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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一怒为红颜

“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怒为红颜。红颜流落非吾恋,逆贼夭亡自荒宴。”——清·吴伟业。

这首诗大致是写明末清初,第一大汉奸吴三桂先生和秦淮八艳之一名妓陈圆圆女士的故事。在一个充满悲剧色彩的时代背景下,一个涉及国家民族利益的高度上,一个也确实改变了中国历史的实际进程的事实面前,讨论这两个人物的功过是非,命题太大,难以讨论而易生争议。

我们不妨撕掉他们身上的标签“大汉奸”、“秦淮八艳”、“名妓”......摆在眼前的便只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试问如果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掳走,自己会怎么做呢?他不过是做了每个男人都会做的事,当然了从他后来的反清行动中可以看出,这哥们绝对不是为了或者说不是单纯为了陈圆圆女士才引清兵入关的。如果吴三桂先生真的只是为了陈圆圆女士而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的话,他还真是挺爷们的。

日分四时,年分四季,时令一旦辞夏入秋便开始万物萧索,所以古人有“春女思,秋士悲”之谈,也正是如此秋冬时节的“秋菊冬梅”孤芳一时才分外难得,非春夏时节“乱花渐欲迷人眼”可比。“菊园餐厅”单看这个取名就有上述的些许味道,校园食堂的饭菜固然是便宜,但便宜难有好货一直是至理名言,所以校外的餐馆也自然应运而生。

至于校内食堂的饭菜的粗劣,曾有两个有趣的笑话。第一个,某同学去食堂打饭,因为太饿刚打了饭便狼吞虎咽了几口,不想好多沙子硌得牙疼。同学随即对食堂师傅说:“师傅,你今天这沙子蒸的不错,我还吃到几粒米呢!”第二个,如何在食堂判断同学的所在年级?从吃饭时发现饭菜里有一只苍蝇后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大叫一声“有苍蝇”,恶心到不吃了这是大一新生;仍是大叫一声“有苍蝇”,重新打一份的是大二学生;沉默地把苍蝇挑出来,然后继续吃的是大三学生;当做没看见直接吃掉苍蝇的是大四学生。

韩少卿所在的学校一共有两个校区,老校区在城里,新校区在郊区,他在新校区。白天的时候,学校的周围只有蜿蜒的公路连接着校园,公路旁的绿化植树还未长成,登高望去显得荒凉。反倒是夜幕降临的时候,看不到荒郊野岭、空地野草,繁若联星的路灯,校外营业着的一排餐馆前的各式霓虹,三五家网吧酒吧的闪光招牌,在加上来回熙熙攘攘的学生反倒显得有些繁华的味道。菊园餐厅便坐落其中,且规模也算是这其中最大的一家,四合的两层小楼建筑颇有些徽州古建筑的味道。

韩少卿一行八人,刚进了店门,老板娘便笑容可掬地迎上来,“哟!这不是郑家妹子嘛,可好久不见你来我这小店了......差不多有几个礼拜了吧?”看得出郑婉茹和这餐厅的老板娘很熟,可几个礼拜也算不了很久吧......“方姐,哪有很久啊,今天不是和几个朋友过来了嘛!看你这挺忙,还有空着的包间嘛?我们这8个人呢,下面只怕是坐不下了。”

韩少卿听着婉茹和老板娘的对话,大方爽朗,能说会道,不觉间笑了笑。

他一边听着,一边打量着这家餐馆:一楼摆放的都是一般可供四人用餐的长条方桌,适合小情侣和三俩同学的小聚。

“放心!有有有...小包没了,还有个大包,别人不能用,妹子来吃饭当然能用了,别说8个人,那张大圆桌你就算再领8个来也坐的下。”“那就谢谢方姐了!”“说什么谢啊,这拿我当外人了不是?”

方姐说着便领着众人往里走,穿过天井的时候,韩少卿放慢了脚步打量了起来:不规则的石片摆做垫脚石,空地里看似随意地放着些石头,黄菊、白菊、绿菊....布满天井的其它地方,期间只能隐约看到石片铺设的曲折小径。

婉茹往里走着忽觉不见了韩少卿,回头寻着,“呆子,你发什么愣?”韩少卿回过神来,忙笑着快步走到婉茹身旁,“你见过BJ‘恭王府’的‘曲径通幽’吗?这天井的布置居然有点那里的味道,只是小了很多。”

方姐听见了似是很高兴,“哟...郑家妹子,你这次带来的同学嘴巴咋这么甜呢,把我这小店比成王府了?”婉茹笑着挽着方姐的胳膊,“比作王府不好呀?你可不就是这王府里的福晋了。”“哈哈......你这小丫头将来嫁人了,一准讨公婆喜欢!”婉茹回望了一眼韩少卿,含羞而笑,正被韩少卿瞧见......

