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泣本想挨个把他们踢醒,但忽热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好像是船体不再剧烈晃动了,像是脚踩在陆地上一样给人很平稳的感觉,猛然看去,只见河水出奇的平静,像是行驶在一个浑浊的湖面上。
船自动行走在水面上,河水变的平静,到时勉强还能解释的通,但这靠人力才能运行的船,竟可以自行横跨河面,有时还逆流而上,看的天泣后背一凉,只感觉头皮发麻,给天泣的第一感觉是上了鬼船。
“妈的,这些船家有问题。”天泣暗骂道,他小时候听人说过鬼船的事,一些淹死在河里的怨鬼,晚上变成热情的船夫,把要过河的人骗上船,被骗的人上了船,都会感觉无精打采,困意袭来,上了鬼船不出片刻倒头就睡,等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白天的时候那些上了鬼船的人的尸体会飘在江面上,尸体脸上的表情依旧保持着睡前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安详,但给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那种表情只要你看一眼,恐怕你一辈子也忘不了。
天泣一想难怪鬼头和秀才他们上了船就睡,刚才船仓里那么大动静他们也听不见,按理说鬼头也是习武之人,警觉性超乎常人,不要说里屋传来雅碟的哭声,单说自己在外仓打自己的那一巴掌,啪的一声也该把鬼头惊醒才对,怎么这些人今晚显得这么反常,这船肯定有古怪。
当下也顾不上多想,是不是鬼船一验便知,天泣知道验证鬼船的唯一方法,就是那些船家,船上的船家都是怨鬼所化,一些怨气不足的野鬼无法化成一个完整的人,有些怨气地下的只能化出人的一张脸,而衣服里褒着的躯体只是一副骨架。
天泣悄声走到一个船夫身边,步子很轻,深怕把他惊醒,来到船夫身边,刚想把那船夫的衣服揭开验证一下,忽然看到那船夫露在袖子外面的手,那不是个人手,的确是一副骨架,那人手上都是白森森的骨头,一点肉也没有。
天泣看到这个场景,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四肢发软,一个站不稳连连后退,慌乱之中,眼光忽然瞟到甲板顶端坐着一个女子,穿一声黑袍,手里拿着一个铜镜,好像在照镜子,又好像只是在欣赏那面铜镜,她坐在甲板最顶端,背靠着自己,仿佛船体稍微晃动一下就能把她甩到河水里去,一般人没人敢在那个位置坐,没人嫌自己活得太长,敢坐那里的只有那些不要命的。
天泣心道“不对,怎么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上的船,是之前就已经在船上自己没发现,还是这人根本就是个水鬼,从河里冒了出来。”看一连串的怪事,天泣已经不能不信这世界上确实有鬼的存在。
再仔细一看那个背影很熟悉,好像是自己的一个相识很久的故人,看着那个背影心里莫名的涌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只知道自己和她已经认识了很久,像是已经认识了几百年,但转念一想自己才不满二十岁,怎么可能在几百年前就认识她,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模糊的记忆涌入心头,天泣拼命的去想那段记忆,越是快要想到这个人的身份,头就越是疼的厉害,感觉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那女子似乎没察觉到身后的天泣,一直看着那面铜镜,虽然天泣只能远远看到她的背影,但依然能感觉那女子内心深处的悲伤,好像自己也快被她那悲伤的情绪所感染。
“还有一世,你连一世也等不了吗?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等我?”那女子对着手里铜镜说道。
那女子的声音对于天泣来说已经再熟悉不过,自己几次不幸遇难,濒临死亡时,总有一个声音响起,告诉自己“要坚强活着,有我在你就不会死。”天泣一下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人就是曾救过自己无数次的那个人,但她为什么要救自己,自己到底和她什么关系,她又为什么出现在甲板上,他嘴里说的弃她而去的那个人到底是在说自己,还是另有其人,一大堆问题不停的逼着自己去努力回忆和她有关的往事,这个时候天泣头又开始剧烈的疼了起来,比刚才那一次疼的还要厉害,实在无法忍受。
天泣几乎要被疼晕过去了,有几次都想把自己的头割下来,摆脱这种痛苦,过了很久才感觉那种疼痛减轻了,但意识开始变的很模糊,感觉周围的物体变的那么虚幻,如同梦境一般,朦胧的看到那女子转身像自己走来,只见那女子白嫩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袭白发齐腰披在身后,两眉之间长着一只银色的犄角,显得庄严而不失美丽。
天泣已经很肯定这个人自己绝对见过,只是不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看到过她,好像是在梦里又好像在现实种,这时候一种潜意识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去想,千万别再去去想。”但这张面孔像是有魔力一般,硬是把天泣拉进那段残缺不全的记忆种,自己好像在记忆中看到了她,她在看着自己,样子笑得好甜。
这时头又一次疼了起来,感觉脑子已经彻底要炸开了,只觉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等天泣醒来,一阵眼天已大亮,船上的所有人都在好奇的看着他,天泣一眼看到昨晚那几个船夫,吓得忙往后退,指着那老头对着穆天凌喊道“他们不是人,他们是水里的索命鬼。”
穆天凌被天泣这莫名其妙的话,逗的哈哈大笑,说道“你小子夜里梦游到船仓外的甲板上睡一觉也就够丢人了,怎么大白天还说梦话,刘头和鬼灵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他是鬼啊。”穆天凌拍着那老头的肩膀继续说道“你看这不是一个好生生的大活人吗,再说什么鬼可以在白天还敢留在这里,我看你小子肯定是做恶梦了吧?”
