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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噩梦

临睡时,齐飞给欧阳婉打了电话,问她脚伤好些了没有。欧阳婉电话里柔声说已经没事了,基本上可以正常的走路了,要他不要担心,早点睡觉。互道晚安后齐飞倒头就睡。一直以来他的睡眠都很充足,基本上能做到躺下三分钟睡着,刮风下雨,雷打不动,睡的有点没心没肺的。

突然,不知怎的,齐飞发现自己和欧阳婉置身于一片荒凉的沼泽。死寂的沼泽一眼望不到头,他顿时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欧阳婉惊惶无措的待在原地,往日里湖水般清澈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呆望着他,说不出一句话。齐飞跳到她的身边,故作镇定的凝视着欧阳婉,说:“别怕,小婉,有我在,有我在。”欧阳婉立刻拽住他的胳膊,他感觉到欧阳婉浑身在发抖。

“跟着我走,我们一定能走出去。”

“齐飞,我怕,我好害怕啊。”

“别怕,有我在,我们一定能走出去。”齐飞说着轻拭她不断流出的眼泪。

四下无路,齐飞拉着欧阳婉试探着往前走着,他的汗,像淋在头上的雨水,顺着脸颊不停的往下流着。突然他的手被猛的一扯,跟欧阳婉的手分开了。

“齐飞,齐飞….”

齐飞赶紧回头,见欧阳婉已经摔倒在泥水中,身体已经开始往下陷。他心头袭来一阵死亡的寒意,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立马俯下身子去抓欧阳婉的手,慌乱中,一下没有抓到。他再去抓她在乱舞的手,又没有抓住。齐飞赶紧跪倒地上,用双手抓,终于抓到欧阳婉的手。她用两双颤抖的泥手攥住齐飞的手,泣不成声的哭着说:“齐飞,齐飞,救我,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看欧阳婉痛哭恐惧的狼狈模样,齐飞忍不住也哭了起来,“小婉,你不会死,我们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开始幸福的生活,还没有孩子,还没有去泰山看日出。你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抓紧我的手,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是,我还没有给你生个孩子,我们还没有带他去看日出。我还不能死。”欧阳婉啜泣着说,语气里充满了勇气和坚定。

“抓紧我的手,我拉你出来。”齐飞开始坐在地上,拽住欧阳婉的手,拼命的往后拽。但是他们的手都沾满了泥水,越用力,越快的分开着。齐飞惊叫了起来,“不要,不要啊。来人啊,救命啊…”。他们的手分开的那一刻,齐飞充满了无助,悲伤和死亡笼罩着他。欧阳婉的肩膀已经没入了泥水里,齐飞拼了命的再去抓她的手,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拉她,但怎么也拉不动她了。欧阳婉这个时候不再哭泣,脸上充满了平静,柔声的说:“齐飞,我爱你,但是我要走了,今生我们不能在一起,来世再见,你要照顾好自己。”

齐飞撕心裂肺的嘶吼:“不要啊,小婉,不要啊,天啊,为什么,为什么…啊…”齐飞绝望的看着她的脸开始沉入泥水中,没有挣扎,就像一块石头沉入了水中。他的心顿时也死了,只感到顿时天旋地转,浑身冰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个喷嚏把齐飞给打醒了,感觉到已经浑身湿透。摸了一下脸,额头,鬓角还在冒着汗。

“靠、靠、呸呸呸,妈妈呀妈妈。哎吆…”齐飞心有余悸的在心里吐着晦气,原来一场梦啊。宿舍里有个同学的鼾声正浓,宿舍楼道的灯光依然亮着。也许是做这个梦太累了,在扰人的鼾声里他很快的又睡着了。

在起床的广播声里宿舍的人陆续的起床洗漱,然后匆匆的赶去做早操。每天早操他们都是先围着跑道跑三圈,然后在教学楼前做广播操。以前,每天早操的时候齐飞都会见到欧阳婉,但是今天没有见到。不过心想,昨天刚崴脚了,今天的早操应该请假了吧。早操过后,去了教室,原想着欧阳婉应该在教室里,但她的座位空着。等到晨读开始好大一会儿,齐飞还是没有见到她,不由的担心了起来。“难道昨天晚上回去后,她的脚伤又严重了吗,以至于都不能来上课了?”齐飞担心着给她发了一条超信。

“小婉,你的脚怎么样了,今天没有见到你,是不是又严重了啊?”超信发过去好大一会,都没有收到她的回复,齐飞变得坐立不安,没有了晨读的心思。开始左顾右盼的看着,说不定她马上就能出现在教室里了,说不定她已经给老师请了假,在宿舍里睡着了呢。但到底是哪种情况呢?齐飞开始焦躁了起来。突然收到了欧阳婉的回复。

“飞,我发烧了,脚还是有点疼,不过已经不要紧了。估计上午得去输液了。”

“发烧了,怎么会发烧了呢?会不会是崴脚引起的呢?不过崴脚应该不会引起发烧吧?发烧,难道是因为感冒了吗?”齐飞脑子里顿时充满了各种问号。

“烧得严重吗?”

