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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流着泪的你的脸,在我脑中不断的盘旋,许多话没向你说,但我已没有勇气回头,流着泪的你的脸,倒映整个城市的灯火,其中孤独的一盏是我,片片梦碎的声音,也是我……

2004年7月31日那天我带着几件换洗的衣服,跟着妈妈一起到汉口的表哥家里,开始了我新的人生之路。表哥当时的服装生意做的很不错,在唐家墩那里买了一个很大的房子,从那天开始,我就跟着表哥一家人一起住了四年,也是那个时候与服装这个行业结下了不解之缘。

刚刚进门的时候,我的姑妈就坐在客厅里,她是我爸爸的堂姐,也就是我爷爷的大哥的女儿,是不是有点绕晕了。妈妈客套的和姑妈寒暄着说着话,我一个人站在那里有点不自在,不知道干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下午的时候妈妈要回去了,她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我走了,你在这里要好好听表哥的话,听姑妈的话,你也是大姑娘了,自己照顾好自己。”我听着妈妈的嘱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突然我很害怕,有种被遗弃的感觉,再也没有爸爸妈妈爱我了,他们把我丢在这里,从此以后无依无靠,只剩自己一个人了,突然我很想小妹,很想那个虽然贫穷却温暖的家。妈妈走了,我从窗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泪水决堤,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孤儿,离开了亲人,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人生地不熟,以后,不管遇到什么艰难困苦,都要独自学会生存了。我看到爸爸妈妈就这么走远,留下我在这陌生的人世间,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风险,我想要紧紧抓住她的手……

表哥有两个孩子,大女儿薇儿和小妹差不多大,那个时候上武汉艺术学校,专门学习舞蹈。小的是儿子,叫翔翔,我去的时候正是小家伙一个半月的时候,白嘟嘟的特别可爱。姑妈看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我,有几分严厉的对我说:“平时你就跟着哥哥去他们店里上班,店里还有几个比你年长的大姐,多跟她们学习。下班回来就帮着姐姐带下翔翔,干点家务活,人要勤快机灵点,那样才讨人喜欢。”我听了连连点头,除了点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住在她们家,吃在她们家,还要在她们家店里上班,怎么着也得帮人家干点活不是。

自古以来寄人篱下不都是这样的吗。当时的我想着自己年纪小小的,黑黑瘦瘦的,一口蔡甸话,没有什么特长技能,也没什么文化,能在表哥这里混口饭吃,已经很不错了,相比哥哥那时候搬沙发做苦力这样都不知道好多少了。人总得知道知足,所以一吃完饭,我就赶紧收碗洗刷。在家里时,每次到洗碗的时候,我还会偷下懒,或者跑到厕所里蹲起什么的,因为还有妹妹可以攀伴让她做,妈妈还经常说我一到做事就懒屎懒尿来了,反正怎么也可以耍下赖。现在这里的都是宝,唯独我这颗杂草,哪里还有懒可偷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深知这个道理,做什么事都得知趣,自觉。看着姑妈那严厉的表情,我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还是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夹着尾巴好好做人吧。

相比姑父却是一个特别慈祥的人,说话总是很温柔,吃饭的时候喜欢小酌一杯,然后笑眯眯的给我讲他的故事和做人的道理。他做事很认真很仔细,我刚开始做的每件事他都会教我方法和程序。生长在农村的我们没那么多规矩,做事简单迅速,可他们城里人就不一样。洗碗的时候一定要先洗筷子,然后洗碗,再刷盘子,不能不停的冲水,要节约用水,第一遍的洗洁精水不能给太多,洗洁精也不能给太多,碗洗完了,要用另外一个抹布擦干,然后放到柜子里。拖地也很复杂,这个拖把拖第一遍,那个拖把第二遍,厕所里是一种拖把,房间里是一种拖把,总之我当时觉得每件事都特别的繁琐。有一段时间我很想耍了抹布拍屁股走人,说老娘不干了,可是我能这么干吗?不能,人家好心好意教我做事情的细节,我怎能如此无礼了。我忍了,我也认了,好歹慢慢的我也开始习惯了。

