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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52】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故事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若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薛涛。

第九十一回,【金平府元夜观灯,玄英洞唐僧供状】

禅心修炼,要除却心猿意马,收敛性情才能有所增补,如果三心二意,稍有放纵,就会惹来六欲七情,身心堕落火途血途与刀途。逍遥自在怎炼丹?舒宽禅性有作无。

离开玉华县,又到一座城池,城上有杆无旗,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进入闹市,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山门,是“慈云寺”,唐僧等进去休息。

一个和尚出来,看到唐僧仪表堂堂,作礼,说:“老师从哪来?”

唐僧说:“弟子中华唐朝到此。”

那个和尚一听,倒身下拜,唐僧不知所以,询问原因。

和尚说:“我们这里一心向善的人,看佛念经,就是指望轮回转世的时候,托生到中华之地,老师风采绝然,果然是前生修道的福缘,才得此受用。”

唐僧笑了,全身每一处毛孔都如沐浴着和煦的阳光。

这里是天竺国的外郡,金平府。唐僧到达这里的时候是贞观二十七年的正月十三。

吃完斋饭,唐僧想要收拾行装继续上路,却被慈云寺的众僧人极力挽留,说,老师宽住二日,到了上元节,感受一下我们这里的地域风情。

唐僧说:“我一路西行,担心的是妖魔鬼怪,想的是千山万水,把时间都给忘记了,怎么,到了元宵佳节了吗?”

僧人说:“老师拜佛悟禅心重,忘了日子,今天是正月十三,后天就是上元佳节了。我们这里到了佳节,都是彩灯高挂,彻夜笙箫,不妨留下欣赏游玩。”

唐僧说:“这一路,提心吊胆,我太累了,也该歇歇了,好吧。”

唐僧这一身心放纵,果然又惹出了事端,难道累了歇歇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禅心一堕,魔性又生。

三五良宵节,上元春色和。花灯悬闹市,齐唱太平歌。灯明月皎元宵夜,雨顺风调大有年。

唐僧随着慈云寺的僧人进城看灯,到了金灯桥上,看见三盏金灯,有缸大小,上照着玲珑剔透的两层楼阁,细金丝编成,内托着琉璃薄片,光芒映月,油香扑鼻。

唐僧说:“这是什么香油,如此异香扑鼻?”

僧人解释说:“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府后有一县,进贡此等酥合香油。”

通过慈云寺僧人的介绍,唐僧知道这些酥合香油价值昂贵,三盏灯需要一千五百斤香油,合银两四万八千两。

并且,这些香油只能点三天,过了十五上元节,就有佛爷爷现身,取走酥合香油,灯就昏了。佛爷爷收走香油,这一年风调雨顺,如果香油还在,那么,接下来的一年年成荒旱,风雨不调。

突然间半空中呼呼风响,佛爷降祥,看灯收取灯油了。

唐僧一心向佛,看见风中出现三位佛身,赶紧跑上前去,跪倒叩头。

悟空还没来得及做出保护措施,灯光昏暗,灯油取走了,唐僧也跟着不见了。悟空架起筋斗云,嗅着渐渐远去的腥风之气,一路追赶,追到一座山崖之下,找寻路径,看见年月日时四值功曹隐像化形,赶着三只羊,从西坡下,一直走了过来。

功曹说:“唐僧宽缓禅心,在金平府慈云寺贪欢,否极生泰,乐极生悲,现设此三羊,以应开泰之言,叫做‘三阳开泰’,为唐僧取个好彩头。”

悟空说:“别整那些个没用的,说点有价值的情况。”

功曹说:“这个山叫做青龙山,有一个洞叫玄英洞,洞内有三个妖怪,大怪叫辟寒大王,二怪叫辟暑大王,三怪叫辟尘大王,在此已经有千年了,他们自幼爱吃酥合香油,成精之后,假装佛像,哄骗金平府的酥合香油,这次连同唐僧一起抓走了,不日就要生煎吃肉呢。”

