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陌从大包包里掏出洗漱用品,换洗的衣服,书等等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到桌上,一边说:“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这里了。你别想歪哦,我是不会对你这个从地下来的人有兴趣的,所以你放心好了,要是不放心的话,晚上记得把房门锁上。”
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随忍不住笑了:“那你要撬锁怎么办?”
桑陌鄙夷地说:“本姑娘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再说了,都是别人来找我,哪有我自己找上门的。”
随哈哈大笑起来,却牵动了伤口,咧了咧嘴。
桑陌瞪他一眼:“谁叫你笑的?你这伤口可是很难长好,我炖了多少柴鱼汤给你喝才让你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你可别给我前功尽弃了。”
说完倒了热水,拿了毛巾来,绞了细细地擦拭着随胳膊上和腰上的伤口。刚开始时俩人都很不好意思,结果桑陌一咬牙说:“反正以后也是靠这吃饭,权当预先实习了吧。”久而久之,也都习惯了。
擦完身子,桑陌开始收拾厨房。先前都是在家里做,这个厨房也没派什么用处。现在父母都走了,为了方便就搬过来住,也好就近照顾。虽说孤男寡女的难免惹人闲话,但桑陌实在不想再发生一次那样的事。
某天晚上屋里来了个贼,这贼还特胆大,估计翻了半天没找到什么,便把一把匕首架在当时已经醒了的却因为受伤没能力还手的随脖子上,让他交出钱来。随哪里有什么钱,结果被他狠狠地折磨了几下,刚好一点的伤口也又裂开了。若不是第二天早上桑陌早来了些,随的血怕是要流光了。
随说:“你在也未必能打得过他啊。”
桑陌挥舞着手里的菜刀:“以后我睡觉就把这把到放在枕头边,哪个小毛贼或大色狼敢动我,我就要他好看!”
随看着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欢快地笑出了声。这段日子,有她陪着,心里倒是畅快很多。
门被敲响了。在欢乐气氛中的俩人没反应过来,桑陌正要开口询问是谁,被随一个眼色制止。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除了王以外,而王进来是无需敲门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门口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快开门啊,怎么那么慢!”
是方梵若的声音。
桑陌赶紧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跑去开门。
方梵若挤了进来,看到桑陌的打扮,说:“哟,当起家庭主妇来了?”
桑陌窘了窘,回厨房去了。虽然先前她对她不抱好感,但知道她也是保护殷颜的之后便改观了。
方梵若放下手里的水果,脸色怪怪地说:“那个殷颜说,看病人要带东西,一定要我买些水果来。”
桑陌从厨房里冲出来,抓住方梵若的胳膊惊喜地问:“殷颜回来了?她在哪里?有没有事?”
方梵若扯出自己的胳膊说:“那么激动干吗?她没事,现在回家了,秦素和她在一起,你放心吧。”
桑陌吊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来,乐呵呵地钻进厨房,喊:“你留下来吃饭,我做了糖醋排骨。”
方梵若找个凳子坐下,看了眼气色比较好的随,说:“你挺享福的。要不是陛下找到你,我们都还不知道你们躲哪里去了。”她忽然神秘地一笑,说,“想不想知道关于这个女孩的前世?”
随撇转了头:“你想到哪里去了?”
“别装,我知道你还在想小以,虽然我是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过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青空一年,人间六百年,算来都已经七千多年了,她都不知道轮回几遍了,你就算找到她,她也不是当初的小以了。”
方梵若的话冷冷地敲在他的心口,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从来不敢正面去想。千百年来,他都一直在想着她的话,她说,她喜欢他。从小在暗界长大,不知道何为喜欢,何为爱,只是知道要忠于王,服从王,凡事都以王为第一。可当小以满身是血在他面前昏过去时,他第一次觉得,要为自己活一遭,所以,他心甘情愿跟着辰墨去了神族,要在平时,他想都不想的,因为那即意味着背叛。背叛王,背叛暗界。
方梵若见他不语,也不勉强,站起身来:“上次学校里那件人头案,怕是冥界之人所为,我看冥王一定会派人来查看。到时我可以帮你问问,或许……”
“不必了!”随打断她的话,望着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如你所说,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
“那么好吧。”方梵若看他许久,才开了口,“我走了,你们慢慢享受这温馨的时刻。”
待桑陌端了菜出来,没看到方梵若,便说:“她怎么走了?我还想让她尝尝我的手艺呢。这可是我第一次做糖醋排骨,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我在家从来没做过饭,不过可能是遗传我妈。我妈做菜那是一流,你尝过没?林楠,林楠!”
随回过神来。
桑陌不满地说:“想什么哪?真没礼貌!是不是在想你女朋友?对了,还说要听听你的故事咧,说说看,那个什么小以是谁?”
“我饿了,我们吃饭好不好?”随扯开话题。
桑陌不高兴地盛饭,说:“你这人真没意思呢,改天我去问殷颜,她准晓得。对了,刚才没问梵若她什么时候回来。怪想那个女人的,虽然只是十几天没见,我怎么觉得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那个暗界真是怪异,以后再也不要去了。”她打了个哆嗦,把碗放到随面前。
“什么时候开学?”随问。
“还有两个星期。到时候你的伤应该也差不多好了。挺奇怪的你的伤口,照理说我用药也蛮准确,包扎伤口也有一套,可是还是恢复得那么慢,难道是因为这伤非人类所为所以才会这样?”
“是啊。不过若是有繁花,我的伤会好的快些。可是我的护身玉佩给了殷,所以才会更慢些。”随喝了口汤,漫不经心地回答。
桑陌一听就坐不住了,跑到一边打电话,接通后就喊:“女人你给我回来!带上你的所有东西,最关键的是那个什么繁花花瓣,有用!救人命!限你明天晚上七点之前一定要赶回学校,我在校门口迎接你。就这样!”
随目瞪口呆地看着兴高采烈的桑陌:“你就这样把她喊回来啊?”
桑陌猛扒着饭,口齿含糊不清地说:“好歹你也算间接为她受伤的。她会乖乖滚回来的。你看好,明天晚上八点,她就会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