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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抛开世事断仇怨,相伴到天边。逐草四方沙漠苍茫,哪惧雪霜扑面……

我家以前有个菜园,里面种了很多蔬菜,家里平时基本上只需要买点肉就可以了,我觉得以前的人真的都很长寿,很少听到说谁得了癌症什么的,因为吃的东西全部都是自己种的,安全绿色无污染的。听过很多关于食疗的文章,例如红薯茛子,南瓜等,都是防癌的良菜。我还记得以前有个很火游戏开心农场QQ菜园,每天半夜上闹钟起来在QQ里的菜园里偷菜。没偷到别人的或者被别人偷了还都会郁闷半天了。

每天早上,我都拿着菜篮子和妹妹去自家的菜园摘菜,黄瓜,茄子,番茄,黄豆,还有辣椒,整个菜园就像一个菜场,啥都有,摘一个番茄,在衣服上擦擦就吃上了,那个时候还特别讨厌摘菜这个事,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长大了每到周末还跑去人家农庄里去摘菜什么的,还要花银子摘,我真想说这就是典型的汉阳滴——剑三也,对了你说这话的时候得用武汉话说,才有那个味。那个时候家家户户几乎都有菜园,自供自足,哪一家蔬菜种得特别好大丰收的时候,还会左邻右舍送一点,都常常鲜。

不是咋中国有句古话叫远近不如近邻,邻里之间相互帮组,相互照应,和睦一家亲。可是古话也有被现实打败的时候。

想当年住在我们家隔壁的那家伙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怅然而涕下。他们家总是养了很多鸡,每天傍晚时分,那女主人就开始:“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这个字读:鸡-衣-欧——啾,同“纠”,这个发音一定要用蔡甸话,带点尖尖的四声调才能完美的原音重现,你滴明白。

我常常想这应该是从上古时代流传下来,不知道哪位伟大的音乐家发明的,专门用来唤鸡回家的世界名曲。当然还有唤狗名曲例如,“窝,左左左左左,……狗子窝,左左左左……,还有咪咪,咪,猫咪,咪~,这个咪还要拖好长好长的,没办法,蔡甸口音实在是太尖了,走到哪里去,你跟人家说两句话,人家都说,蔡甸滴吧?所谓乡音无改鬓毛衰,应该不是没有忘本,而是蔡甸这个调调蛮难改过来滴。

记得我以前刚到汉口上班的时候,店里的姐姐说“年年,早上过早其滴么斯?”然后我说:“其mian,”你懂滴,后面那个字拖蛮长的四声调调,然后大姐说:“摸撒?其滴命?”,如果你想学蔡甸话,请到蔡甸来,我接你吃我们蔡甸最有名的——新农牛肉命。

好,话说回来,你啾鸡回来的时候,你不能光啾,你还得撒些粮食,不然你把嘴巴啾上天,它也不见得回来,不过一般训练了几天的鸡,都是一听到啾就奋力往家跑,尤其是那大公鸡,张开翅膀,头伸得老前了,撒开两个鸡爪子,啪啪的冲在最前头,那个样子,你可以想象100米冲刺的奥运选手往终点狂奔的场景。

然后我家那邻居她是一边啾,一边撒米,一边数:”2,4,5,6,7,……“然后,“咦,怎么少了一只?”然后继续:“啾,啾,啾啾啾啾啾啾……一直要啾个上十遍,然后再拿着用来装喂鸡的那个米盒子,在房子前前后后继续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那里一啾,我都条件反射了,肚子饿了要吃饭了。

可是每当你饭还没吃到嘴巴里,她那边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骂上了,大意就是谁黑了心肝,偷吃了她的鸡。她骂的可响亮,可难听了,周星驰的电影九品芝麻官没请她去,当真是可惜了,我甚至一度怀疑那段对骂的经典桥段一定是星爷向她请教过的。

你想想,吃饭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没有之一。可是你在这边吃,她在那边骂,多好的饭菜都淹没在一片唾沫中,多好的心情也瞬间石沉大海。虽然那个时候我家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饭菜,可是那个时候我们正在长身体啊,我家里本来人就多,吃得就少,又没什么菜,你还在那里骂。不利的因素严重影响了我们的食欲和消化,还有我们的发育。我们小的时候那么瘦绝对不是营养不良,一定是因为受了她的影响,我哥扒门栓都没长高肯定也是受了她的影响。恩,对,一定是这样。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骂?鸡丢了,有很多原因啊,例如掉井里了啊,翻沟里了啊,被黄鼠狼吃了啊,都是有可能的嘛?为什么非要觉得是人家偷吃了呢?再说,你成天对着我们家骂,什么意思嘛?我哥哥是吃了很多鸡腿,可那是我自己家里的啊。虽然她没有指名道姓的骂谁,可是她天天在那里指桑骂槐,哭哭啼啼,一脸晦气,搞得我们很压抑。

有一天,她啾完之后又在那里骂起来了,这个时候我奶奶突然冲出去了,站在大门口跟她对骂起来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奶奶骂人,她可是我们那里方圆百里,大家最尊敬的长辈,因为我奶奶是个有名的裁缝,那个时候哪家添了娃娃,都是请我奶奶做小衣服。我们小的时候清一色全是穿的我奶奶做的花棉袄,要多怂有多怂。

我滴个神,当奶奶骂她的时候,我突然了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什么意思了。奶奶当真是骂人界的祖师爷,没带一个脏字,把她喷的灰头土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个时候,我心里那个爽啊,真是恶人自有牛人磨,奶奶你太牛了,我对你的崇拜简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我看奶奶骂的有点累了,特别殷勤的搬了一个凳子出去,奶奶您坐着骂,不急,咱慢慢骂,别把您老累着。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奶奶出马,一个顶两。

就在这场两个女人的较量之后,从此那个邻居一蹶不振,再也没有骂过了,每天从我家门前过,也是灰不溜秋的就赶紧走过去了。从此再没说过一句话。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其实人是可以快乐的生活的,只是我们自己选择了复杂,选择了叹息,大肚能容,断却许多烦扰障,笑容可掬,结成无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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