青龙山,玄英洞,玄英,“服清白以逍遥兮,偏于乎玄英异色。”出自《楚辞章句》。王逸注:玄英,纯黑也,以喻贪浊。

而玄英洞内的三个妖怪就是犯了诳上,假借佛像,贪浊之罪。

玄英洞内,唐僧在三个妖怪的面前,一五一十的把取经队伍的状况全都招供出来,三个妖怪听后,才知道机缘巧合,拿住了比酥合香油更有价值的唐僧。

“才拿了这厮,还不曾问他个姓名来历。”这里的三个假冒佛像的妖精根本不认识唐僧,也没想过要吃唐僧肉长生不老。原来只是在此地骗取香油,却不想被唐僧误撞,搅扰了自己几百年的太平生活。

何止是搅扰了他们三个的太平生活,此事一发,相信有很多人已经如坐针毡,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三个偷灯油的妖怪听说过猴子,却不认识唐僧,其实也不奇怪,只能说他们三个曾经听说过猴子大闹天宫的手段。

对了,解释了玄英洞的玄英的含义,还没有解释青龙山的意思呢。

青龙山,青龙,青龙是四相之一,东为青色,所以青龙为东方之神。“青龙者,东方甲乙木水银也。”出自《云笈七笺》。

东方?这个涉及的区域可就太大了,后面的水也就太深了。怪不得在天竺大国,毗邻灵山之地,假冒佛像骗取灯油的事情他们都敢干,而且一干就是好几百年,从没有被质疑和和谐过。

悟空和三个妖怪打了一架,经过一百多个回合的争斗,不分胜负,于是,回转金平府,找八戒和沙僧助拳。

悟空说:“今晚休息,明天我们兄弟擒魔。”

沙僧说:“师父遭难,等不得明日,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解救师父。”

八戒也精神抖擞,说:“对头,趁此月光降魔,既有诗意,又有创意。”

第九十二回,【三僧大战青龙山,四星挟捉犀牛怪】

青龙山前,僧三众,棍杖耙,三个妖,斧刀藤,大打出手,不留情面。过程惊险,结果曲折,八戒和沙僧战败被擒入洞中,悟空一看孤掌难鸣,一溜筋斗,跑路了。

悟空上天庭去找寻帮手,在西天门外,看见了太白金星和增长天王,向他们说明了金平府发生的情况。

太白金星说:“那三个怪是犀牛精,因有天文之象,累年修悟成真,也能飞云步雾,名色很多,有雄犀,牯犀,斑犀,胡冒犀,堕罗犀,通天花纹犀,都是一孔三毛二角,行于江海之中,能开水道。那个辟寒大王,辟暑大王,辟尘大王,都是角有贵气,所以称名为大王,想要擒拿这三个妖怪,只要四木禽星就行了。”

太白金星对三个犀牛精的底细如此清楚,你要说你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鬼才相信呢。

悟空看到四木禽星就是角木蛟,斗木獬,奎木狼,井木轩四个,笑着说,早知道是你们四个,我自己相请,何必劳烦玉帝下旨?

四木说;“大圣说哪里话,没有玉帝旨意,谁敢擅离?”

这句话的画外音就是,只有玉帝授意我们如何处理此事,我们才能按照吩咐行事,擅自行动?我们担不起那个责任。

角木蛟,斗木獬,奎木狼,井木犴四木禽星奉玉帝旨意随着悟空下界擒妖。

这就应了悟空曾经向天庭打听太上道祖青牛下界的情况时,天师许旌阳对悟空说的那句话了,‘此一时彼一时,大不同也’,常言道‘一物降一物’,真理啊。

四木禽星出现,打斗出现了一边倒的局面,三个妖怪看到克星来了,落荒而逃,一直逃到西海,又被龙王敖顺派太子摩昂率领水兵挡住去路。

龙王敖顺听得巡海夜叉禀报,即唤太子摩昂:“快点水兵,想是犀牛精辟寒、辟暑、辟尘儿三个惹了孙行者。今既至海,快快拔刀相助。”

你看,龙王敖顺认识三个犀牛精,只是认识那么简单?

