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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老者说的秘闻(三)

此物本属盘古斧,乃是盘古开天辟地时,从斧上崩落。因着天地初分,原本的混沌气息开始各分其道,有为天,有为地,有为山川,有为河流。此物当时便被一团混沌气息包裹着,坠落为地。因之本身已有重量,此团包裹着碎片的气息,便以比其他气息更快的速度,向下坠落,化为地底深处。而碎片本身的金属寒性,影响到其所化之地,慢慢地化为极寒之所在。

但盘古当时专注于自己的成果,并未发现盘古斧已经有所缺损,待到他发现斧上缺失一角后,天地已成,泾渭已分,这一块残片却是已经再也寻不到了。

等到女蜗造人,太昊传德结束,这世间规则已成,万物已分。他们相聚在一处,将包括盘古斧在内,其它所有超出这世间规则的物件,全部以神力化之,化为推动世间万物发展进化的勃勃生机。而静静躺在极寒之处的碎片,自此便成了最后的,不应属于这世间的物件。

许是菲奥娜确实生的如女蜗大神,许是碎片经历了太久的岁月,终于见到了与原主人类似的气息,这些均无从考究。碎片将所携带的盘古使斧时残留的神力,统统移入了妖后体内,令她从那日起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勿向东,待我醒来。’燹氐听清了这句话。也曾感到万分疑惑,菲奥娜为何在昏睡之前,要向自己说及此,他不明白。他只是觉得心中那份对东方的执念,愈来愈深。终于,在菲奥娜已昏睡十年之时,燹氐召集了所有妖族青壮年,提着木槌,石斧等简陋兵器,向着东方,向着苍凉高地进发了。

妖族大军一路行进,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也没有受到任何来自令他们从心底敬畏的,恐惧的九天之上的责罚。他们发现,走得越远,气温便越来越暖,再也不是极寒之地那冻彻心骨的冰冷。终于,历经两个月的行军之后,大军来到了不周山下。望着不周山那高耸入云的恐怖高度,燹氐明白,这山恐怕不是自己这只军队所能翻过的。他命十支妖族小队,分散开去寻求其它的通路,在九支小队无功而返后,第十支小队带回了振奋妖心的消息。他们在不周山侧偏僻的凹谷中,寻到一个极为宽阔,并且相当幽长的洞穴①,这支小队沿着洞穴走了两日,也没有走到尽头,便先行返转回来,向燹氐禀报了。

仿似看到了希望,燹氐立即命令军队跟随第十支小队,进入洞穴之中,如此又再行军五日,他们穿出了洞穴,立足于苍凉高地最西方,不周山东侧。这一刻,妖们疯狂了,即使是苍凉高地如此荒芜之处,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不可以想象的。他们感受到了阳光的温热,看到了各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动植物。燹氐发现,这种疯狂令他十分不安,因为他感到自己正在失去对这支军队的掌控。果不其然,没有经过多长时间,妖们就开始逐步私自离开,他们分散吼叫着,向东方大陆各个角落奔去。燹氐只得带领着少数还可以控制住情绪的妖们,沿着那些已经被疯狂的妖们肆虐过的土地,继续向前走去。沿路他曾试图收拢那些散开的妖,但是均以失败告终,便连他身边剩余的追随者们也跑去了不少。

妖们扩散的范围越来越广,沿路他们疯狂的杀戮抢掠,大陆上的人们意识到,传说中被放逐的妖族来了,人们开始恐慌,四散奔逃。也有一些人试图抵抗,但仅凭人类个体的力量实在是无法同妖抗衡。一些国家以及部族开始有组织的进行围剿,但妖们毕竟数量太多,那些军队经常是刚刚听到哪里有妖出没,急匆匆的调集人马奔去,可待军队到了地方,妖已经肆虐完毕,不知去向了。于是,大陆上修习仙法却还未登仙班的修行者们,从各个隐秘之处走出,开始捕杀已经陷入癫狂境地的妖众。

妖们开始有了死伤,他们在大陆的各个地方遭到了围捕,除去被当场捕杀的,其余受伤或是听到消息的妖们开始向他们来的地方逃窜回去。当妖们逃回不周山下的洞穴入口时,妖王燹氐正在那里等着他们。将狼狈逃回的妖收拢起来,重新聚集在妖王大旗下的妖众们,渐渐恢复了战力。一些独力追逐妖而来的修行者,在庞大的妖族军队面前,瞬间便被灭杀,尸体也被妖众们分食。后来的修行者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开始等待,等着大陆所有修行者聚集。