“啪”韩少卿只觉后背被只有力的手掌拍了下,回头一看正是会计系教学楼遇见的那个“大块头”,“你?”大块头压低声音说,“我说她会请你吃饭吧!我可算是你们的半个月老,今天你可要和我多喝几杯了。还有,我媳妇和婉茹是舍友,你要加油啊!”“嗯,一定一定......”

韩少卿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忽然想到,婉茹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会单身呢?即使找男友似乎也用不着别人撮合,这说不通啊......

带着狐疑的心情,走到包厢里坐定。包厢里的吊灯要比路灯明亮许多,众人的相貌体型不再朦胧。方姐拿来菜单放在郑婉茹的面前,然后说:“妹子,你自己点吧,点好了直接招呼下服务员,今天周末太忙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聊着。”众人应和着。

婉茹看了看菜单,迅速地点了两个菜,便把菜单交到韩少卿手里,“少卿,是这样的,我们出来不是一个人点菜,怕点的可能有人不爱吃,所以每次都是每人点两个菜,这样大家便都有爱吃的!”“哦?这主意真的不错,谁想出来的”一个女同学似乎又来了兴致,“还能谁想出来的,当然是你家婉茹想出来的喽。”“又要贫是不是?”“你们作证,我哪里贫了?‘少卿’都叫上了,你不是他家的那是谁家的?”“好!你厉害!韩少卿行了吧?我给你介绍下,这三个美丽的姐妹都是我的室友,坐他们旁边的是他们男友。从左边开始:韩闯、徐燕秋,吴楚凡、李欣童,王孝实、杜磊。“”幸会!“

韩少卿招呼的简单,心里默默地想,哦,原来”大块头“叫韩闯,那天坐在婉茹身边的叫徐燕秋,闹了半天是两口子,会计系门口的”告示风波“恐怕也是韩闯为我解的围,这俩人厚道。

韩闯先是打开了话匣子,”韩少卿,我们三个都是机械工程系篮球队的,你是计算机系的吧?有没有加入篮球队。“”哦...我只是偶尔打打锻炼下身体,加入篮球队的运动细胞就不太够了。“”我看你也有1米85左右吧,不进篮球队可惜了!“”哈哈......那可惜什么,我要是进了系篮球队,咋俩可就成对手了。“”那最好,去年我们差6分,输给了土木,只能得个亚军,今年复仇。“”啊?那我是不是要知难而退,你这么说的话,我们计算机肯定去年不太给力啊。“

徐艳秋大笑着说,”你可不能知难而退,你家婉茹是最喜欢打篮球的男生的......“韩少卿看着徐燕秋一愣,瞥见韩闯朝着她用力地瞪了一眼,气氛忽然有些尴尬。他轻轻望了望身边的郑婉茹,尤其的不自然,甚至眼睛里就流出了些难过。

看是这样,韩少卿立刻笑着说:”那听徐燕秋的,知难而进,明天就去申请进篮球队。不过,要是真比赛的时候,兄弟几个少盖我几个‘火锅’啊,不然郑婉茹肯定不爱看了,哈哈......“郑婉茹没有说话,只是会心的笑了,那笑极浅极淡,以至于要仔细地看才能发现,但对韩少卿来说已足够......

大概是因为熟客的缘故,点好了酒菜,和服务员打了招呼没多久,酒菜就陆续上齐。大家杯盏交错,你来我往,八卦些闲散趣事,花边新闻。

大约是服务员没把包厢的门关好的缘故,门忽然开了,门口却是赫然站着一对情侣,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同学搂着一个衣着打扮很是妖艳的女同学的腰斜倚着门框。他先是目光向屋子里的人扫了一圈,看了郑婉茹几秒,最后目光落在了韩少卿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紧紧盯着韩少卿的眼,那目光里满是挑衅。

”哟...哥几个都在呢?还来个小弟弟。“韩闯连忙起身招呼,”哦...是向阳啊,我们几个没事出来聚聚,你们要不过来喝两杯?“那个叫向阳的,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看来婉茹钓了只雏鸟啊?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可要把好关啊,别让她弄了个最差的。“韩少卿自发觉他挑衅的眼神时,便早已觉得厌恶,又听他这么说心中不由的一怒,但见是韩闯打了招呼想必都是彼此熟识,因此也就没有立刻发作。

只装作完全没听到一样,继续吃着菜,又夹了块鱼放到婉茹面前的碗里,只对着婉茹轻声说:”吃菜!“这个突然出现的”向阳“,似乎没有走的意思,也没有进来坐的意思。这时吴楚凡和王孝实也站了起来走向门口,吴楚凡先开了口,:”向阳哥,你恐怕是喝大了,回去早点休息吧!“王孝实也走上前去做出要扶他的动作。”我的酒量你们知道,就这几瓶啤酒还能醉。