天庭派来的天将和猴子一起在追杀犀牛精,看来他们的事发了,此时我们西海怎能坐视不理,这点时事动态都把握不住,还怎么在天界混?

赶紧截杀,别让猴子看出什么,丢卒保车,也是无奈之举啊。

辟寒大王被井木犴直接咬死,差一点尸骨无存,辟暑大王和辟尘大王被生擒,抓回金平府。

在向金平府印证了此前确属三个妖怪假冒佛像骗取酥合香油的事实之后,八戒把两个犀牛精也杀掉,锯下了四只犀牛角。

悟空说:“四位星官,拿着这四只犀牛角,进贡玉帝,回缴圣旨,另外两只,一只留在金平府,作为以后免征灯油的证据,另一只进献给灵山佛祖如来。”

四只犀牛角,做为炫耀也好,做为敬献也罢,让某些人有口难言,一只犀牛角,是对金平府些许的安慰,另一只呢,就算是邀功之用吧。

次日五更,取经队伍趁慈云寺众僧熟睡之时,不辞而别。

第九十三回,【给孤园问古谈因,天竺国朝王遇偶】

餐风宿水,行近半月,又见一座高山,又见相同的情景。

唐僧说:“前面山岭峻峭,务必小心谨慎。”

悟空说:“师父,你又把《心经》忘记了吗?”

唐僧说:“《般若心经》是我随身衣钵,自我受教以来,那一日不说个三五遍,现在可以倒背如流,怎么能忘了呢。”

悟空说:“你只是会读会念会背,却不会解啊。”

唐僧说:“泼猴,说我不会解,难道你会吗?”

悟空说:“我会解,我会解。”

然后,两个人开始沉默,相对无言。

八戒笑,说:“不要脸,你和我一样是个妖怪出身,从来就没有听过讲经说禅,也没拜过圣僧,接受佛法,净说嘴,吹牛皮,说什么‘我会解,我会解。’有能耐讲解讲解,也让我们受教受教。”

沙僧说:“二哥,猴哥在开玩笑呢,你怎么就信以为真了,他是怕路途遥远寂寞,逗师父开心呢,猴哥耍棒子是一流的,但是要说讲经,他哪里会呢。”

唐僧看了一眼八戒和沙僧,说:“你俩说错了,悟空解的是无言语文字,那是真解。”

看出什么了,归纳一下啊。

自从唐僧在浮屠山接受乌巢禅师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之后,一共出现了三次唐僧和悟空讨论此心经的对话情节。

第一次是在第三十二回,“平顶山功曹传信,莲花洞木母逢灾”。

唐僧说:“徒弟们仔细,前遇山高,恐有虎狼阻挡。”

行者说:“师父,出家人莫说在家话,你记得那乌巢和尚的《心经》云‘心无挂碍,无挂碍,……怕什么虎狼。”

长老勒回马说:“我当年奉旨出长安,……几时能够此身闲。”

行者说:“师要身闲,有何难事?若功成之后,万缘都罢,诸法皆空。”

在这里,悟空直接说出唐僧的话有误,没有出家人的了缘和悟空,心有所属,怎能心寂,你学会了《心经》,却又多心,修心任重道远。

第二次是在第四十三回,“黑河妖孽擒僧去,西洋龙子捉鼍回”。

唐僧大惊,说:“徒弟呀,又是哪里水声?”

行者笑,说:“你这老师父忒也多疑,做不得和尚,你把那《多心经》又忘了也?”

唐僧说:“《多心经》乃浮屠山乌巢禅师口授,共五十四句,二百七十个字,我当时耳传,至今常念,你知我忘了那句?”

