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蚩凡被张天道半推半就地拉出病房,门外的下巴下意识地就想阻拦,却被苏青霜一个“嘘”的手势制止。
下巴有些赌气地看着苏青霜,叫了声“大姐!”
苏青霜拍了拍下巴的小脑袋,语重心长地说道“妹子,男人嘛!有些时候你对他的关心,他并不会放在心上,反而还认为你很烦!所以啊,男人做事的时候,咱们女人默默地为他祈祷就够啦!”
下巴还是有些不开心地环抱着苏青霜的腰,噘着嘴在她胸前不住摇头。
蚩凡坐在车里,听着张天道手舞足蹈的演讲,总算弄明白了朱顶天为什么好端端地进了局子。
蚩凡打断了张天道夸张的表演,说道“天道,听你这意思,朱顶天这就算是背了个黑锅?”
张天道摆着手,嗤笑道“咳,什么黑锅不黑锅的!人家局子里法医的验尸结果摆在那里,李浩然的致命伤就是脖子上挨的一刀,虽说咱们清楚那孙子是先被幽魂冲体,后挨了白素贞那一伞头,但是咱总不能跟法医这样讲吧?”
蚩凡这个人有时候就是正义过了头,有些不满地说道“那不行啊!不能这样啊!这不是他娘的冤枉人吗?孙老不是在吗?他怎么不跟局子讲清楚?这得就事论事啊!局子就他娘的能冤枉人?”
张天道刚想捂住蚩凡的嘴,副驾驶就传来一个有些沧桑、低沉的中年男声“小子,你现在不在系统之内,刚才的话我就权当没有听过。不过作为前辈我得说上一句,这世界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公平!想要公平滚回家去!“
张天道一看蚩凡又要上劲儿,连忙拉住蚩凡的衣袖,央求道“哥、哥,你听我说,这二位跟孙瘸子、致虚一样,都是朋友,算了、算了,不说孙老他们,就算是咱们这种身份,那都不是能随意暴露的!若是让人知道四九城差点来个百鬼夜行,您说说得引起多大恐慌?”
蚩凡就是有些气不过,这些道理他自然都懂,当下不屑地冲着副驾驶冷“哼”了一声,闭目养神。
张天道又是少不得赔一番笑脸,才算是勉强维持住了车里和谐的气氛。
张天道看着车内骤冷的气氛,禁不住长叹道“不过,哥哥,这朱顶天还真他娘的是猪油蒙了心,人孙瘸子寻思给他弄进哪个不大的看守所,好吃好喝地供养一段时间,再得个什么精神病?也就放出来了!对不?不管咋说,这孙子确实有点冤枉。“
说到这里,张天道气得猛拍一下大腿,骂道“谁他娘的知道这孙子还犯了虎劲,死活地非要到白城子练胆!不然就寻死觅活的,孙瘸子没了办法,只得依了他!但也别说,就他那个衰样,能进白城子也是对他的一种认可了!“
蚩凡显然没有张天道见多识广,浑不在意地说道”不是我说,监狱还分什么好坏?不都是一副样子?照你的意思,白城子就是监狱中的清华北大不成?“蚩凡哪里知道这监狱跟监狱之间的讲究,可是大了去了!
张天道正要给蚩凡解释,没想到副驾驶上的中年男子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连着车上的司机也是跟着一阵狂笑。
那中年男子没想到还是一个话痨,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说道“嘿嘿,兄弟,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还监狱都是一副样子?真不知道那么多青年才俊,老板怎么就能中意你个笨蛋?还白城子如何?哎呦,笑死我了!就你那个小身板,进去一天不就得给折腾的散了架?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蚩凡脸色铁青地盯着副驾驶的靠枕,呼吸开始变得沉重,他真是顶讨厌那种自以为是、好为人师的人。说白了,老子如何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用得着你在那里叽叽歪歪?
张天道看着蚩凡脸上的阴冷,心中开始有些担忧,自从蚩凡自朝内八十一号结束以来,张天道明显得感觉蚩凡变得有些易怒,虽说之前他的脾气也不是很好,但是至少还从来没有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变得如何如何!
这一点苏青霜他们未必清楚、淑儿年纪又小,至于安淳天天干脆就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自己却是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张天道有些忐忑地叫了声“哥”!
蚩凡自然也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就像张天道的感觉一样。自己相较于之前,的确愿意生气了许多。有些时候自己能够察觉,有些时候自己干脆就被控制。不过蚩凡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受到了那槐十八的“木灵血煞”影响。
蚩凡深呼了一口气,向张天道做了一个“放心”的示意,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反唇相讥道“怎么的?大哥?听您的口气好像在白城子里深造过?门儿清啊!啧啧,这不管什么部门,林子一大,果然是什么鸟都有!”
