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在疾驰来的路上他就斟酌好了措辞,可如今当着北溟寒墨的面,他居然把所有措辞都忘了,直接脱口道,“不见了。”
北溟寒墨低低道:“什么叫不见了?”
夜魅听着北溟寒墨愈发压抑的音调,十分确信他生气了。
夜星对北溟寒墨的私生活略有耳闻,但知道那是他为掩人耳目故意树立的风流形象,可为何他会对这位楚侧妃如此上心?
夜魅低下了头,语气有些心虚,“属下明明见侧妃进了寝房,眼看着她吹熄了蜡烛,隔窗亲耳听她有了睡息,可……”
北溟寒墨站了起来,负手而立,“可你偷了一会儿懒,就把人盯丢了!”
夜魅浑身一颤,“主上都知道了?”
北溟寒墨冷笑出声,“夜魅,我看你是想把现在的身份拱手让人。”
这是……要撤职吗?夜魅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主上饶命,夜魅知错了。”
北溟寒墨冷冷睥睨着伏地的夜魅,心里多少生了一丝嫌隙。
夜魅是他的心腹不假,也跟了他许多年。
从被作为质子送去封国开始,就一直跟在他左右。
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夜魅为何还是成为不了他所希望的那种人才呢?
北溟寒墨沉默了半晌,目光不经意扫过立在一旁的夜星,那袭白衣下包裹的从容与淡定,似乎正是夜魅所缺少的。
只是,夜星此人心计太深,忠诚与否还有待考验。
眼下正是用人的关键时候,可这些手下还都不成气候。想到这里,北溟寒墨忍不住长呼出一口气。
他抖擞了下精神,重新把思绪拉回楚灵溪失踪这件事情上来,“罢了,本王的楚侧妃一向聪诡,即便是从本王眼皮子底下偷溜出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夜魅,本王这次就不怪你了。”
夜魅听闻北溟寒墨忽然又自称本王了,得知他是以那个风流主子的身份来看待这件事,应当不是真的动怒,是以也松了一口气。
“夜魅谢王爷饶恕,定不会再出差错。”
北溟寒墨不再多言,只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训练有素的朱翅锦雀便扑扇着翅膀从洞外飞了进来。
“希望本王撒在她身上的暗香还未失效,去吧,去给本王把人找到。”
听了北溟寒墨的命令,朱翅锦雀扑扇着翅膀在他头顶绕飞三圈,然后朝洞外飞去,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下。
事情进行到这里,似乎暂时告一段落。一直悬着一颗心的夜魅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还杵在这里?还不赶紧回府盯着,万一人回去了呢?”
听到北溟寒墨的质疑声,夜魅如梦方醒,立即从地上一跃而起,很快也消失在夜幕下。
北溟寒墨故意不去看夜星,又重新坦然地坐下,双眼紧闭,淡淡道,“你继续说。”
……
楚灵溪从无上香境中遁出后,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被眼前这个人吓傻了。
她不禁脱口而出,“是你?”
该死,她为什么要用这种认识已久的老熟人的开场白?
站在洞口,正俯望着盘膝而坐的楚灵溪的人,正是让楚灵溪有过刹那心动,同时又忍不住烦恼的源头——那个似曾相识如璞玉一般温润的陌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