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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车祸

齐飞火速赶到了第二人民医院,奔到了病房,见到老妈,见她一脸的憔悴,似乎一夜都没有合眼。“妈,我爸怎么样了?”齐飞担心地问。

“好多了,现在已经不要紧了。”秦云平静地说。

“他怎么会突然住院呢,妈?爸的身体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

“哎,谁知道呢,突发性心脏病,心血管堵塞。幸亏来医院的及时,要不然…”秦云说着哽咽了起来。

齐飞顿时惊愕了,还是难以相信老爸会突然得了心脏病。“妈,那要怎么办呢?能治好吗?”

秦云恢复了一下神色,小声说:“要做手术,应该可以恢复吧!”

“什么时候动手术啊?”齐飞说着探了一下头,透过门缝,看到老爸正安静的平躺在病床上。

“医院让先交一部分钱,等交上钱了才给动手术。”秦云叹了一口气,面有难色。

从老妈的神态和语气中,齐飞觉得似乎家里一下子拿不出这笔手术的钱。他觉得有些奇怪,家里不说太有钱,但是一下子拿出个二三十万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他爸爸是某国企通讯运营商的中层,已经在公司干了20多年,最近这些年,每年都有不少的年终奖,平时每月的工资也都6000上下。老妈在医院工作也有20多年了,工作每月也有四五千。家里的房子和车的贷款早都还上了,除了供他上学,没有什么其他的负担。并且他们都是勤俭持家的人,每月都固定的买基金,也买了十多年了,另外还有定期的储蓄,他们的日子过得还算富裕。对于这样有积蓄的小康家庭来说,拿出个二三十万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妈妈的表情齐飞觉得她正在为钱的事情犯难,脸上似乎写了一个愁字。

“妈,家里应该能拿出给爸手术的钱吧。”齐飞问。

“多少得找亲戚朋友借点。”

“咱家应该能拿得出来吧!”

“小飞,你不知道…”说着秦云掩面而泣,压着声音,生怕惊醒正在睡觉的齐飞爸爸。

“妈,你先别哭了。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其他的事情?”齐飞很少见到老妈因为什么事情哭,哭得伤心而无助。

“你爸给他表弟担保,他表弟的公司经营不善倒闭了,负债累累,还不起钱,带着全家人跑了。现在法院找到咱家了,你爸是担保人,逼着咱们还银行的钱,不还钱就收了咱们的房子。”

齐飞擦着她眼角和脸上的泪,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伤心,无助和愤怒的颤抖。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要找到咱们呢?谁欠银行的钱找谁去啊?”齐飞忍不住小声咆哮了起来。

“法律是这么说的,贷款人跑了,就找你担保人。我咨询过律师了。当初我就劝他,不要担保,风险太大了,做生意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赔就赔。可是你爸不听,说什么亲戚开口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谁还没有个难处。他是好心,现在倒是好,人跑了,账压到他身上了,现在他躺倒病床上了,谁还管他的死活!”

“这是哪门子亲戚啊!让担保的时候说得比唱的好听,现在公司倒闭了,自己跑了,别人的死活就不顾了,这种亲戚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先把咱们的钱还了再说。”齐飞怒发冲冠的吼道,不曾想把躺在病床的老爸惊醒了。

“小飞,小飞。”

齐飞寻声望去,爸爸正坐在床上向他们摆手,让他们过去。

秦云迅速地抹去泪痕,齐飞喘了几口粗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假装没事一般的向他走去。来到病床前,齐飞看了一下爸爸的脸,脸色比他上次离家走的时候苍老了不少,充满病意,两鬓的头发似乎白了很多。他的心突然间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圈。他顿时感到了身为男人的责任,但是自己现在又没有什么能力,忽然记起他的上学基金里面还有8万块钱。

“妈,我的基金里面还有8万,先拿出来给爸做手术吧!”

“不动你上学的钱,你不要操心钱的事。我有办法,把家里的定期储蓄取出来,再加上其他基金里的钱,不行公积金再取点钱,多少再亲戚朋友借点,应该就够了。”秦云坚定的说着,不时的看一下齐飞爷俩,似乎是对他们的安慰。

“这几天家里全靠你了,真是难为你了。”看着妻子,齐国庆的眼神里充满了歉疚。

“小飞,家里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你不要跟着瞎操心了。天无绝人之路,我们慢慢来,总会过去的。”齐飞低头听着,看到老爸眼神里闪着坚毅。他一直都是乐天派,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碰到什么事情都总往好处想。但他这种性格没有遗传给他,齐飞似乎性格里有着悲观主义的底色,遇到事情总会想到最坏的情况。

眼下最好的情况是,老妈凑够老爸手术的钱,老爸手术后顺利的恢复健康。跑路的那个亲戚良心发现,回来承担自己的债务,不用他们再背着他的欠款。但世事往往不会那么顺利,最坏的情况是,老爸手术后身体大不如以前,提前退休,家里的担子开始落到老妈的身上。跑路的亲戚音讯全无,联系不上,他们不得不搬出自己的房子,从此开始租房过日子。妈的,从小到大,他衣食无忧,没有过过一天租房的日子,现在因为替别人担保要被法院收了房子,自己租房子住,想想这种情况齐飞都怒不可遏。他甚至想,再见到这个亲戚非拉着打一顿不行,孬种,不是男人。

“小飞,记住要以学习为重,这是你现在的任务。”

“我知道爸,我会好好学的。你们就放心吧,现在就不要管我了。你好好休息吧,先把手术做了。!”

“嗯,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上学吧,再晚就要迟到了。”

“还早着呢。”齐飞想再陪一会儿他们,没有心思回学校。

“小飞,赶紧走吧。”

“赶紧走吧,等周末了再过来看我就行。”

爸妈一直催促齐飞赶紧返回学校,生怕他迟到了。这个时候听话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齐飞有些不情愿地说:“好吧,那我走了。妈,爸这几天就靠你了,爸你多休息,我周末就过来看你。”

“嗯,走吧。”

“去吧!”

齐飞一步三回头了离开了病房,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个最坏的情况。如果房子真的被收走了,他们要住哪儿啊,是不是就意味着有家不能回了,要开始租房的日子,妈的,这是什么事儿啊,靠、靠…。一边走着,他一边忧心的想着,发泄愤怒。一抬头猛的发现公交车马上要进站了,他马上跑了起来,准备穿过马路去赶公交车。

正跑着横穿马路,突然听到左侧的车辆急促的鸣起了喇叭,“嘀嘀,嘀嘀…”,听起来车离我很很近,似乎近在咫尺,齐飞脑子里闪现不祥的预感,他急忙扭头去看,汽车已经直冲冲的向他撞了过来。齐飞心里大叫一声不好,冷汗顿时冒了出来,他已经来不及加快步伐。被撞倒的那一刻,齐飞在想:“我要挂了吗?”“妈呀,啊!”他下意识的大叫,很快之后觉得身体重重的落在地上,意识开始模糊,也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多远,再去努力试着睁开眼,但眼前立马变得一片黑暗,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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