行者说:“老师父,你忘了‘无眼耳鼻舌身意’。……招来这六贼纷纷,怎生得西天见佛。”

唐僧说:“徒弟啊,我……何时满足三三行,得取如来妙法文。”

行者忍不住鼓掌大笑,说:“这师父原来只是思乡难息,……功到自然成。”

在这里,又变成了《多心经》,多心招惹六贼,除却六贼六欲才是修心根本法径,思乡也是心的一种,多愁善感,说明你还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修心还有一个韧性毅力的距离,一个顺其自然的过程。

第三次就是这一次,唐僧说,悟空解的是无言语文字,乃是真解。至此,师徒二人关于《心经》的讨论以悟空完胜而结束。

心经,修心之经,听解即堕入旁途。心解,无须语言赘述,才是真解。

走过了几道山冈,行过了几段坡路,路旁看见一座寺院,琉璃碧瓦,八字红墙,苍松掩盖,流水鸣弦。

山门上写着‘布金禅寺’,悬匾上题着‘上古遗迹’。

唐僧忽然醒悟,说:“布金……难道这是舍卫国界了吗?”

八戒说:“怎么?师父突然认识路了,回光返照啊。”

悟空说:“呆子,不会说话就闭上猪嘴。”

唐僧说:“经书典籍上有过记载,说舍卫城祇树给孤园的典故,布金禅寺可能就是这个典故发生的地方呢。”

没错,贞观二十七年初春,唐僧西天路途将尽,来到了舍卫国的给孤园寺。

给孤园寺,又名祇园。这里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一个故事。

给孤园的长者向舍卫国太子购买祇园,请佛讲经,但是,太子却提出转让祇园的条件,那就是除非把黄金布满园地,否则免谈。给孤园长者听说,就真的用黄金为砖,铺满了整个祇园,于是,请得世尊说法。

唐僧到达此地时,这里已经改名为给孤布金寺。

进入布金寺,里面的僧人向唐僧师徒提供了斋饭,唐僧又从僧人的口中知道,这里的山叫做百脚山,因天气循环变化原因,生出了几只蜈蚣精,常在路边伤害过路的人,山下有一座关,叫做鸡鸣关,清晨鸡鸣,蜈蚣消失,行人才能过关。

上弦月色皎洁,唐僧在月下闲行,欣赏上古遗迹,一个老僧来见,向唐僧和悟空说出了一段往事。

原来,去年的今日,一阵风响,天竺国的公主被风摄到此处,老僧慈悲,将她锁在一间空房子里,每日管她两顿粗茶淡饭度命,如若不然,恐为寺内众僧玷污,也曾几番打听公主之事,却都无结果。希望唐僧到了天竺国,帮忙打探消息。一则救拔良善,二则昭显神通。

次日早上,唐僧入城,此时天竺国自太祖传到现在,已历经五百余年,现在为怡宗皇帝,改元靖宴,在位二十八年。

因为天竺国王,爱好山水花卉,因花香袭人,惹动一个妖精,把天竺公主摄走,自己变化成天竺公主的模样,近日在十字街头,高结彩楼,抛打绣球,准备撞天婚招驸马。

这场撞天婚是妖精特意为唐僧准备的,欲招唐僧为偶,采取元阳真气,配合自己修成太乙上仙。

悟空看出其中的缘由,带着唐僧去迎合妖精的计划,果不其然,绣球打中唐僧,千里姻缘一线牵,公主对天竺国王言明,即是前世姻缘,今生得遇,愿意招唐僧为驸马。

悟空计划得逞,回到馆驿,向八戒沙僧说明发生的情况。

沙僧说:“师父独自一人,恐有不便,我们去保护他呀。”

八戒说:“保护个屁,他现在与皇帝的女儿**,又不是遇怪逢魔,难道是他***不能自理,要你去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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