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看了天泣一眼,对着冀世仁问道“他是玉堂的人?”
“不,不,穆老弟误会了,他是杨大人的义子,一直在山东的乡下,第一次参与翎盗的行动。”冀世仁解释到。
那男子也没再多问,把手搭在冀世仁肩上,像是回自己家一样,往冀府院里走去,其它两个人一左一右跟在身后,也一道跟了进去。
众人进了屋,冀世仁命下人把杨雪请来,不一会,杨雪和那下人一起来了会客厅,那下人很识相的退了出去,把门从外面关了起来。
“哈哈,雪儿,好久不见!又漂亮了。”那个姓穆的男子看到杨雪进了屋,忙上前搭讪道,说着伸开手要来个拥抱,杨雪把手里抱着的剑顶在那人胸前,示意他别靠的太近。
那男子看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一脸尴尬,老脸通红,呵呵笑到“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那么冷,真不知道翎九那老小子,给你吃了什么药,能把你迷成那样。”
杨雪也没搭理他,他感觉也没什么意思,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刚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一眼看到坐在天泣身旁的雅碟,嘴里的茶还没咽进去一口喷了出来,忙用袖子擦桌子上被他从嘴里喷出了茶水,对着旁边坐着的冀世仁问道“这小丫头不会也是杨长风派来协助我们下墓的吧?”
天泣不禁有点好奇眼前这个人的身份,竟敢直呼义父的名讳,这人肯定不简单,就连冀世仁这个二品官员都的尊称义父为杨大人,这家伙竟毫不避讳,后来才得知此人是翎盗鼻祖穆锡凉的第七代子孙,现如今的翎盗门主就是他的父亲,这人虽在朝中品阶不高,但没人敢不卖他面子。
还没等冀世仁开口,雅碟已经插话,对着那男子喊道“我是来陪天泣哥哥的,他去那我就去那,反正我不离开他。”
“小丫头嘴倒是挺厉害,敢不敢和你这几位叔叔婶婶一起下墓里看看鬼长什么样啊。”那姓穆的男子对着雅碟扮了鬼脸吓唬到。
“敢,有什么不敢,只要天泣哥哥去,我也跟着去。”雅碟一点没被吓到,毫不示弱的回嘴到。
“好,有点魄力,很有我当年的风范,算你一个,翎盗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那姓穆的男子好像颇喜欢这小丫头,想都不想,就要把雅碟收入自己门下。
天泣一听这话差点气晕过去,心想我苦练一声本领,又死皮赖脸的去求义父,才求来这么一张翎盗门的号牌,还是个临时牌,能不能加入翎盗门下还两说,没想到这小丫头就凭这两句话,那姓穆的男子就想把她收进翎盗门,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雅碟对翎盗门也不感什么兴趣,听了那人的话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事后那人作了个简单介绍,好让众人相互认识一下,他本人叫穆天凌,鬼灵门的老大,他的手下都尊称他“鬼头”!
那个矮胖子叫杨霜,是杨雪同父异母的哥哥,名字听起来像个女的,但人很爷们,力大无穷,有“小元霸”之称,听说他一只手抓住牛尾巴,可以把一头成年的老黄牛抡飞去来,具体是不是真的天泣也不敢肯定,不过看他看他一声结实的肌肉,此话应该不假,
“你叫小王八?”雅碟对着那矮胖子一脸惊讶的问道。
“我叫小元霸,你这小丫头没听清可别乱叫。”杨霜听到雅碟叫他小王八,气的一脸黑线解释到。
“杨霜啊,我看这小丫头叫的对,你这身材又矮又圆,让这小丫头一叫,我现在看你还真像一个小王八。”穆天凌对杨霜调笑道。
众人嬉笑过后,穆天凌开始介绍下一位,指着杨雪对天泣说道“这个入你应该已经认识了吧,我就不说她了,说下一个。”
另一个人也是跟穆天凌一起来的,自从进了屋,一直坐在椅子像个木雕一样,一动不动,若不是穆天凌提到他,天泣都忘了屋里还坐着这么一个大活人。
“秀才,你装什么王八犊子呢,缩在袍子里不敢露脸,是见不得人啊,还是这屋里冷啊,赶紧把你那帽子给我摘下来。”穆天凌对着那人骂道。
那人听到穆天凌的话,很不情愿的把帽子摘了下来,终于把他鼻子往上的半边脸漏了出来,天泣一看此人面貌长得倒挺秀气,英俊程度都快赶上了自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自己还指着这张脸,来年上翎盗门的十大才俊排行榜榜首呢,看来现在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那个叫秀才的可以说在整个翎盗门里文化底子最厚的了,喜欢专研古籍,不用借助罗盘,不看山脉走向,也能精确的找到墓地所在的位置,这一切都归功于他对古代文献的了解,当然除了一些在古籍上没有记载的小墓****。这次把秀才带来,还有一点,这小子在破解机关术上可以说是个奇才,和穆天凌比起来都毫不逊色。
“穆老弟此番亲自出马,想必这次的任务一定很重吧?”穆天凌刚把自己手下挨个给百里天泣介绍完,大气还没喘一下,冀世仁就忙着问道。
“是啊,此次要去的地方很是凶险,老祖宗本事那么大都差点折在里面,更何况我们呢,说实话这次能不能活着回来我也没多大把握。”穆天凌叹了一口气说道,紧接着指着那个矮胖子说道“还有这小王八家的老祖宗到现在尸骨还留在那个墓里。”杨霜听穆天凌也叫叫自己小王八,气的两眼只瞪在一旁偷笑的雅碟。
“穆老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是下个墓吗,切莫说这种丧气话。”冀世仁道,紧急着站起身对众人说道“今天鬼灵的兄弟难得来我府上一次,就让我这个东家给诸位接风洗尘,今晚摆晏,不醉不归。”