天泣听穆天凌的话也觉得貌似很有道理,是啊,再厉害的孤魂野鬼也不敢在白天出来,难道昨天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但感觉昨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自己还是有点胆寒,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老头身后的那个船夫旁边,想看看那人的手还是不是昨晚看到的那一副手骨架。
天泣刚碰到那人的袖子,那船夫就像被电了一下一样,身体抖了一下,脸上表情转换不定,天泣看这男子脸上很复杂的表情,心道“露馅了吧,现在这么多人,看你这小鬼还能怎样,一会雾散了,太阳一出来,非把你这小鬼晒死。”心里有了对策,胆量也大了许多,猛的把船夫袖子往上一拉,一下把天泣看傻眼了,那胳膊好生生的,和正常人没区别,天泣还是有点不信,非要证实给别人看,抓着那人的衣领把船夫的衣服给扯了下来,这一看,那船夫一身健壮的肌肉,这冬天的河面上风又大,那船夫光着膀子站在船上被风吹的只打哆嗦。
“靠,伪装的挺深啊。”天泣抓着那船夫的裤腰准备把那人裤子扯下来,这下那船夫不干了,紧紧抓着裤腰,脸上带着羞涩,越是不让把裤子拉下来,天泣越觉的有古怪,心想这裤腿里面觉得不是腿,肯定是一副骨架,或者裤腿里什么都没有,天泣把那船夫的手使劲掰开,欲往下拉。
“你小子光天化日下脱人家裤子干嘛?这船上可是有女孩子,你也太伤风败俗了,赶紧把衣服还给人家,别把人家冻出个好歹来。”穆天凌看着天泣莫名奇妙的举动,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着天泣吼道。
天泣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杨雪和雅碟,也觉得下一步动作不太合适,算了还是勉强相信他一会吧,临转身时,还不忘在那船夫大腿上摸一把,这一摸,天泣才彻底放心,这个船夫确实很正常。
“小子,你还好这一口,看你一表人才,内心咋这么肮脏呢,以后俺睡觉可得离你远点。”那矮胖自凑过来对天泣说道。
“你个小王八胡说什么呢?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吗。”天泣辩解道。
话不多时,船已经到了岸边,天泣一行人下了船,鬼头和小王八去船仓里拿出了路上所需的物资,东西也不多,一把旋风铲,两捆绳子,还有一个很大的背囊抗在杨霜肩上,背囊里应该装的食物和水,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因为事先已经准备好,所以背囊里面还有什么,天泣也不是很清楚。
眼前的地界已经进了内蒙,几人也没再骑马,徒步往丛林走去,路上无话,攀爬了一天,从早上走道晚上,那力大入牛的杨霜,虽然扛着一个大背囊,但依然生龙活虎,一点也没觉得累,可是其他几个人已经累的走不动了。
穆天凌倚着一个树干做了下来,骂道“秀才,你是不是带错路了,按理说早该到了,怎么到现在毛也没看到。
“我早就说你们走错了,华佗墓在许昌,这里是内蒙,差着十万八千里,你们肯定找不到。”天泣插嘴道。
“你小子知道什么?真正的华佗墓就在内蒙,哪里只不过是一个假墓而已。”穆天凌说道。
这时只见秀才作了一个静声的手势,大家停止说话,和他一样附耳仔细听周围的动静,只听远处传来一种沉闷的流水声,好像附近有一条河,众人寻声走了过去。
“妈蛋,走了一天还在黄河边上,还敢说你没带错路。”穆天凌对着秀才骂道。
正在大家无奈之际,杨爽从远处跑了过来,他身上没抗背囊,应该是把背囊放在了原地,刚才大家走时,穆天凌还特意吩咐让他待在原地,看着行李,一步也不要走开,看他拼命的往着跑,他背后一定有什么危险。
“不好了,雅碟不见了。”跑过来的杨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妈的,不是让你看着她吗,连个小女孩都看不住,要你这废物有什么用,她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等我回来飞拔了你的皮。”穆天凌听到这个消息,比谁都紧张,对着杨霜就是一顿大骂。
说罢,率先冲了出去,走到秀才面前,眼看秀才还在俯者耳朵在听什么,不由得大发雷霆,骂道“你还在这瞎听什么,还不快去给老子把那小丫头找回来。
“鬼头,你仔细听,这附近还有一种声音,好像是有一帮人在远处吵吵嚷嚷的说着什么?”秀才并没在乎鬼头对自己的谩骂,对着鬼头穆天凌说道。
穆天凌忍着一肚子火,仔细听了一下,还真的有另一种声音,这声音很奇怪,感觉像是从那个喧闹的大街上传来的,这荒郊野岭的,别说大街了,就算有个人都够稀奇了。
众人跟着穆天凌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各自把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刀柄上,每个人都很清楚在这荒郊野岭,鸟无人烟的地方,听到说话声,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前面如果不是一些灵异物体,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有另一方势力为了墓里的东西搀杂了进来,如果以后在墓下碰个正着,免不了一场血拼,倒不如现在悄悄追上去直接干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