中年男子没想到蚩凡竟然敢讥讽自己,阴沉地骂道“小子,你他娘的找死?”
蚩凡有些不屑地回应道“怎么你们这狗屁系统就是为了欺负老百姓的?老子出事的时候,你们怎么就怂了?还我找死?想让我死的人多了!你算老几?”蚩凡说到最后,心中再次泛出之前昏迷时的场景,双拳顿时捏得咯咯作响。
中年男子立即冲着司机嚷道“老刘,停车,我他娘的说什么也得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被叫做老刘的司机,不为所动地摇摇头,豪爽地大笑道“哈哈,咱可说好了,吵归吵、闹归闹,可不行生气的。怎么?就行别人吃你赵白话的亏,你赵白话就吃不得一点亏?小哥儿,没事,听我老刘的,继续损他,不然就他这张破嘴,一天天的烦死个人!”
赵白话气地大叫“老刘,你这可有点不地道了吧?咋说咱俩也他娘的搭档了小三十年,你怎么还他娘的帮着外人?”
老刘侧着头,露出一张刻着十字疤痕的脸庞,冲着蚩凡咧嘴笑道“兄弟,老哥,我可跟你讲,这他娘的三十年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赵白话这张破嘴,有着楼板隔着都能叫道我家去!你说说得有多烦人?”
蚩凡和张天道听了老刘这话,呵呵直乐,张天道还要稍微收敛一些,蚩凡可就不管这一套了,笑的是肆无忌惮。
气得赵白话把头一扭,伸出了窗外,嘴里还骂着“娘的,都什么世道,还他娘的嫌弃老子?忘了当年在西北老子大闹马家救你了?忘了九零年在老山,老子把你从尸体里扒出来了?娘的,忘了老子为了帮你讨老婆,自己媳妇跑了都没追?你他娘的还嫌弃我?“
赵白话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委屈,差点就把自己他娘的说成了一个圣人。不过蚩凡听了赵白话这一番话,也能发觉这家伙跟张天道属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嘴虽然讨人厌,但是人还是蛮义气的。
老刘听了赵白话最后这句话,赶忙解释道“唉、唉,你别他娘的越说越下道啊!你跟老子同一天结婚,你他娘的自己不去,非要给老子当伴郎,这也能怨上我?这话咱可得讲明白喽,别让两个小老弟以为我刘快刀多不义气!“
赵白话眼睛一瞪,哼道“切,不他娘的是你们灌老子酒,老子会非得跟着你?我不管,你得赔我个老婆!”
赵白话在蚩凡的心里本就处于一般以下的位置,现在可好,直接被归为无理取闹、不可理喻的最差一类人。
蚩凡替刘快刀解围道“刘哥,你讲讲白城子究竟有什么特别呗?”
刘快刀刚想说话,赵白话仰着头瞥了蚩凡一眼,颇为骄傲地说道“切,老刘知道个屁?白城子我最熟了!”
蚩凡看着赵白话孩子气的德行,总算明白为什么同样都一把年纪,他是光棍的缘由了!不管什么岁数的女人,就没有喜欢这种话痨兼装十三的!
蚩凡本不想理他,因为蚩凡实在是太清楚了,这种人是典型的软硬不吃,你只要冷落着他,他就什么都由着你,你要是一露了笑脸,人家立马就能上了天!不过看到刘快刀不停地冲着自己叽咕眼睛,蚩凡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蚩凡换了一个勉强的笑脸,恭敬地说道“赵哥,我就说您肯定是经过白城子深造的,一看您就有股气质!要不,您给小弟开开眼儿?“
赵白话这个家伙真不怪别人烦,也是真不争气,完全按照蚩凡的剧本往下演,嘴一咧,那一脸贱笑跟张天道是如出一辙,带点小得意地说道“想知道啊?求我?求我我也不告诉你!嘿嘿”
话音未落,吃痛地叫了一声“哎呦”,脑袋“嘭”地一下顶在了车棚上,下来之后,赵白话一面揉着脑袋一面委屈地看着刘快刀,嚷道“老刘,你没事掐我干屁?”
刘快刀看着赵白话这不长进的样子,心里这个气啊!你说说几十岁的人了!跟几个娃娃还能斗得乐此不疲,也忒不像个样子了!刘快刀没好气地骂道“差不多就行了啊!人家小老弟都跟你服软了,你还想怎地?都是抱孙子的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娃娃似的?”
赵白话看着刘快刀是真生了气,这才敛起笑容说道“我跟你说,这就是给你面子,要不我…哼”说着还示威地瞪了蚩凡一眼。
蚩凡对这倒是无动于衷,在他的心里早就把赵白话归结为了弱智,谁会跟一个弱智大动肝火?