终于,修行者们集结完毕,他们同妖族大军展开了一场昏天灭地的大战。所有的修行者,不论是仙法高深的,还是初窥仙门的,均使出了浑身解数。战场上,时刻有死去者,有妖族,也有修行者。但是,妖众数量实在太过庞大,而且当妖们不再独自作战,他们在燹氐的指挥下,爆发出的战力呈倍数递增。大战五日之后,修行者们死亡到了仅剩一百余人,他们没有退缩,他们知道,身后便是他们生长的家园,即便他们已经踏上修行之路,他们已经远离人世繁华,他们已经不再贪嗔各种荣华。他们知道,身后是孕育他们,养育他们的土地,身后有着他们的亲人。他们相互对视着,从所有修行者的眼中均读到了同样的信息,‘抗!’这是唯一的念头。修行者们分出一半休息,另一半不畏生死的抵上妖族大军的攻击,当有死去者,休息者中立时便有一人补上。他们咬牙抵御着,即使身上充满了各种伤口,鲜血已经染透了衣裳,只要还没倒下,修行者们定会冲向下一个妖兵,就这样,他们坚持了一个日夜。终究,信念未能胜过绝对的战力,当最后一个修行者被独目妖一木槌打散了骨架,缓缓地瘫落于血泊之中,他怒睁着双眼,望向九天之上,嘴里怒吼着,“上仙!你们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吗?!你们要看着人类灭亡吗?!”而蜂拥而上的妖兵瞬间将这位修行者撕抢粉碎,继而食之。

自此,人间再无修行者。。。

许是最后一位修行者的呐喊,终于被九天之上的仙人听到。妖族大军身后的不周山突然亮起大片大片的霞光,其亮度使所有的妖兵们均是以手遮目,弓背躲避。当霞光散去,无数盔甲鲜明的天兵,手持各式兵器显现在不周山上。随着一声梵音响起,天兵们齐声怒喝,举起兵器向山下冲来。刚刚品尝到绝对胜利的妖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赫了心灵,再也无法组织起有力的抵抗。妖兵开始大批大批的被斩杀,也有反应迅捷的妖兵,开始向洞**狂奔而去,再也不回头的向极寒之地批命逃窜。

燹氐不甘心的抵抗着,他没有想到,刚刚取得的绝对胜利转眼间便化为了幻影。越发恼怒,他越发爆出惊人的战力,在他周遭的天兵几无一手之敌,成批的天兵在燹氐的面前倒下。终有一位天将注意到了这边战场上不正常的景象,也注意到了燹氐脖颈间的那一抹荧光。

天将唤来其它将领们,他们开始联手对付燹氐,铺天盖地的仙法,毫无缝隙的攻击,令燹氐仅余招架之力。终于在天将们合力布出一个阵法时,燹氐伤了,随着阵法威力的逐渐增强,他受了重伤,几近死亡。两位妖将拼死闯入仙阵,趁天将收还仙法之时,抢去已经昏迷的燹氐,向洞穴逃去。等天将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奔到了洞穴入口,追之不及。最早发现异端的那位天将仅仅来得及使出一个仙法,将燹氐脖颈间的那块碎片收取入手中。

失去妖王的妖兵们乱了,他们再无抵抗之心,拼命的向洞穴入口奔去。为了活命,他们将身边的同伴弃置身后,仅是为着能让同伴抵挡一刻攻击,为自己多逃几步创造生机。妖兵败了,他们疯狂的来,狼狈的去,最终逃回极寒之地的妖不足来时的一成。

天将打量着手中的碎片,感受到了碎片中曾经蕴含的无上神力,可惜此碎片中再无残存信息可供查询。此时九天之上降下仙班令②,令曰‘人妖有别,本无相见,今妖祸乱,永世封之’。天将领命,手持同时降下的仙封令③,将洞穴入口封印。天将知道,仙封令乃天界无上之宝,被封印的物体,将会被一层透明光幕环绕,凡有触碰者,尽皆弹开,并受雷弑之苦。

洞穴入口已被光幕笼罩,天将转身望向了血染的战场,看着天兵们正在整理的各种尸体,人类的、妖族的混杂在一起,已无本质之分。天将长叹,仰天说道,“何苦为之。。。”接着,他再次唤来其它天将,取出那块碎片,集合所有天将之力,以铸造之法,将碎片铸为五方圣印,并在五印中同时留下一丝仙念,抬手吹气,五方圣印便分散开各自飞去,再不见踪影。

注释:幽长的洞穴①(极寒之地四周皆海,仅一面与大陆相连,相连之处被山脉所阻,即为不周山。不周山高入云,极难翻越,此洞穴为不周山内唯一通路)仙班令②(仙界令牌,乃上古大神所传,仙界掌权者可存仙念入内,向其余仙人传令)仙封令③(同为上古大神所传,可做封印使用,一次性使用品,仙界仅存三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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