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找到,一无所获”
回到屋子里我便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怪自己没有能力更怪自己不够聪明
只见屋子里人向我射来了齐刷刷的三道目光,当然这三道目光分别是来自于燕昃傅竹笙和沈北。
“这是什么眼神?”
我看向对面的三人,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燕昃轻微咳嗽了两声,缓解了下气氛,不禁出口道:“在你回来之前燕倾月来过了,带着血参”
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愣在了哪里,她带回来了?那么说她是为了沈墨才去勾搭姜文宇的?只是姜文宇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真为她就给她这千年血参?
燕昃缓了缓又道:“不过不是千年血参,只是普通的百年血参而已”
我咽了咽口水,抬眸看着说话断断续续的燕昃……“哥,你这样说话很不好……”
果不然,她不过也被骗了,姜文宇怎么可能真那么好心……想杀他,却还这么轻而易举的救他?姜文宇又不是什么善人。
“沈南歇会儿,天色暗下来了咱们再去”
“属下遵命”
不等屋子里的三人开口说话我便飞快的转身离去……他们说的无非就是那些,她都听烦了。
回到沈墨的屋子,我自个儿坐上了床沿,伸手拉过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
“子墨,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都别恨我,我肚子里的宝宝能不能平安出世就得看他的命运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听到了我说的话,只是感觉他的手在我肚子上动了动手指
“等我把药给你带回来就好了”
我兀自脱下鞋子,也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脸颊
这些日子以来她都不曾安然睡过,日夜都处在担惊害怕中。
对她来说,她这辈子最想要的就是安稳,她不觉得惊天动地有多好,她只希望能和他有个一儿一女安稳度日,可老天总是不如她的愿。
就这样靠着沈墨的身子她睡的特别舒服,好像已经很久了他都没有再搂过她了。
“夫人,夫人,太子殿下来了,正在厅内”
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听到这句话难免让我觉得不安。
我立马翻身下床,给沈墨掖了掖被角让沈北留下照看着便转身就走,还一路小跑过去
“昨儿个,东宫里进了贼,一大早我便去问了守宫门的那侍卫,昨晚深夜可有什么人进过宫?那侍卫说确实有两男人,还拿着我东宫的玉佩,今儿个来我就是想看看白珏,你的那块玉佩可还在你身上?”
刚一到门前便听到这么一句,果然,他是来治罪的。而她也还没来得及把玉佩还回去。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我哥哥对殿下的衷心,可谓天地可鉴,还望殿下明察”
我笑意凛然的从门外进来,慢悠悠的对着坐在上方的姜文宇行了个跪礼
“倾城叩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姜文宇嘴角噙着笑,两步下来便将我扶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还和我这么生疏了?”
“一直都是这样,殿下看不出来么?”
我对着他笑了笑,转而又对上了燕昃“哥哥,你瞧,你的玉佩昨儿个落在了我夫君的屋子里,这幸好是我捡着了,要是被有心的人捡到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我装作一脸的担惊,将手里的玉佩递到了燕昃面前
“对了,殿下说昨儿个有人夜闯东宫?殿下没事吧?可有受伤?”
