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狼跪伏余地,一时之间竟然脑袋一片空白,数十合的争斗竟让他忘记自己面前的仅仅只是一头狗熊而已。
然而这头狗熊说话了自己也未察觉,还同他求饶,看来真的有些胆寒了。既然是已经能够开口人言的妖兽,自己也万万难有逃命的机会了。如此想来,几乎全无生机反倒是让残狼冷静下来。
“两头会说话的妖熊,两头十万妖山之内的妖兽,这二者之间会有什么关系?”残狼想着,接着开口问道:“《洛书》之事就是你传出来的吧,到底有什么阴谋?”诈取信息一直是他在天狼寨惯用的伎俩,此时也是随口道来。
熊天尧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三当家的倒也是聪明人,这么快就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如此一来当然更不能放过他了。只是“阴谋”是什么,此时熊天尧内心也是苦笑不已,本来只是想将狗熊岭变成一个寻宝漩涡的核心,但是自从黄蝶舞那里得知外人根本无法进入狗熊岭之后,这一点小小的想法显然也已经成为不可能事件。而所谓的《洛书》事件现在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但即便如此,熊天尧也要将这件埋葬起来,否则传出去对他们来说肯定会造成不良的影响。
熊天尧没有回答,但是那一愣神也让残狼证实了内心的猜测,趁此良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从中倒出一粒金黄色奇异味道的药丸。
此种药丸是医家利用数十味药材炼制的碎筋蜃气丸,以碎裂经脉的方式来瞬间获得大量的内气,同时也如同药丸名称一样。这些内气不过如蜃气一样,有一种叫蜃龙的小龙,它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不过吐气却能制成幻影,让其它生物迷失其中从而猎捕为食。
这碎筋蜃气丸也是换取一时三刻的强大功力,过后便一切皆为虚幻,而且一身筋脉碎裂变得如同废人一般,可以说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手段。当然这也逼不得已的才会使用,就像此时的残狼,自知已无生机倒是想借着碎筋蜃气丸来求得一线生机将消息传递出去,不得不说他也是个狠人。
只见一粒丹药下肚,残狼的躯体和气势瞬间暴涨,青色筋脉鼓胀凸出,双眼通红须发皆张。熊天尧毕竟与人类没什么交集,也不知道都有些什么手段,还是谨慎的将骨刀收在胸前,向后退上一步。
一旁已经为数不多的山匪见自己三当家再次雄起,一时间气势暴涨,呼和着再与村民战作一团。熊二一巴掌拍碎一个山匪的半个脑袋,也不顾熊掌上淋漓的鲜血,看向熊天尧这边。没有熊天尧的授意他当然不会开口讲话,只不过对残狼此时的状况有着几分担心,显然此时残狼的气势是他们兄弟俩见过的前所未有的强势。
熊天尧示意他不必担心,再次一心一意防范着残狼的进攻。
不过丹药虽然强大却是让残狼的脑袋不怎么好使,如果他借着此时的强势逃跑的话,熊天尧倒还真拿他没什么好的办法,但是他此时却是满脑子的你死我活,不躺下一个决不罢休的架势。
厚背砍马刀以着无法匹敌的势头想熊天尧斩来,夹杂着破空的冷冽寒风,让熊天尧虽然隔着厚厚的皮毛也是一阵寒意。向后一跳避开一击,轰然一声,原来站住的地上已经是一道深深的土槽,尘土飞扬却隐没在夜空之中。
熊天尧冷静的躲避着残狼的每一次攻击,虽然力量巨大、出手极快,但是他也很快发现了残狼此种状态下的弱点,那就是每次攻击之间衔接的并不紧密,而且有着悍不畏死的味道。只要能找到合适的时机,一击致命的地方便能够拿下残狼的小命。
熊天尧只守不攻,残狼只攻不守,大刀将场上的石碾、石舂砍得支离破碎,刀刃也是卷的不成样子。可是残狼恍若未觉,一刀刀做着无用功,血染衣襟,在寒风中喘着粗气,倒是颇有几分悲壮的味道。只是此时他的大脑中可曾回忆起那无数倒在他刀下无数无辜的亡魂,想必即便有几分感悟也绝不是后悔。
熊天尧灵动的绕到残狼背后,一拳轰出,血色的熊影击中后背,让残狼身形为之一顿,一口鲜血喷出:“我要杀了你!啊——!”
