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央岛紧邻龙阳岛,气候温顺,景色优美。岛上陆池所生荷莲颇为有名,岛湾渔港交错,资源甚丰。在东海,花央岛是除了龙阳岛之外,仅次于桃源岛的富饶岛屿。
花央岛隶属归海云飞管辖,渔港百帆林立,岛上花央峰上有一座阔大的山庄别院,乃为三岛主归海云飞所居之处。
惊秋和烟雨受雨濛夫妇之邀,在岛上已住了好些日子。
东海诸岛因海狱之牢中逃脱的凶兽并未悉数剿清,各个岛屿依然防范有加,到处都是巡逻的东海门人弟子。
当然,那些每日驾舟远帆的弟子还肩负着寻找云薇和那个天毒人下落的重任。
这日,风和日丽,东山主归海浩泽由东山来到花央岛。此时山庄的议堂内云飞、烟雨、惊秋和雨濛都彼此坐在一起。
归海浩泽不类其兄,他掌管东海所有的经营家业,为人谦和,性情也较为柔和。
算起来大家可真算是一家人,彼此少了许多拘谨,多了几分温情。雨濛虽身怀六甲但时日未久,此时腹躯未隆,也和众人在一起。
东山主微笑道:“想来惊秋上次来我东海已是数年前的事了!”
他故意提出话题,明显有话要说。
惊秋礼道:“当年随净虚长老履约前来,在桃源岛留居了二十日!想来彼时无知。东山主、掌门人和净虚剑尊长老日日阔谈玄机,我一心痴玩,少聆听了许多教诲!”
东山主含笑道:“当年之事,已成过去,我知掌门人因当年之事对你略有芥蒂,今日特来见你。”
惊秋礼道:“不敢当!我等本是有事相求,登临贵地,却不意惹出许多祸端。东海与我太虚交厚,掌门人亦为晚辈师长,我等受一些责罚是应该的!
只是教玄弟一人替我们受苦,我身为兄长,颇为心愧!待改日归山,定向家师负荆请罪,再领责罚!”
东山主颇有深意的微笑道:“惊秋,玄光受罚之事你不必担忧。掌门人性情如此而已。
如此无章法的责罚权为一时之气,待过些时日,我再为他二人劝解,便可无事!
说来还真得多谢你这位师弟,要不是他,云琦这次闭峰思过之罚恐怕是难免了!”
惊秋心有一事,道:“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东山主。”
归海浩泽道:“但说无妨。”
惊秋道:“掌门人好似对天毒人颇有偏见,这次鬿兽逃脱,种种迹象表明是有人蓄意谋盗。掌门人可是怀疑与我那两位天毒朋友有关?
据晚辈所知他们二人也都是初来此地,掌门人却将朵香姑娘监禁起来!还请东山主为在下的朋友说情!”
浩泽认真道:“其实我这次来找你们,也为此故!你有所不知,天毒人与我东海的确有着一段解不开的旧仇怨。”
云飞道:“爹,是何仇怨,为何我从未听您说起过。我听烟雨说他们都会使用蛊术,在我们东海,人人相传的蛊医邪术真的那么凶毒吗?为何烟雨告诉我,他们在天毒所见的蛊医之术并非如此!”
东山主重重的叹了口气,沉吟半晌,才道:“说起来这也是你大伯父的一段孽缘旧事!”。
云飞颇为惊诧,道:“这跟大伯父有什么关系?”
“自打我记事以来,大伯父就患了疯癫之症。你和掌门伯父每次见我们兄妹有谁问及伯父为何疯癫都会非常生气,不许我们过问。
难道大伯父的疯癫有什么重大的隐情?或者事关我东海一脉颜面?”
云飞问罢,众人面面相觑,望着东山主,待他解答。
东山主撩起青衫,端稳茶盏,捻须轻叹,肃面朝天,又是沉吟了好一阵。
“你猜的不错,你大伯父的疯癫的确关系到我东海颜面!这还要从几十年前的事说起。那时候你们兄妹好几个还都在襁褓之中,东海所发生的大事当然不记得了。”
东山主好似极不愿再回忆起这段往事,但还是慢慢说了开来。
“当年我东海不知为何,发生了一场极为凶残的瘟疫怪病,死者不计其数。当时的上一代掌门,也就是你的伯祖父归海正一,本就常年身染沉珂,面对瘟疫束手无策。
你大伯父作为代掌门,穷尽办法也无能凑效。后来偶遇一位远道而来的外乡人,名为萧英。
萧英声称能驱此恶疾,你大伯父请他出手相助,他慨然应允。
我记得他所用的医治手法极为怪异,能随身唤出一只怪模怪样的蛊宠之物,擅化百毒。
起初人人畏惧,但既能疗人恶疾,消人病痛,也就慢慢被大家接受。
很快,他果真凭借他那奇特手法化解了那场瘟疫怪疾,挽救了东海于危难。
你大伯父深感其恩,问其故乡何处,他说是西南天毒百族之人。
你大伯父便奉他为上宾,日日以礼相待,彼此相叙,发现彼此谈的颇为投机,后来更是与他结为金兰之交。
我们东海得他化解一场危机,人人也都皆大欢喜。当时你大伯父代领掌门之职,他也是当时的西山主,就将这位义弟萧英请入西山他的别院里居住。
你大伯父当时正值俊茂之年,有一位还未过门的未婚妻子,二人极其恩爱。
你那位未来的伯母就居住在蝴蝶峰上的一座青竹静舍里。她非常喜爱蝴蝶,有‘蝴蝶夫人’的美称。
蝴蝶峰紧邻西山,景色非常优美,你大伯父与萧英的兄弟情义也越来越深。他们三人常常同游秀峰,后来在蝴蝶峰上还特意建了一座别亭,名叫‘与君同坐亭’。
萧英与你伯父都深通文墨,彼此志趣相投,他三人常常在亭内凭几阔谈,扶栏赏景,一时传为佳话!”
东山主说到这里不知不觉停顿了下来,想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定然倒转,不堪回忆。
惊秋心中更是震惊,心道:想不到红月妹妹当时戏言,竟真有‘蝴蝶夫人’其人!
而东山主现在所说的不正是蝴蝶峰云琦玩耍的那座青竹小院吗!
云飞等人聚精会神,见父亲停顿下来,催道:“爹,后来呢!”
东山主放下茶盏,埋首叹息数声,才继续往下说。
“后来,后来发生的一切却教人思之心痛!当时我兄弟三人,我的性情过于柔弱,你二伯父却过于刚烈,只有你大伯父兼有我二人的优点,已成为下一任掌门的不二人选。
本打算升任掌门之日就和蝴蝶夫人成亲,以成双喜临门之好。
谁知,谁知那萧英居心叵测,人面兽心,所有的计谋都是他事先设计好的!他接近你大伯父的目的竟是为了横刀夺爱,抢走你大伯未过门的未婚妻子蝴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