“冀老哥你可别麻烦了,这次的任务上头催的紧,我们即刻就要出发,实在不能再耽搁了,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时,再来府上一叙。”穆天凌回道。
冀世仁和他也是老相识了,知道他的性格,平时大大咧咧,老不正经的,但做起正事来,绝不含糊。当下也没再强留。
一行人出了府,冀世仁已命人把马备好了,几人告辞了冀世仁,驾马一路向北狂奔,直到深夜已是人困马乏才停了下来,直到这时穆天凌才回了一下头,一眼看到和天泣同乘一匹马的雅碟。
“小丫头你还真跟来了,干嘛不在家好好呆着,非要跟着他啊?”穆天凌对着雅碟问道。
“我没家,爹早就病死了,娘前几天也被土匪杀了。”雅碟说着,已经委屈的哭了起来,前面几人听到后面的哭声,也急忙勒住了马跳了下来,跑过来安慰这可怜的小丫头,就连平日里冷如冰霜的杨雪,此时也跑了过来,把雅碟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帮雅碟擦着眼里的泪说道“小雅碟不哭,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你看这不是还有那么多叔叔和姐姐吗,以后和姐姐一起回青杀好不好,青杀堂可好玩啦。”
雅碟看了看一旁的天泣,使劲摇了摇头道“不好,我还要替水柔姐姐照顾天泣哥哥呢。”
“立刻把眼泪擦干,如果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哭一次,你就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有多远滚多远。”天泣一脸怒气的对还在不停抽泣的雅碟吼道,其实要说这里面没有谁比天泣更关心雅碟了,只是他希望雅碟早点懂事,学会坚强,要让他明白天底下除了父母没有人会惯着自己,不能只靠眼泪博取别人的同情,哭得多了,你的泪水也会变的一文不值。
正在雅碟强忍着眼里的泪水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点火光,似是有人打着火把站在远处,杨霜对着火光的方向打了口哨。
那火光听到哨声,慢慢开始向这边移动,到了跟前天泣才看清来人是一个老头,穆天凌和那老头嘀咕了几句,向大家喊道“弃马上船!”
天泣一听此言觉得很不对劲,按理说他们要去的华佗墓应该在许昌一带,应该往东南方向走才对,现在却恰恰相反,竟顺着太原一路北上,而太原的北边只有一条需要渡船才能过的大河那就是黄河,黄河水势汹涌一般很少有船敢在黄河的水面上行走,过了黄河就出了山西的范围,河对面就是内蒙边界。
一行人跟着老头走了很长时间才停了下来,眼前确实有一条大河,夜色之中一眼望不到边,也不知道这河到底有多宽,从老人口里得知这条河确确实实就是黄河,而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处于黄河水势最平稳的一个河段,天泣朝河面望去,一看喘流急行的喝水,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乖乖,这都站在风口浪尖上了,还说水势平稳,也不知道他们嘴里那不平稳的河段到底要有多恐怖。”
这时一条大船已经在河面上停着了,船身受到河水的冲击里不停左右摇摆,天泣硬着头皮跟着众人上了船,船上出了老头之外,还有四个年轻力壮的船夫,能在黄河里行船的船夫可都的是一流的水手,这可比不得那些水缓的运河里。
众人进了船仓,几个船夫合力拔出钉在河岸上的锚头,在老头的一声令下,开始行船,说是行船,倒不如说是随波逐流,船体顺水之下,一点要横跨河面的样子也没有,船身晃动的很厉害,像是地震山摇一般,天泣刚躺在船仓里的床板上,还没来的急歇一下,就被晃的摔了下来,惹的其它几人哄堂大笑。
天泣以前没做过船,现在也算了办法,干脆直接坐在地上,硬是熬了几个小时,穆天凌和秀才他们已经呼呼入睡,鼾声不停,这时突然听到里屋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那几个人呼噜声太大,吵得天泣根本听不清楚。
船仓最里的一个屋子放着这次下墓所需的物资,同时里面还摆了一张小木床,杨雪和雅碟睡一起挤睡在里面,天泣不禁有点好奇,心道“这眼看都三更了,俩人还不睡,到底有多少话说不完。”正思索着里屋忽然传来阵阵哭声,天泣一听不好,声音是雅碟的,当下也顾不上别的,一个箭步冲进了里屋。
天泣进了里面,只看杨雪把雅碟搂入怀中,对天泣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天泣一看雅碟紧闭著眼睛不停的哭。
“小丫头气性大,白天受了委屈,晚上睡觉都不踏实,这刚睡下没多大一会,就哭了起来。”杨雪叹气道。
天泣本想上前为白天对雅碟那么凶的事道歉,就被杨雪给拦住了“小丫头这是在发噫怔呢,没醒。现在想认错,白天干嘛去了,赶紧出去。”杨雪边说边把天泣赶出屋。
天泣被赶了出来,心里也是愧疚的无地自容,这小丫头从小就命苦,而且现在一个亲人也没有,把自己当成了唯一的亲人,自己还对她那么凶,一点人情味也没有,一气之下狠狠给自己脸上来了一耳光。
天泣捂着被自己打的火辣辣的脸走出了船仓,来到了船甲板上,一眼看去地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船夫,看样子还睡得很香,那个老头也靠在船板上,鼾声如雷,天泣一看这可要命了,要靠着这群不靠谱的船夫,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在这黄河上开船半点马虎不得,一个不留神,都能让整船人丧命,更何况现在这些人竟毫不在乎的在船板上大睡,真不知道那穆天凌雇的是一群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