暴怒的残狼脑海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不分敌我,不论是什么人,本来还跑到自己三当家面前寻求庇护的山匪,哪知道砍马刀毫不客气的就剖开了自己的身子,连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村民们见状纷纷躲避,山匪也是丢盔弃甲,连自己的三当家都疯了,今天已是必死之局,连举刀的力气也都消散,跟随着村民抱头鼠窜。
此时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不少村民之前是将头埋进裤裆里,现在倒是举起锄头镰刀一阵狂揍,不肖几下便是活活打死十几个山匪。
而之前胡乱劈砍一通的残狼估计将碎筋蜃气丸的药力发挥了不少,一下恢复理智,见到自己带来的山匪已经倒了一地,心惊胆寒只想逃跑。眼见着畏畏缩缩蹲在不远处的村长,马上就志得意满的一把将其薅过来,他之前听到村民喊他村长,此时想来用作人质肯定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哪里会料到村长在彦沅村的声望,还满脸笑意的道:“一命换一命,只要你们肯放我走,我就放了你们村长!”
被小鸡一样提在手中的村长如同筛糠,见着不远处的彦如虎赶紧喊道:“如虎,之前是我不好,只要你们放了他,以后你就是彦沅村的村长,我们全村都听你的!”
彦如虎叹息着也不能决定,虽然他是恨这个村长,但是他毕竟是村中老人,让他这样死在土匪手中无论如何也是不合适的。李秋灵道:“你这老人家可是不懂道理,你要是死了,这彦沅村的村长不还是彦如虎嘛!而且你之前还说要报复彦沅村的,要是让你回了天狼寨,这里还能有好果子吃!”
村长闻言面色苍白,裤裆间屎尿齐流,残狼皱着鼻子,心道人质这条路是行不通了!狠狠将村长掷在地上回身就跑,村长一把老骨头哪能受的了这样的折腾,顿时胸骨碎裂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暗夜林间,一场猎人与猎物的追逐游戏。
残狼已是惊弓之鸟,而且他也明白碎筋蜃气丸的持续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还不能摆脱熊天尧的追逐那他将必死无疑。熊天尧的夜视能力比起残狼要好得多,而且鼻子也极其灵敏,浑身是血腥味道发残狼在夜色的山林中比起一个通明透亮的大电灯泡差不了多少。
山谷中一颗巨树上,残狼紧张的观望着四周,一时间除了北风的呼啸再无其它杂音,他心中不禁有些庆幸,终于摆脱了那头妖怪。又握紧双拳,想到充满力量的感觉可能今后再也没有机会感受了,又是有着万千的沮丧与感慨,最多的还是愤恨。
这样一个山野荒村,为什么会有强大的妖兽在这里,还有放出《洛书》的谎言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妖族又有什么阴谋不成?这些与我无关,只要我能将这些消息公之于众,他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我的大仇还是能够得报的,想到这里不禁的有些自豪的笑了起来。我终将毁灭你的一切,凄厉的笑声在荒野中如鬼哭狼嚎。
“你笑什么,还笑的这么难听!”
熟悉的声音在残狼耳边响起,他浑身一震,汗毛都倒立起来。慌忙的跳下巨树,坚实的大地似乎给他一些安全感:”你难道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有句话叫********,我也不喜欢给自己留下后顾之忧,你能不能说说天狼寨都有哪些人?都会些什么招式?”熊天尧心平气和的说道,今天是他两生一来第一次杀人,但是将骨刀划过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山匪喉间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负罪感,反而一种淡淡的激动与快感刺激着他。
所以他还在半路上用山泉好好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好好冷静冷静,他也害怕自己成为一个喜欢上杀戮的杀人狂魔,虽然是狗熊的躯体但是他还有着一颗人心。
“你想做什么?难道想报复天狼寨吗?”残狼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口吻,既然这头狗熊想上天狼寨送死,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为什么会有一种胆寒的感觉,看来是这个冬天太冷了。
“你天狼寨难道还会怕我报复,我还以为天狼寨很了不起呢?”
“我天狼寨自然兵多将广,就连官府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更何况只是你们两头小小的妖熊。我的两位大哥不知道比我强了多少倍,他们一定会为我报仇的!”残狼见贬低天狼寨顿时就怒了,但是底气却不如面对村民是那般无法无天。
“不说吗?”熊天尧骨刀一挥断其右臂,整只手臂连同砍马刀一齐落到地上,过了良久残狼才惨呼:“啊!你——!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右臂血流如注,没想到熊天尧的刀竟是如此之快,都来不及反应一条手都没了。
“当然不会,不过可以让你死的舒服一点!”
“你这残忍的畜生!畜生!”残狼疼的几乎要昏过去,见到一头狗熊也不知道怎么骂才好。
“你天狼寨逼迫百姓的方法可能比我要狠得多吧,怎么骂起我来了,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那么硬?”熊天尧舞了一朵刀花:“你说是先砍手指好还是先砍脚趾好呢?”
残狼闭口不言,熊天尧也不再客气,一刀刀下去,一根根指头落地。
残狼满头大汗:“魔鬼!你是魔鬼!”浑身哆哆嗦嗦,显然已经快撑不住了。
显然残狼并不是一根硬骨头,五根手指落地便已经让他交代出了天狼寨的所有,甚至是大当家天狼的老婆喜欢穿什么样的胸衣都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