了……

萧小,你真傻……

我爬起来追了上去,可是天太黑,我竟然忘记自己是一个路痴。幸亏有白火嗅着萧小的味道带我追过去,可没走几步便听到一声尖叫。

那是萧小的声音,他就在附近,他遇到危险了。

一定是那些魔灵人,我要去救他。

白火寻着声音向他的方向飞奔过去。

老天,求求你,不要让他出事,求求你让我还来得及,求求你不要夺走萧小,不要夺走他……

当我找到萧小的时候,整个人感觉像是被定住,眼前的画面渐渐开始变的血红。白火全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不让它动,它可能会立刻冲出去。

我抱住白火的脖子,努力压制住它说道:“让我来……”

这三个魔灵人太大意了,就连我走到他们背后都没有发现。

我捡起一旁的弯刀高高举起,发出的声音犹如地狱深处般阴森。

“好……吃……吗……?”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砍下一个魔灵人的头颅,血液喷洒了我一身。

旁边那个刚刚拿起弯刀,不过很可惜,我已经将刀狠狠的插入他的心脏,他睁着那双惊恐的眼睛瞪着我。

“我问你们……好吃吗……?”

最后一个魔灵人在向我砍过来的时候,白火一口咬掉了他的胳膊。我一个转身弯刀划过他的腹部连带着肠子流了出来。

“我……在问你们……呢……萧小的……肉……好吃吗……?”

他瘫坐在地上,用仅剩的一只手捂住往外冒血的肚子,在他正要求饶的时候,我砍下他的另一只胳膊,他的一双腿,他的头,挖出他的内脏。

“你们有什么资格……求饶?你们不配!”

我狠狠的将他们三个全部剁碎,看着火堆上支起的锅子,里面还在翻滚,萧小的衣服散落在一旁。

早已是血人的我捞起一块肉,怔怔的看着。

“萧小……你骗我……你说过我们永远都是朋友的……”

“你……骗……我……!!!”

我再也看不到你对我笑了……

我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再也没有人像你那样会和我说那么多话了……

再也没有了……

萧小我想我可能明白你说的那种痛了……

颈上的玉珠子开始发烫,渐渐赤红的双眸愈来愈浑浊,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的向镇上的走去,脚下所过之处皆燃起大火。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已化作灰烬……

这个镇子没有了……萧小没有了……

再一次……被这个世界遗弃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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