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骆冰伸过来的手倒让我有些呆滞起来,她的手就孤零零得露在微寒的空气中。
老王看出了现场的窘闷,上前打起了圆场。
“这个小伙子他叫易天,和你一起带回来的就是他!”
昏暗的灯光下,骆冰的脸颊似乎红红的,她将伸出的走缩了回来,手指便无意识地磋着衣角,轻轻地说着:“恩,我知道!”
“易天,你来到上海才一天,对这个城市的一切都还不熟悉,正好!要不你就住在骆冰姑娘的家里,她家的地址我们知道,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也好找到你。”
“可是我..”
我打心眼里觉得不好意思。
“他家很大的!小姑娘都同意了,一个小伙子还有什么溜溜捏捏的!”老王对我使了个很奇怪地表情,而且言语中重重地强调了那个“大”字。
“对,我家很大的,你就别再推辞了,再说你还救了我呢!”骆冰急切地跟着说,好像生怕我要逃了似得。
我还想推辞下,竟然发现老王和骆冰故意不再理睬我。
“你们倒是要考虑考虑我的意见哈!”我有些小郁闷,心里嘀咕起来。
此时老王望了下我,隐隐得露出一个深奥的表情。
“我还想问你个问题!”我突然发声道。
“你说。”
“我昏迷了多久!”
老王,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似乎在心里默算了下,
“从我们发现你们,到你醒来应该有两个时辰了,怎么?”
“没什么,就是问下!”我低头看了下衣袖全无的左臂,默默地念到“两个时辰了...”
没过多久,一辆竟然是银白色的小汽车从微暗中驶了出来停在了我们的面前,驾驶室的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我仔细地打量了来人,个子很高,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的中山装,可以看见全身的肌肉非常的结实,头发很短,双目炯炯有神,最引人注意的是右侧的面颊上有一道伤疤一直延伸到头发中,他面无表情,却时刻透出一股厉气。
“黄叔!”此时骆冰竟然迎了上去。
“小姐,您没事吧!”那个被骆冰称做黄叔的人开口了,语音里却听不出任何情感。
“没事,多亏了我旁边这位救了我,他叫易天!”黄叔点点头,转头看了看我一眼。
“他是我的恩人,而且才来上海,没地方住,我想让他去我们家住吧。”骆冰对着黄叔说着。
黄叔却皱起了眉毛。“小姐,你不是不知道老爷定下的规矩。这恐怕..”,
“我去和我爸说,你放心吧!”骆冰打断了他的话,顺手将我拉向了汽车,黄叔也不再作声,表情又恢复到冷冰冰的状态。
我只好对着老王打了个招呼,便随她一同钻进了车内,很快汽车便驶离了警察局。
透过车窗看着远处微微亮的光景,估摸着大概有四五点了,赶早的人们早已开始忙碌起来,不时的可看见走动的人们。车内却显得很沉闷,骆冰怕我感到尴尬,便轻声地在我耳边说道:“我从小到大黄叔这个人都这样,你别介意啊!”我朝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汽车一直朝着西面开着,也不知道开了多久,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就咕咕的叫了不知道多少遍,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发白了。
估计已经来到了郊区,虽然天已经亮了路上的行人却并不多。
汽车停在了一扇古老的大门前,骆冰和我下了车。此刻映入我眼前的是一扇巨大的朱红色大门,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朱红显得有些深沉,门上一块黑色四周鎏金的匾额上书写着“骆宅”两个大字,苍劲有力。铜制鎏金的门钉却是金亮如新,好像经常有人擦拭。门的中间有一对兽面衔环,光泽也如同门钉一般,光耀夺目。一整块青色的大理石制成的门槛,估计有九寸高。
当骆冰上前去敲大门的兽面衔环,我才发现,大门的门钉竟然是纵九横五的排列,要知道在古代也只有王爷,世子,镇国公一类的人物才可以在大门上用上这样的门钉。心里不禁疑问起来:“骆冰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没过一会大门的门轴发出嗡嗡的声音,渐渐打开了。开门的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穿着一身古代白色的长袍马褂,满头的银发,但是看上去却是烁烁有神。
骆冰看见了那个老头,便一下子扑了过去。“白爷爷!”老头轻轻地拍着骆冰的肩膀:“好啦,好啦,回来就好。再抱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可就受不住咯!”这时骆冰才不好意思得放开老人,拉着我走到老人的面前,将我介绍给了老人。
“他是易天,昨天晚上就是他救了我。”老人仔细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拍了下我的肩膀,“好小伙,不错!”
我拱了拱手言道:“碰巧遇上的。”
老人呵呵地笑笑,转头对着骆冰说道:“冰儿,你爹在大厅一直在等你呢!还不快去吧!”
骆冰噢了一声,便示意我一起进去,老人将门慢慢合上,我无意中朝着兽面衔环看了一眼,又让我一惊。一般的兽面衔环上雕刻着狮子、老虎、螭、龟、蛇等猛兽,但是这个兽面衔环上竟雕刻得是两条相互缠绕的蛇首,依稀可以看出蛇首对着张大嘴巴,露出了锋利的蛇牙。不对,这和大门完全不对应,这样的家世不应该出这样的错误,我心中泛出一丝不安。
我刚走走进大门,便能察觉到一丝阴冷,偌大的花园里没有花草,连一颗杂草都看不见,几棵不知道是什么的树长得歪歪扭扭,成片嶙峋的假山,风穿过假山的缝隙发出飕飕的声音。
我们往大厅走去,却感觉越走地势越低,那股莫名的寒气也愈发浓郁起来。
这样家世的屋主人怎么会这样违背风水建造屋子的,四面高,中间低,气场呈停滞状态,秽气沉积,无路可出。即使门向吉方,进门的气仍然秽多吉少。这样房龄越老,沉积的秽气越多,更是草不长、花不开,地如气衰,居者无生气滋养,此是大凶之宅。
我的心中越来越觉得不对,拉了拉骆冰的胳膊,装着随口问到:“你们家好像年代很久了啊!挺大的啊!”
骆冰竟然没有回应我,她的胳膊却透出一股寒气。
在一旁的白老头却开了口,有些沙哑:“据族谱记载,祖祖辈辈在此居住至今已经七代了。大概已经快五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