“早上量了一下体温,38度,身上有点冷。”

“靠,38度,怎么烧这么高呢?昨天晚上看她还一切正常的,怎么突然就会发烧了呢?难道真是因为崴脚的原因吗?”齐飞脑子里又接连冒出了几个问号。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等上午了我带你去校医院看看。”

“不用了飞,我已经给班主任请过假了。你去了也得请假,这样耽误上课。”

“没事儿,这你就不用管了,耽误一上午,不要紧的,说不定也不用一个上午的。你休息吧。”

“好吧。”

早上刚好是班主任的课,齐飞装作发烧感冒的样子给他请了假。很顺利,没有什么破绽,很容易就请了下来。

晨读下课,齐飞一个人去餐厅,匆匆的吃了早饭,一个人,食之无味的。吃过饭,齐飞和欧阳婉在女生宿舍楼下碰了头。看欧阳婉走路的样子,脚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是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头发也没有平时输得精致。校医院离得很近,欧阳婉坚持要步行过。于是他们一路走着,说些轻松的话题。齐飞没敢说昨天晚上的梦,心想着欧阳婉发着烧,说那种生离死别的噩梦会增加她的负担了。

来到校医院,量完体温,医生给诊断了一下,最后建议说:“扁桃体发炎引起的发烧,体温有点高,建议输液治疗。”如果是齐飞自己看病,他会问:“不输液行吗?”因为老妈在医院里工作,从小传授给他很多健康知识,能不吃药的不吃药,能吃中药的不吃西药,能吃药的不打针,能打针的不输液。但是今天是欧阳婉发烧了,他不好这样问,也希望欧阳婉赶快好起来。并且欧阳婉还在那里给医生说:“那赶紧给我输液吧,我想赶紧好了,不想耽误上课。”

很快的,一个手法娴熟的护士给她扎上了点滴。欧阳婉的脸色稍变,咬着牙,轻“嗯”了一声就恢复了神色。随即看着齐飞说:“你请了多长时间的假?”

“我请了一个上午的假呢?没关系的,我在这儿陪着你。”齐飞说着坐到她的旁边。

“要不然你还是回去上课吧。我都已经打上点滴了,也没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的,你一个人多无聊啊。再说了,我的假都请了,现在回去,不都浪费了。”

“要不然你把小论文写一下吧!给我的也写一下吧!”欧阳婉闪烁着眼睛说,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努了一下嘴。

齐飞明白她的意思,本来说好的跑五圈,就帮她写那篇历史小论文,但是她跑了不到一圈就崴到脚了。

“没问题,我先给你写,算是补偿你了。要不是我出那主意,你也不会崴到脚了。”齐飞说着又自责了起来。

“没事儿了,真不赖你。那你开始写吧,就在这儿。”

“嗯。”说干就干,齐飞掏出手机,思索了一会儿,开始写了起来。正在聚精会神的写着,电话铃声突然想起,一看是老妈的电话。平时在上课的时间,老妈几乎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这会儿打电话过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齐飞惴惴地接了电话。

“小飞,你爸生病住院了。你中午过来看一下吧!”老妈的声音很着急,充满了不安。

“啊!怎么住院了,怎么了?!”齐飞追问。

“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中午过来一趟吧,在我们医院,你到了打电话,我先挂了。”挂断电话,齐飞回了一下神,一颗心悬了起来,心想道:“老爸平时身体挺好的,也没有听他说过有什么毛病,怎么突然就住院了呢,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老妈电话里也没有说,难道是比较严重的病吗?”想着他搓了几下脸,心情一下子落入了谷底,忧虑而不安。

“齐飞,到底怎么了?是谁住院了?”欧阳婉关切的问。

齐飞叹了一口气说:“是我爸住院了,我妈让我中午过去一趟,在她们医院。”说完他又“哎”的叹了口气。

“那他怎么样了,不要紧了吧?”欧阳婉急切的问。

“我妈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嗯嗯,那要不然你现在就过去吧,刚好你都请过假了。”

“那你怎么办呢?”齐飞不放心的说。

“就不用管我了,我已经没事了,现在感觉好多了。你赶紧去吧。”欧阳婉催促让他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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