我神色自若的看着姜文宇,包含期待的看着他如何作答
“没事儿,只是想来昨夜本殿下正在偏殿与燕家二小姐……”说到这里他还稍作停顿看了看我又接着道“讨论一番,结果兴许是讨论的太久这才居然有人进了偏殿都不知道,不过所幸那人没有什么歹心,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
说完这些他还有意无意的看着我,就他这话这神情搞得全屋子的人都看向我
他昨晚与燕倾月哪里是谈论,我明明看的清清楚楚,两人都是一样的货色,果然这样互相看着才顺眼。
沈南也投过来一记目光,他说呢,怎么那晚夫人从偏殿出来神色就不大好,原来是在哪里还看见了二小姐……
不过也恐怕只有她们两知道,究竟是不是谈论……
“呵,那这一番高谈阔论下来怎么殿下就赏了小妹一只普通血参?我家小妹想要的可不止于此呢!”我冷嘲热讽道
“这不是什么样的女人就配什么样的货色么,她当时只告诉本殿下说她想要一只血参,又没说要多少年的”他悻悻地笑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不过他还真是许久都没见过这个女人了,自打她离开樊城后他便再也没见过她,只是如今这么看着,她依旧那么美,美的像朵花儿一样,白色的袍子映着她如雪的肌肤,超凡脱俗的气质总能让人心生神往。她这张脸啊就算不施粉黛便也足够勾魂摄魄。
“不过,若昨儿个与本殿下高谈阔论的人是你燕倾城的话,那莫说是千年血参了,就算是要了本殿下的命也值当”说完话他还将脸凑近燕倾城脖子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
现在的姜文宇就如同撒网的人,而燕倾城那一行人就如同他网里鱼,是死是活都全凭他做主,一副掌控着全局的样子。不过,这鱼入不入的了他的网那还说不准。
听了他的话我嫌恶的转了个身,走到傅竹笙身旁“只可惜你的命不值钱”
“哦?值不值钱那还得看沈墨撑得了多久了”
我愤然的看着他,眼神里的厌恶他应该也看的一清二楚。
“得了,本殿下也就不在这儿招人嫌了”
说着他便转身大步离去,笑意堆砌满了他整张脸。
“燕姑娘,要是再拿不到药沈墨的胳膊可就得废了,等他胳膊一废,那他的身子也受不住几天了”
是啊,今天已经是第八天了,再拿不到药沈墨就没救了。
不知觉间我便抬手抚上我的腹部,不知道里面的小生命是否懂得她的处境。
悄然中一滴眼泪划过脸颊,咸咸的、苦苦地。
“竹笙,是不是那药越早服下越好?”
“那当然,药晚一个时辰他的身体便会多亏损一个时辰”
即便我也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这些天沈墨也越来越虚弱面色苍白脉搏也若有若无。
“好,我知道了”
“燕姑娘你怎么了?”
“倾儿,你……怎么了”
燕昃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燕倾城恍恍惚惚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流下
却见燕倾城摇摇头带着哽咽道“没事”话音一落整个人便跑了出去。
身后只留下那一群人对着哪个早已跑远的娇小身影的呼喊,那一声声她燕倾城也不是没听见,只是啊越听才越觉得揪心。
回到屋子,她急忙的掩上了门,整个人就这么背靠在门上,顺着门她无力的半坐在地上。紧紧的咬着牙关愣是不让自己哭出声儿。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哭了多久,她才站起身子,蹒跚的走到沈墨的床前。
不自觉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取下身上的玉佩挂在了沈墨腰上,自己一个人嘀咕着
“哥哥以前说的玉能消灾,这块玉佩也有十几年的光景了,希望日后它能替你免灾免难,再无苦难”
说到这儿燕倾城不仅顿了顿,自嘲的笑了笑“也对,没了我给你招麻烦以你的能力不惹祸上身也是必然的”
“沈墨……再见了”
“公子,公子,姑娘出去了”
原本还在厅内商议事情的燕昃等人听到管家这话立马就急了起来
“方叔,你可看清了倾儿所去的方向?”
那管家叹息的拍了拍大腿“哎呀,没有,姑娘走的急,我见拦不住便来通知公子了”
燕昃伸手揉了揉眉心“找,整个燕府的护卫都派出去找”
“燕公子,在下也愿意尽力帮忙找找,只是怕燕小姐是去找太子殿下了”
傅竹笙手执扇柄有意无意的敲着掌心
“傅公子不能去,傅公子得看着沈墨,万一有点什么事傅公子也好救治,我去求见太子殿下,外面便麻烦沈北沈南你们二位帮忙盯着,麻烦了……”
“应该的,我们二人定当竭尽全力找到夫人”
每一件事都总是这样有人欢喜就有人愁,得知姜文宇用了个普通血参骗她的时候她便再也按耐不住,直冲冲的就去了他府上找他。
“你骗我,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可你却拿一只百年血参来糊弄我?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关系?”
