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昏暝,寒风朔朔,众人都在为能马上回村避寒感到高兴。一个年长的猎人突然说道:“头领,我感觉村里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彦如虎皱着眉头道:“怎么说?”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间总有着隐隐不安之感,恰恰与这个老猎人的话不谋而合,当下心中难言的揪心之感更是明了。
“这个点了,整个村子竟然没人做饭,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果然还是老猎人的观察更加细微,彦如虎也是猛然想到是哪里不对,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
熊天尧没有在众人面前言语却是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的猜测,彦沅村依着山势坐北朝南而建,此时的北风正好迎着面吹来,而其中淡淡的血腥气息是逃不过他和熊二灵敏的鼻子的。熊二也适时的看了熊天尧一眼,显然也是闻到气味,但是之前却是约定好不在村民面前说话。一个人养着两头熊族妖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两头会说话的熊族妖兽就会引来无数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们必须在村民面前有所隐藏。
“之前我也有些预感只是说不上来,五叔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这一村子人几乎都是姓彦,他们之间也都有着或亲或远的亲戚关系,这个老猎人则是彦如虎父亲的堂弟彦五,排行第五,所以虽然作为头领也还是尊称彦五一声五叔。接着还是向彦五请教道:“只是我们这穷乡僻壤,能出什么事呢?”
众人则是七嘴八舌说道:“说不定只是等我们回来再生火做饭,没什么出奇的!”
“这里离村子也没多远了,只要赶回去看看不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
虽然他们说了很多,但是彦如虎和彦五的担心不减反增,生火不一定就是做饭,这个时节就算不做饭也该烤着火了,怎么会偌大的一个村子一丝烟火都不见。彦如虎当即下令:“大家听好,不得延误,快速前进赶回村子!”接着又有些歉意的对李秋灵解释一番,本来请来做客的,结果麻烦事一茬接一茬,着实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李秋灵道:“还是村子要紧,我也感觉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快走吧。”
绕过山脊赶到村口,只见全村老少无一例外全都站在彦沅村唯一的一个大谷场上,谷场就是一大片平整的空地,在一棵数百年的大四季青树下。
在这寒风凌冽的晚上谁会闲来无事跑到谷场来吹着北风,显然都是被逼无赖之举。数十山匪手持兵刃个个面露恶相,将村民围在中央。只见一匹高头大马站在场中,一个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汉子端坐在马背上,一手托着一把砍马刀一手提着人头:“说!你们村里的男人都到哪去了?”
村中青壮早已被彦如虎带出打猎,仅剩一些老弱妇孺,哪里见过山匪的淫威,个个都是吓得面如土色不敢言语,有的更是腿软筋麻站立不住。
“他们都出去打猎了,不知道大爷们是哪里人士?”最终还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站了出来,他便是彦沅村的村长,也是村子里能说得上话的人。
马背上的恶汉将刀向村长面前一送,只见老人双腿一软差点跪倒,不禁哈哈大笑:“终于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了,老子天狼寨三当家残狼,识趣的将你们的钱粮都交出来!”
“我们村世代都是以打猎为生,哪里有什么金银,就算粮食也只够糊口而已!”村长得知来人是土匪之后反倒放松不少,土匪不就是抢东西的,自己这村子穷的叮当响,没什么可抢的自然就会离开。
“是吗?”残狼眼放寒光冷哼道:“既然没有钱粮那就叫几个女人出来陪陪我的兄弟们如何?”
女人们面色苍白,可怜兮兮的样子引得山匪们一阵呼和,脸上带着淫笑,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这些村妇玩起来不仅让他们舒心更是不用有任何负担,开心了放她们一条生路,不开心了直接开膛破肚,还能满足他们变态的趣味。
一个山匪淫笑着走向人群,将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扯出来道:“三当家的,你看这个女人如何?可能入您法眼?”
残狼舔舔嘴唇淫笑道:“没想到这穷山恶水也能有这样的女人,也不枉来这一趟!”
妇人当然扭动着身躯誓死不从,山匪一巴掌抽在她脸上,顿时红色的巴掌印子在左脸上显现出来,接着山匪恶狠狠道:“三当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说不定还能带你去天狼寨享福呢,乖乖的别让老子再动粗!”
“呸!”妇人一口唾沫向着残狼吐去,冷笑道:“就你们连条狗都不如,还敢叫狼!”
