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情形,便是这样的,”木吒对江流儿说着,“如今是你十世轮回的最后一世,五百年大限将至,你可有所感悟了?”
江流儿傻傻的看着木吒,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木吒一愣,问他,“前面九世,你去过哪些地方,见过哪些事情,领悟了些什么,你都不记得了?”
江流儿仍是摇摇头。
木吒脸色一下拉了下来,他一把抓住江流儿的双肩,用力摇晃着,“师叔你别跟我开玩笑啊!这是最后一世了,你一定得悟出点什么啊!”
江流儿被摇的晕头转向,忙嚷道,“你不能说让我悟出什么我就立马能说出来啊!我这辈子不是还没完呢么,你再给我点时间。”
木吒怒道,“时间紧迫,现在东天皇庭已经发现了你此番下界的目的,往后来刺杀你的人会越来越多的,我不可能每一次都来得及救你。事不宜迟赶快上路吧,你身上的责任很重大啊师叔!”
江流儿蒙了,“上路?我,我去哪啊。长安是我家,让我上哪去?”
“我哪知道你上哪去,”木吒仍是不依不饶,“当年你自己说的要周游世界,去哪你自己说了算,总之别在这里赖着了!”
“我。。”江流儿还想争辩些什么,“当年说要周游世界的又不是我,前世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我不想走。”
傻丫头从边上跑过来挽住江流儿的袖子,嚷道,“就是就是,我也不想让流哥哥走。你这个坏人,干嘛逼他走!”
木吒气急败坏的将江流儿松开,向观音像走去,双手合十对观音像念叨着,“菩萨,不是弟子办事不利,人我已经救下来了,如今万事俱备,他却不想上路了。求菩萨给弟子指点迷津,此事究竟如何是好。”
正吵闹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后厢房传来,“流儿啊,你且听为师讲来。”法明从后门走进大殿,向江流儿走来。
“师父,我。。。”江流儿正欲将自己刚刚得知的惊天身世告知法明,却见法明早已一副心知肚明的神态,“师父,您,难道早就知道了?”
法明为难地点点头,“流儿,早先佛祖显灵已将全部告知为师。这若是你的使命,那你自当前往。”
江流儿一下跪倒在法明面前,痛哭流涕道,“师父,弟子不愿离开师父一人独自终老。自从我在江边被师父捡到,十几年师父含辛茹苦将我养大。饿了喂我稀饭吃,渴了采露珠与我饮,替我遮风挡雨带我走遍大江南北,虽然生活不曾富贵,但却像生身父亲般疼我。如今师父日渐老去,弟子不能扔下师父不管一个人去云游四方。”
法明慈爱的摸着江流儿的光头,说道,“傻孩子,师父自打捡到你的那天起,这辈子就一个心愿,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我年纪大了我自己清楚。人老了总会有去的那天嘛,你的日子还很长。前方既然有铺好的路,你便放心大胆地去走吧。如果你真能悟出普度众生的大道,师父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可,可是,”江流儿说着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傻丫头。
法明知道徒弟的想法,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说道,“流儿,你是和尚,要记住这一点。世俗间的情感羁绊早就与你无关了。你有你自己的宿命,不要辜负了它。”
见一向疼爱自己的法明都说出这样的话,傻丫头绝望的嚎啕大哭,她死拽着江流儿的衣袖不肯松手,将头靠在江流儿肩上。
敖丽见状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想到傻丫头即将被迫与自幼倾慕的江流儿分离,也不禁悲从中来,留下两行清泪。
“弟子,”江流儿低头不语,慢慢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愿去。”
木吒一听顿时怒不可遏,“五百年的大计,岂容你一句不愿去就能作罢!”伸手要抓江流儿。“你若不去,随我去灵山对佛祖当面说清!”
敖丽见状慌忙上前阻拦,却被木吒使降魔杵打在大腿伤处,吃痛倒地难以站起。
正吵闹间,外面一阵尖锐喊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木吒顺着声音的来处望去,不禁吓得倒抽一口冷气。
“去不去,由他自己说了算。”孙悟空扛着棍子站在门口,气的毛都立起来了。“话说李木吒,你敢打老孙的女人,是不是活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