但刘快刀可就不一样了!他狠狠地一拳擂在赵白话的肩膀上,骂道“别他娘的废话,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赵白话一面揉着肩膀,一面说道“我跟你们讲哈,若说咱们国家,最出名的那肯定是秦城,不过秦城吗!也就是关些普通人。像一些邪派高手啦!玄门败类啦!什么山精野怪的,肯定不能关进普通的监狱,甚至都不能交给局子的人处理,而咱们就是专门处理这些事情的!”
赵白话突然缄口不言,停顿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句“那个跑题了啊!咱们言归正传!”
“咳咳”赵白话还清了清嗓,继续说道“关这些人的地方呢!大体就是那两个地方,一个在大西北,我也他娘的没去过,不过据说是军界控制的,反正跟咱没啥太大关系。另一个就是白城子啦!白城子里面关着的可都是猛人!说句真心话,就你们两个这德行,想进白城子,还有那什么猪!那都是百辈子修来的福分!”
合着赵白话这人一分钟不挤兑别人两句就会死!这都能卖个关子,等他感觉没人理他,这才一脸傲然地说道“说起白城子为啥门槛这么高!就不得不提起我师父!”
蚩凡一听这话,心里一琢磨,”难道赵白话的师傅也关在白城子?这他娘的有什么可牛的?“
刘快刀接过话茬笑道“你可省省吧!黑老可是说了,你就是个记名弟子,你这资质他没啥好教的!白老干脆就不认你!还吹!”刘快刀一看赵白话幽怨的眼神,赶忙圆回来说道“不过不是我老刘乱讲啊!赵白话虽然算不上什么一流高手,但是黑老白老可是白城子的两位狱长,那可是当世超一流的高手,你说说,白城子为啥这么牛?“
赵白话一听人炫耀自己师傅,比炫耀自己都光荣,鼻子都快顶着了车棚,昂着脸说道“那可不?我跟你说,我甭说跟我师傅比!就是跟我那些师兄弟比,我就算是一个屁!还得是没味的!”
说到这里,赵白话兴奋到了极点,朝着蚩凡一点头“知道我师兄弟都有谁不?说出来他娘的吓死你!”
蚩凡真是顶佩服这种人,说别人的丰功伟绩能把自己说的这么兴奋。赵白话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再说了,你师兄弟还能不是人是咋地?至于说一说出来把人吓死吗?但是等到蚩凡有一天真的面对赵白话这一干师兄弟的时候,还真的差一点吓死!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孙瘸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赵小子,又他娘的开始胡吹神侃了是不?刚才给你师傅去电话的时候,你师傅问起你了!“
原来就在这一车人吵吵闹闹之际,刘快刀已经把车开到了崇文门。
赵白话兴奋地跳下车,问道“孙老、孙老,俺师傅们咋说的俺?他们二老身体怎么样?”看不出来,赵白话这个人还挺尊师重道的。
孙瘸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赵小子,你知道你师傅什么脾气吧?”赵白话一听这话,赶紧把耳朵堵上,叫道“得嘞,您可别跟我说了!”
孙瘸子一把掰开赵白话的手,在他耳边说道“你师傅可是讲了,你本事虽然不济,但是你小时候他们给你摸过骨,说一准能生出个妖孽来!催你赶紧给他们生个孙子呢!”孙瘸子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你师傅好说了,你要是能生个带把的,就准你回白城子!”
看得出来,赵白话对白城子有着很深的感情,只见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刘快刀,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刘快刀气的骂道“唉、你他娘的看我算怎么回事?横不能我把我儿子送给你吧?那被你师傅发现,不得把我儿子煮着吃了?滚开、滚开!”刘快刀拖着时不时幽怨地叫上一声“刘哥”的赵白话越走越远。
孙瘸子看着蚩凡明显还有些憔悴的脸,想要摸一摸蚩凡的脑袋,结果张天道一声冷哼,孙瘸子只得讪讪地把手放下。
蚩凡其实心里对其孙瘸子也有着一些怨气,在他看来,如果那天孙瘸子到场,恐怕最后就不会是一个不圆满的结局。但是蚩凡也理解,人在江湖已然身不由己,人在公门,呵呵!
