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在累死她们俩之前找到宋管家的家,那个被花朵萦绕的小房子。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在浇花,虽粗布在身却没有掩盖住他身上蓬勃的朝气,简直是流落在穷人家的贵公子啊!柳惜念和冬语几乎同时这么认为。
柳惜念正打算上前询问,可那个少年却向她们礼貌的拱拱手说:“两位姑娘找谁?”
“太文质彬彬了。简直和苏大少爷一样。”冬语躲在柳惜念身后抱怨。
你抱怨有什么用啊?柳惜念无语地瞟了她一眼,对着少年笑笑说:“宋管家在吗?”
“哦!是找家父吧!里面请!”少年把门打开,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人正在疑惑的时候,那个少年又笑着解释到:“家父说,这几日会有人来拜访,让我留意留意。”
听他一说,两人更迷惑了,这宋管家成神仙了不成?来到屋里,便听到了几声咳嗽声。屋子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上躺了个人,面黄肌瘦,像枯木一样没有了原先的光彩,这是那个“成仙”的宋管家?“宋管家他,怎么了?”柳惜念不敢相信才一个月不见,宋管家就成了这样。
“其实家父在几个月前就有了病兆,只是一直瞒着我,如今……”少年低下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宋管家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沙哑着嗓子说到:“阳闵,有人来了?”
宋阳闵连忙跑过去扶起他,点点头对他说:“是啊!这下你可以安心养病了吧!”
宋管家看了看柳惜念,说到:“既然小姐回来,可能已经猜到杀害老爷的人了,对吧!”柳惜念点点头,他又继续说,“那个人小姐一定不愿意怀疑,可是又不得不让人怀疑,其实老爷生前早有怀疑,他不然我告诉小姐,我临危受命也就答应了,如今小姐自己猜到了,我也不多说了。”
“可是,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明明柳家和顾家一向交好啊!
“这还得让小姐自己去寻找了。”
“啊?”冬语这个反应慢的,听半天没明白,那些满肚子墨水的人,说话总是爱拐弯抹角,真的是太讨厌了。
柳惜念若有所悟,便告别了宋氏父子,正和冬语走到门口,宋阳闵就在后面叫住了她们,然后又红着脸问冬语:“姑娘,芳名啊?”
冬语尴尬地眨眨眼,她现在是有夫之妇了吧!这个书生到底想干嘛?算了,其实她也不想打击他的,冬语礼貌的说:“夫家姓苏,闺名冬语。”
“啊?成,成亲了!”宋阳闵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结果,却是已为人妇。
柳惜念同情地看着宋阳闵,看他因为窘迫而面红耳赤,不禁在心里给冬语竖起了大拇指,冬语愁眉苦脸的拉着柳惜念走,宋阳闵长的不错,就是像一个书呆子,太过文质彬彬了。
傍晚时分,不少小贩开始收摊了,夜市也开始热闹起来,不过不变的是华州最大的烟花之地,迎香坊不管春夏秋冬,刮风下雨门前都是络绎不绝,有醉鬼,赌鬼,富家子弟,王侯将相,苦苦哀求丈夫的妻子,苦命的母亲,可怜的孩子,可以说每种人都会在这门前逗留,或进或出。
或许柳惜念永远都不会知道,冬语曾经为了她也进去过。
她们在迎香坊对面的小茶馆里看着人们的悲欢离合。突然一个身影从迎香坊里出来,柳惜念马上就认出来他是苏临,她惊讶地看着冬语,冬语独自喝着茶,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他风流,我早猜到了。”
柳惜念倒也没说话,喝了口茶,她不得不承认,冬语是她见过的最宽容的妻子了。
回到苏府,苏临已经在房里看书了,大概是因为苏老爷的督促起了作用,半个月来,都在认真看书,见到冬语回来懒散地问了一句:“回来了?”
“嗯。对了,问你个事儿。”
“问吧!”苏临连头也没抬一下。
“还记得迎香坊的那个寒儿吗?”人真的是太奇怪了,明明不在乎,可是心却非常痛。
苏临眼皮抬了抬,又继续看书,道:“不记得了。”
冬语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不记得了吗?那个寒儿似乎很是喜欢你呢,如果不记得了那去迎香坊干嘛?明明那么不在乎啊!为什么心像碎了一样,掉落满地,还是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