家里还有一个很特殊的人,就是我的大表姐,也就是姑妈的大女儿,她也住在这个家里。姑妈一共有四个孩子,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其他两个姐姐都各自出嫁了,早已成家有自己的家和孩子了,唯独只有大表姐没有出嫁,跟着姑妈还有表哥住在一起。大表姐人也挺好的,就是有时候也神神叨叨的,她特别喜欢一些奇门遁甲,什么刮痧啊,拔火罐啊,还有理疗啊,总之她非常喜欢养生之类的东西。我有时候怀疑她和我爷爷是同类人,是不是也身怀盖世圣功。

大表姐她还特勤奋,节俭,有时候走在路上看到一个空瓶子,她一定会把它捡回来,然后积攒到一定得数量再卖钱。为此表哥没少发脾气,因为那些瓶子总是把家里的小花园堆得满满的,好好的花园成了废品回收站了。姑妈是很维护大姐的,如果表哥说了大姐,那姑妈就会很不高兴,她当然不会骂自己儿子,所以无辜的我,总是成了受害者,成了姑妈的出气筒。她老人家有什么不痛快了,立马就会反应到我身上来,可怜的我总是无辜中枪。姑妈总觉得大姐很苦命,得了不好的病,所以不能成家,她把大表姐保护的很好,不准任何人说她,她常常会无故的以为那是欺负大姐。有时候我开了什么玩笑,或者做了什么事,姑妈就会觉得我在欺负大姐,要知道大姐比我爸还大一岁,我怎么可能欺负她,我16岁都不到啊。

总之我觉得姑妈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针对我,我常常忍辱负重,一个人默默躲在角落里委屈落泪。好在表嫂人特别好,常常安慰我说:“她是更年期,她没有坏心,算了,别往心里去。”我听了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只希望她的更年期能快点过去,因为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范了什么错。

那个时候家里加上我一共是8个人,姑妈说洗衣机洗衣服洗不干净,要我手洗。手洗就手洗吧,我5点钟起来洗一大家子合计大概二三十件衣服,一件件的搓,一件件的洗。大姐穿的那件衣服是做饭时常穿的,她也没带个做饭的围裙,所以上面沾了有很多油,我两个手上的皮都搓破了,那些密密麻麻的油污渍怎么也搓不下来。我又倒了洗洁精,继续搓,实在是搓不下来,没办法,只能这个程度了。把所有洗好的衣服都晾晒好,再把地拖了,然后我吃了一碗白水煮的面条。刚去的时候,入乡随俗,我跟着姑妈,姑妈让吃什么就得吃什么,姑妈,姑父,还有大表姐是一个班的,他们一起过早。每天早上都是面条,她们下面条什么都不放,就放一点盐,煮好了,可以让你蘸点老干妈,为什么我现在不喜欢吃面条,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吃面条吃多了,吃完面条我就去店里上班了。店就在住的房子旁边,下楼走20米就到了。

我当时在的那个店是表哥开的运动装的店,他还有一个店是商务男装店,每个店里有两个员工,我去了之后,运动装店里就有三个人了。那两个大姐年纪比我大很多,一个是58年的肖姐,我们都叫她肖老太,一个是68年的郑姐,我是88年的,其实当时还有一个是78年的因为结婚回去生孩子去了。她们说的都是一口楼豆桥滴武汉话,就是郑姐问我早上其滴么斯,我说其面,她说:“么撒,其命?'我的蔡甸话在那里和她们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她们让我学着说武汉话,可是我哪里一下学得会啊。表哥让我说普通话,刚刚去,人也都不太熟,我说着半洋不土的蔡普觉得好别扭,尴尬之余,就不怎么说话,心里也有点害怕,胆怯,也不知道说什么。表哥跟肖老太说让我学着管账,我一听满头雾水,肖老太看着我楞楞的样子,对我哥哥说:”她刚刚来,什么都不懂,你还让她管账,信了你的邪,先学,多看,多听,要先把怎么跟顾客说话学会,把店里的衣服熟悉,什么都不懂,还管账。“表哥觉得这样也行,肖老太跟着哥哥做了十年,深的表哥的信任,我如释重负,暗自发誓一定要多跟着两个大姐多学习。表哥平时都是在店里站下,说点话就走了,不会呆很久,那天,表哥走后,我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像个勺一样。俩个大姐聊昨天的牌局不亦乐乎,也没多跟我说什么。好不容易捱过了一天,下午6点我下班了,跟着大姐们收拾好了,关了店门,准备回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一场狂风暴雨正等着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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