孙瘸子真心有些愧疚地说道“蚩凡,你听大爷说,那天的事情,我……”
张天道跟孙瘸子的私交甚好,所以最恨孙瘸子的也是他张天道。只见他有些不耐地说道“唉、唉,行了啊!抓我们一回大头就行了啊!怎么?上苦肉计?合着玩死人不偿命是吧?朱顶天都他娘的进了局子,你们狗屁组织能不能放我们小老百姓一条生路?“
蚩凡虽然感觉张天道说的有些过分,但是也没有阻止,而是不理会二人径直地朝着站在台阶上的素衣少年走了过去。
朱顶天看着蚩凡缓缓地走来,一时间有些兴奋,激动地跳下台阶,想要去拍蚩凡的肩膀,但是一想到二人其实并没有那么熟络,有些尴尬地放下手臂,却仍是“嘿嘿”地笑着说道“你来啦?恢复的不错?”
蚩凡看着已经脱离了发蜡的朱顶天,自然散落的头发反而有了一种飘逸的感觉。蚩凡面对陌生人有些不善言辞,想了半天,才努力作出一个和善的表情,点点头说道“嗯,还不错!”说着他还主动地拍了拍朱顶天的肩膀。
蚩凡的善意顿时让朱顶天激动地手足无措,想了半天,一解背上的行囊,从里面掏出一个红布包着的包裹递给蚩凡说“给!”
蚩凡下意识地就想拒绝,禁不住朱顶天的劝导“打开看看、打开看看”
蚩凡打开一看,这里面的东西他还真是不陌生,“棒槌”!学名山参,蚩凡作为天池蚩家的子弟,对这种独产于长白山的奇珍自然不会陌生,而且看这棵棒槌的样子,已经达到了五品叶的标准,“七两为参、八两为宝”,七两参已经有多年未现世,八两参蚩凡还仅仅是儿时在神祠中瞄过一眼。
只是——蚩凡将山参重新小心翼翼地包好,递给了朱顶天。
朱顶天有些错愕地看着蚩凡,解释道“这是五品叶的山参,按古法说也得有小六两了!而且这算是我身上最贵重的东西了!“
蚩凡制止了朱顶天继续说下去,但也立即解释道“我明白,那个,这是我个人原因,我不能吃山参的!你信我!我就在长白山长大,不是不知道价值,但是我真的不能要!”
朱顶天看了蚩凡半天,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结果了“棒槌”之后,仍是执拗地重新掏出了一个两个巴掌的大小的盒子,一边递给蚩凡一边说道“这里面是灵芝,虽然年头也不少,但是跟那只棒槌还是比不了,这你再不收,我可真就得内疚死了!”
蚩凡顺从地接过盒子,小心地双手捧着,嘴上却突然问道“为什么去白城子?”
朱顶天做了一个头痛的姿势,说道“唉、我就知道什么事情都不能告诉张天道,几分钟就给我弄得人尽皆知。”朱顶天缓步走到跟蚩凡同一个台阶,举着手问道“可以吗?”
蚩凡有些好笑地说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朱顶天“哈”了一下,拍着蚩凡的肩膀说道“其实我刺破李浩然脖子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当初跟着我那个骗子师傅,走街串巷的时候,我就是为了行骗吗?就是为了面对罪恶无动于衷吗?就是为了博一口吃食吗?“朱顶天猛地吼了一句”当然不是!“
但旋即又弱弱地问道“你信吗?”蚩凡非常诚恳地点点头,说道“之前不信,现在信了!”
朱顶天也是跟张天道类似,不然也不会选择一个行业,当下手舞足蹈地说道“就像你说的,不必挂着满口的仁义道德,但是总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说到这里,朱顶天突然趴在蚩凡的耳边说道“而且我告诉你,我都听说了,因为人手不够,在白城子如果改造好的话,是可以留下继续修行的,做狱警!当然罗,我倒不是想做什么狱警,但是白骨、黑骷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我哪怕跟他们修行一天,出来不也能变成跟你一样的人物?”
蚩凡这下是真感觉有些好笑,自己算是个狗屁人物?病秧子一个!不过蚩凡还是鼓励地拍拍朱顶天的肩膀,说道“那好,祝你成功,一路顺风!”
朱顶天有些忧伤地“嗯”了一声,看着走来的两名干警,小心地整理好行囊,背起包袱之后,头也不回地迈上了台阶。
蚩凡就一直默默地看着这个同样有些倔强的背影,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直到消失在他的眼前,就在蚩凡准备回身的时候,听到一句声嘶力竭的吼声“蚩凡,我可不可以跟天道、安淳一样叫你大哥?”蚩凡微笑着吼道“兄弟,等你!”月台里面再无声息。
蚩凡心情不错地一蹦一跳地蹦下台阶,就看到孙瘸子和张天道两个人正一脸愁容,蚩凡忍不住调侃道“怎么你们爷俩是又打了一架?”
张天道看着蚩凡,哭丧着脸,有些痛苦地说道“哥,你自己看吧!”
蚩凡有些疑惑地结过张天道的手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手机上黑色的字体写着“下巴有难!!!”落款是、落款是“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