“向阳拨开王孝实的手,又对他搂着的女同学,忽然一脸奸笑地边指着郑婉茹边说:”你不是问我前女友是谁吗?就是她!我说没你漂亮吧。“那女同学附和着说,”真土!难怪你甩了她!“从那个向阳出现开始,郑婉茹就一直低头吃着菜,没有说话,而此刻韩少卿忽然看到郑婉茹放下了筷子,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韩少卿慢慢放下了筷子,抽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嘴,又慢慢解下了戴在左手的手表摆放在餐桌上。回转身来对着向阳搂着的女人,说:”****嘛!“那女同学又惊又怒,睁着眼,”你骂人?“”对!我TM就骂你了!你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烂透了的臭****当真不怎么样!我替你妈惭愧!“

这一骂,向阳收起了笑,一把推开身边的女同学,挥动右手,一个直拳就冲向了韩少卿。

却见韩少卿并没有挪动步子,而是握紧了拳头,左手在前,右肘夹紧在腰间,右手护住右脸,收腹,委屈了双腿.....只听到轻微的”嗖“声,迅速闪过了向阳的一记直拳,大概用力过大,向阳身体竟差点闪倒在地,虽然没有倒,但是动作太大,整个头部毫无遮挡露了出来。

韩少卿抓住空挡,右腿发力,一个箭步冲上去,腿、腰、肩、手的力道一气贯到一起,重重地挥出一记右勾拳,正正地打在向阳的下巴上。只听到”啪“的一声闷响,向阳被打的昂首向天,向后先是撞开了对面的包厢门,又重重地仰摔倒对面包厢里的地上。

对面的包厢里也有一群同学正在聚餐,被这突来的一幕吓得一片惊叫,坐在门口的同学慌忙跳起来向屋里退。

本来向阳从刚进门时对韩少卿的讥讽羞辱就已经让他怒了,又听他这两人贱到极点针对婉茹的一番话,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熊熊怒火。向阳显然是被一记重拳给打蒙了,虽然左右挣扎着却怎么也起不来。

韩少卿满脸怒容,像只恶鬼一样冲进对面的包厢,右膝跪在向阳的胸口把他压紧在地上,左手扣紧他的衣领,抡起右拳狠狠地揍在向阳的脸上、鼻子上、眼眶上,只五六拳下去向阳的鼻子便开始喷血,弄得韩少卿满手都是。众人谁能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刚开始都愣住了,回过神来才忙冲过去拉架......

吴楚凡和王孝实离他们最近,他俩一起使足了力气,才把韩少卿拉起来。这时,听到动静,很多包厢的同学都出来了,有一边的包厢冲出来五六个人,看了看倒在地上已经不动了的向阳,又看了看右拳带着血的韩少卿,忽然当先的一个怒道:”你TM是谁啊,胆子够肥的,连我们球队的人也敢打?“韩少卿没有理会,仍盯着几乎一动不动的向阳。”你们两个光拉着他,怎么不动手,还是球队的嘛?“这时韩闯已经冲出来了,忙上去拦住那几个人,满脸堆笑,”误会误会!他俩喝得有点大,话顶话,急眼了。“

韩少卿还是没有理会,挣开抓住他的两个人,走进自己的包厢,一把拉起郑婉茹的手说:”婉茹,不吃了,我们走!“婉茹脸色苍白的难看,她没有说话,只是跟着韩少卿往外走,出了门他没理会众人只是向出口处走去。

冲出来的人从后面喊道:”打完了人就想这么逃了,是吗?“韩少卿停住了脚,回头狠狠地瞪着说话的人,咬着牙说:”谁要逃了?这里地方太小,人家还要做生意,想打架出来到门口。“

后面人群里传来一阵阵吵闹骚动,他们快步走到菊园餐厅的门口,连方姐的招呼也没有理会。韩少卿左手紧紧握着郑婉茹的右手,展开带着血污的手掌,扶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地弯下腰深深地望着她眼睛说:”婉茹,从今天起,你记住!无论你发生过什么,将来会发生什么,你有我呢!“婉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睛里的泪水打着转,她只是望着韩少卿用力地点了点头,只发出了一声”嗯!“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响动,很快球队的那几个人冲了出来,还是当先的那个人开了口,”行!还挺有种,没跑!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喽,要是怪我们向阳,你赔了医药费,我们几个就放你一马。“”他欺负我女朋友,那头猪,我没打死他算他运气好!“”哟...原来你是英雄救美啊,还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说来听听怎么欺负你女朋友了?“

韩少卿明白说是不行了,便看了看身边的婉茹,柔声说:”婉茹,你躲远一点......“”你别跟他们打架了,他们人多,你要吃亏的......“婉茹恳求着说。韩少卿紧紧地握了握她的手,”放心,我不会吃亏,你躲远点别让我分心就好!“婉茹只好向着远一点的地方走去。

韩闯他们本想拦住球队的人,可如何拦得住。又因为在楼上亲眼见到,韩少卿下了那么重的手,担心向阳有事,便先在照料下昏倒在地的向阳。看他没有大碍,便和另外两个男同学匆忙跑下楼,想着总不能让韩少卿和整个球队的人起冲突。

可刚冲到门口,眼前的一幕,让他们三个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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