姜文宇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关系?他们什么关系?她这样的女人能和他有什么关系?真是好笑,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如今竟跑到他这儿问他们什么关系?
“你认为呢?合作关系?你也配?”
“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是殿下说的只要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你便将沈墨留给我处理”
燕倾月气的脸都要绿了,姜文宇三番四次的欺骗她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过河拆桥,她要让他知道她燕倾月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可我当初的计划便是杀了沈墨,然后尸体扔给你处理”
姜文宇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她这样的女人有何用?被人卖了还一个劲的傻乐呵。
燕倾月听了这话便再也沉不住了,她猛地拍桌起身,声响大的惊人
“你以为现在你的计划就成功了?等燕倾城来了你也不救?”
“我改计划了啊,救,当然得救,不过得一命换一命的救罢了”
燕倾月气的颤颤巍巍的伸着食指指着姜文宇“你……做了这么多就为了得到一个女人?我就不清楚了燕倾城她到底哪点好?燕家上上下下护着她不说,沈墨的眼里也只有她而你也是,她燕倾城究竟有什么值得你们这么爱着她?勾人的本事?还是床上的功夫?”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这声音可丝毫不比当初燕倾月给燕倾城那一巴掌轻啊,打完之后姜文宇还嫌弃的去洗了洗手,洗完手还特地拿了张帕子擦干净。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说话?”
燕倾月咬着牙紧紧的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
“你……你……”
“主子,燕姑娘来了”
姜泽突然出来说这么一句话直接打断了燕倾月想说的。
听到这个消息房间里的两人神色大不相同,燕倾月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而姜文宇则是一脸的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情。
如今这燕倾城的脸上早已没了泪痕,冷若冰霜的神情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她手里拿着匕首一路顺顺畅畅的便走进了厅内
这一来便看见屋里站着的两人。
她也知道都是个明白人,她也就不在拐弯抹角浪费时间了,燕倾城倒也不客气径直的寻了把椅子便坐了下去。
“刘义,泡壶上好的茶来”
姜文宇带着笑对着院内的人吩咐道
“不用麻烦了,殿下直说吧,如何你才肯把血参交给我?”
姜文宇迟迟没有作答反倒在燕倾城的身旁坐了下来,不一会儿一个跛着脚的男人便端着一壶茶走了过来。
“行了,放这儿就下去吧”
“是”
那男人脸上似乎还有道疤,刚才他轻微的一侧脸便全数的都看进了燕倾城的眼里。
姜文宇却自己动起手来,给燕倾城倒了一杯递到了她手里。
燕倾城却也不见得接过,面无表情的看着姜文宇的一举一动。
“若当真想救沈墨便就与我一同喝完这一盏茶”
我双眸一暗,木楞的接过他手里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便又放了回去。
“你还没告诉我,究竟要如何你才愿意给药?”
