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十一岁这么久远的时间,发生的事情江暮都不是记得很清楚了,关于自己为什么会车祸,或者说是自己为什么会从人群中跌撞出去。
印象都已经很模糊了。
直至祢白提起。
十一岁的自己面对父母的争吵什么都不敢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爸,我要求调出那个路口的监控。”江暮开口说道,“我是被推出去的。”
他在赌,赌江那现在仅仅只是让江申昀知道他的存在。一个不知道是那个女人生的私生子,居然来陷害明媒正娶的妻子所生的儿子。
江申昀眉头轻蹙:“被推出去的?”
听到江暮这么讲,林幺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啊,那天我记得暮儿有些踉跄。”
“说不定真的是被推出去的呢。”林幺很认真的看向江申昀:“申昀你去查查,说不定是有人想要害暮儿。”
江申昀沉吟片刻,看了江暮一眼,才道:“好。”
“如果真的是人推的,暮儿,爸爸和你道歉。”
随后拿出手机,转过身出了病房。
林幺揉了揉江暮的墨发,嗔怪道:“暮儿你怎么现在才说这件事情。”
江暮不语。
要是没有祢白在旁边,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想起当年居然是被人推出去的,而且那个人还有很大的可能是江那。
那个……大了自己六岁的江那。
这一辈子,他是再也不会让江那把毒手伸向自己的母亲了。
这个禁区,不许任何人侵犯。
等林幺也走后,病房里只剩下祢白和江暮。
“真是一个孝子。”祢白朝着江暮笑,似是夸赞的模样。
江暮敛眸。
意……
意味不明啊……
是夜。
医院里的过道还亮着灯,一切都静悄悄的。
住院区的一楼大堂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黑衣黑帽黑口罩,宛若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呼吸平缓,七楼的楼梯就犹如平底一般轻松,最后他在7014号病房停下,一点点的拉开了病房门。
7014号病房是江暮的病房。
他拉下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近十七八岁略显稚嫩的脸,这张脸与江申昀有七分相似,不同的是江申昀的眉眼里时常带着商人的算计而这个少年眼底此刻却满是戾气。
他是江那,比江暮大了六岁的江那。
此时江那已经走到江暮的床边,病房里没开灯,唯有过道微弱的光亮,昏暗中看不清江那的表情,同样的,江那也并不知道江暮是醒着的。
江暮一直在装睡,等到江那来了他才睁开眼睛。
“江暮。”江那轻轻地开口道,虽是念着江暮的名字,但却好似对自己说一般,“你知不知道我很羡慕你?”
“家世显赫、父母恩爱,像是谁都插不进去一样。”
“但是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将由我改变。”江那的双眸闪着诡谲的暗光,“我也要让你尝尝穷困潦倒、痛失至亲的滋味。”
“你居然没死,真是令人失望。”
他一句句的说着,时而凑进江暮,表明他是在和他讲话,时而又如同呢喃一般自说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