残狼生性残暴,将人头仍在地上,带血的手直接握住妇人纤细的脖颈:“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不是条狼的!”又将手中的砍马刀抛给身后的山匪,伸手便要解开妇人的衣服当众淫辱。
村长活了几十年何曾见过如此凶残的山匪,而且这些山匪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一时间竟然呐呐说不出一句话来。连村长都默不作声了,村民们更是将头埋起来,任由妇人呼救竟然没一人挺身而出。
当然人头早已将他们吓破胆,残狼刚进村的时候,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狗娃儿就因为骂他一句就身首异处了,这群土匪不仅仅是抢东西,他们还真的杀人。
“住手!”一声厉喝从外面传来,当然是刚刚赶回村子的彦如虎,眼见自己妻子衣服凌乱被人当众凌辱,这等怒气如何能够忍受,顿时眼睛血红。
残狼和村民们一起看向彦如虎,自然心情是不同的,残狼自然高兴终于等到正主了。而村民的心思则是复杂的多,一是有了主心骨的喜悦,再则竟然眼见着头领的妻子受辱竟然都不伸手帮忙,这脸上的滚烫也是不必说。
残狼将妇人扔下马背,对着彦如虎道:”你就是这个村里的头儿?“
山匪们赶紧围拢到残狼左右,而村民们也赶紧将妇人扶起来,前后也是判若两人。彦如虎见妻子没事,松了一口气道:“不错,你们来彦沅村究竟所为何事?”
残狼哈哈笑道,故作豪迈:“我们是山匪,自然是来抢劫钱粮的!”
彦如虎道:“我彦沅村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怎么也招不到天狼寨的人到这里来抢劫!”
天狼寨在青山镇、古罗镇、孟远镇这三镇里都是数得上的山匪势力,他们三位当家的都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大当家称为天狼,使得一手宣花巨斧,一身巨力惊人,无人能挡。二当家的称之为贪狼,此人为人狡诈,而且贪欲极深,兵器则是一副扇子。因为他是阴阳家的弃徒,武力虽然不强却身怀异术,奇门术法令人防不胜防。第三位自然就是眼前的三当家残狼,此人好色残忍,一言不合就是赶尽杀绝,做事从不留后患,所以他的名声在这三镇之中反倒是最大的。
残狼来彦沅村自然不是为了抢劫,真要抢劫哪里会找这么一个讨饭的都不来的山村,只不过一条消息是从这个村子传出去的,上面的人让他们调查清楚罢了。当下目光斜视这彦如虎:“没想到你倒是个聪明人,听说你进十万妖山打猎的时候碰到妖族,听说了个什么事情?”
“不错!”彦如虎怎么也没想到天狼寨的到来会是因为这件事,颇为无奈的道:“为什么要杀狗娃儿,他做错了什么,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敢骂我们三当家的当然都得死!”山匪喽啰已经自告奋勇回答了他的问题。
“就因为骂一句就要杀人,我还就骂你猪狗不如,怎么着?”清丽的声音让残狼一震,显然是早已怒不可遏的李秋灵,她怎么也没想到人会残忍到如此地步,仅仅因一句话就要取人性命,更何况还是个小孩子。
之前李秋灵和熊天尧他们都可以隐藏在人群之中倒是没有引起残狼的注意,现在看到李秋灵的容颜怎么能够自抑,竟然发现自己以为玩遍天下的美女都是渣,当下喜不自胜:“你只要将这个美女献给我,你在跟我回天狼寨,就放了你们一村的人如何?”在他自己看来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早就定计将彦如虎带回天狼寨,彦沅村自然是杀光烧光,现在因为李秋灵的出现倒是让他改变了整个决定。
彦如虎则是看向李秋灵,残狼将她当成一个娇滴滴的美女,而他则是清楚这个美女有着何等可怕的实力。今天的事情靠自己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无生,但是只要李秋灵肯出手一切都不好说。
“李姑娘,你说怎么办,我们誓死遵从!”彦如虎赶紧表态,为的自然是将李秋灵拉到一条船上,而其他猎人见头领表态赶紧跟着呼和道:“但凭李姑娘差遣,莫敢不从!”
残狼看的有些傻眼了,这群大男人怎么还向一个姑娘家低头,李秋灵则是心中有些小爽,这便是做头儿的感觉吗?虽然只是一堆村民猎人,但是一呼之下众人应和的感觉是真的不错。但是她却不是头脑发热型女人,而是冷静的看了下熊天尧,熊天尧不为人所见的悄然点了下头。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死了,一个妇人受尽欺辱,虽然这一切不是他所为。但是有一句话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彦沅村的村民受难,真正的原因却是自己放出的谎言。谎言虽然不能收回,人死虽然不能复生,但是自己却可以为他们报仇。
人欺人,人吃人,如今却是要快意恩仇,杀尽仇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