“一命换一命”姜文宇的声音也渐渐的有了些清冷
“好,那你现在就把血参交给我”我有些急切的道
他眼里闪过一丝危险,只见他双手撑着桌面便将那张俊脸凑了过来,他吐出的气息喷薄在我脸上,****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我不敢在看他急忙的侧开了脸
他却笑出了声,仿佛刚才他是做了什么让他得意的事一般。
“倾城你看,你见着我也是会脸红的”
听到这儿,我不禁蹙起了眉头,不悦的反驳道
“可但凡是个人离我那么近我都会脸红”
他如同个小孩子般的撇了撇嘴,以无辜的眼神看着我,那眼里似乎都在说着不满。
“药给我,我把命给你”
其实她今天来就没打算能活着回去,她知道姜文宇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她这个人,只是他太抬举她了,她这个人哪里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她也想清楚了,如果他真敢碰她,那她便只能以死相逼了。
她没有退路,她不能看着沈墨出事,她情愿一辈子老死在姜文宇的府里也不愿看着沈墨慢慢的死去,她得救他。为了他老死这里又算什么呢?或者当真一命换一命那她也觉得值当,只是苦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事便要死了……
姜文宇沉了口气,拍了拍手掌,姜晨就抱着一个木盒子上来,径直的便放在了我面前,我迫不及待的去打开,姜文宇摆了摆手姜晨便会意的退了下去,屋子里也就剩下我与他还有燕倾月三人。
打开盒子,经过查验确实是血参不假,不过这究竟是不是千年的,那我还真是不知道。
“放心吧,是真的,既然答应了你就绝不会再骗你”
看着她不放心的神情他便猜到她在怕他骗她,他有些自嘲的笑着,什么时候他姜文宇对一个女人还这么兴师动众了?为了她还甘愿放弃了一次置沈墨于死地的机会。
这人啊一旦有了点兴趣便就无法自拔了,一旦无法自拔了,那他离失败也就不远了,有人让他无法自拔那就是让他有了软肋,到那时,让人知道了,只要有人稍微动一下那软肋,那他想必也会痛不欲生吧。
他合上盖子,一把扔进了燕倾月怀里
“东西由你带回去,若是有人问起你燕倾城在哪儿,你最好想清楚了说”
既而他又转身对着院子里的人道:“今儿个除了燕二小姐外便再也没人来过本殿下府上,若是有人问起,你们最好都想清楚该怎么说,不然,泄密者杀无赦!”
说完他便看也不看一眼就这么转身走了。
唯独剩下我与燕倾月在哪儿面面相觑
“麻烦燕二小姐替我照顾好子墨,若是有人问起你有关于我的事,还请二小姐帮忙说未曾见过我。”
她既然答应了以命换命那她就得遵守,除非有朝一日姜文宇自愿让她离开。只是那一天想必会有些远吧。
燕倾月仰着头冷哼一声便晃着瘦小的身子离去。
如今的整个燕府可谓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得了,燕昃三番五次求见太子却都被拒之门外,在外面找人的回来说也是毫无踪迹,沈墨也是越来越虚弱
燕倾月的回来还有她带回来的东西也足够让大家稍微缓解缓解心里的急迫
经过查验确实是千年血参无误,接下来傅竹笙便就顺理成章的接下了消灭掉沈墨手臂里蛊虫的重任。
屋子里也就只有傅竹笙和沈墨两人,傅竹笙嫌人多反倒会影响到他故而全数的将那些人都赶了出去。
厅内,沈北沈南站在一侧,燕昃与燕倾月又站在了一侧
“你这药是如何来的?你可有看见过倾儿?”
燕昃对她没有一点好感,故而说话也不曾给过她好脸色。就算她是他亲生妹妹又如何?蛇蝎心肠便就死不足惜。
“哥哥为何对月儿就这般凶?月儿才是哥哥的亲妹妹”燕倾月对着燕昃眨巴着眼睛,眼睛里还有泪水在打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这模样若是让别人看见兴许还真是会生出怜悯之心,只不过像燕昃这样见过她真面目的人,看见她这幅模样只会觉得恶心想吐。
“我问你话呢”
燕昃不耐烦的冲着她吼道,他可没耐心看她在这儿演戏。
“我……我并未见过姐姐,这血参是我去向殿下讨的,我与他立下了字据,今日他把这血参借给我,等我有钱了我还他一万两黄金”说着她还真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字据,她便知道这燕昃不好糊弄,所幸她聪明临走之际让姜文宇写了这么个借据。
燕昃当然认得姜文宇的字迹,这么一看还真是出自姜文宇之手,这墨迹一看就是刚写的,可是那燕倾城去了哪儿呢?
看着燕昃愁眉苦脸的样子,燕倾月不禁靠了过去“哥,别担心,姐姐兴许是觉得难过太压抑了想独自静一段时间呢?”
她当然不能说出燕倾城就在姜文宇的府邸内,她又不傻,她要是说了那他们这一伙人还不得把燕倾城找回来。那她到时候再想和沈墨在一起就更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