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成年的那个下午,屠四爷的到来将我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
坐在偌大的五间客栈里。满脑子的疑问在盘旋着,首先是大掌柜、二哥、屠四、何五这几个称呼,很显然这是一个民间组织,而且冲屠四与何五展露出的手段来看,这还是一个不普通的民间组织;
其次,五间客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竟然会有每逢月半夜晚,点灯接客的经营模式,听起来总是有些见不得人的古怪在里面;
在前两个中性甚至有点偏坏的消息后,第三点莫过于是我最为期待的,那便是爷爷说的,我的媳妇马上要到了。对于这个即将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女人,好奇是不可避免的。我已经暗下了决心,如果她实在长得太过惨不忍睹,我将高举自由恋爱的伟大旗帜,狠狠的批判包办婚姻这种封建残余习俗,然后斩断这段孽缘。
当然,如果她符合了我的审美观念,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会懂得。
…………
接下来的两天,我的平静的生活中像是被投进了一颗石子,久久不得安稳。
终于在爷爷走后的第三天,终于迎来我成年的第一个生日,农历七月十五。
我清早醒来,显得特别亢奋,开门迎客做生意对我来说意义重大,这意味着我立马要从一个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朝着事业有成的实体经济CEO转变了。
看着通往后院那扇大门,我几次差点没忍住,想要用爷爷留下的钥匙打开它,可每当手伸到青铜锁前时,还是克制住自己的好奇缩了回来,等了十八年了,还能在乎一天的时间么。
可躁动的情绪总要找个发泄的口子,于是我在店里转来转去,一直转到了下午四五点时,感觉腿肚子都快抽筋时,终于消停了下来,坐在椅子时,朝着黑子说道:“嘿,黑子,你说今晚这马上要来客人,你说我该不该梳妆打扮打扮?要不要买些瓜子花生加卤菜的招呼下客人?还有你知道咱们客栈的收费标准是多少吗?”
黑子压根没有搭理我的打算,埋着头眯着眼,淡定的神情与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农历七月,正值盛夏,夕阳将天际边的晚霞染的红彤彤的煞是好看。夜晚的来临,让我的心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期待着第一单生意的到来。就在此时,突然从巷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还没点上灯,怎么生意就上门了不成?”
我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去,只见从门外走来一个女子,上身是水绿色短袖斜扣小褂,下面是绣花长裙。由于背对光线,暂时还看不清楚她的样貌,但能够感觉的出应该是个很年轻的女人。
正在我思考着是严肃的表情还体现掌柜风范,还是用帅气笑容来招呼首位客人时。那姑娘率先开口,声音脆生生的颇为可口:“你是,何小五吧。”
何小五这个称谓,是自打屠四爷来后我才知道的,这得益于我爷爷叫何老五,这个让我都觉得陌生新鲜的外号,从姑娘嘴里一口叫出让我一时还不太适应,同时也对姑娘的身份有了好奇,她怎么会知道我叫何小五呢?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就是何小五,姑娘你过来是住店的吧?”
姑娘噗嗤一笑,声音里听得见春光灿烂,言语中欢悦的说道:“五间客栈啊五间客栈,你终于迎来你的女主人啦!”
这时任凭我再愚钝,也猜到了这姑娘的身份,这便是包办婚姻下爷爷给我选的媳妇,没想到这么早就赶上门来了,这姑娘也忒不矜持,忒恨嫁了些吧。我努力的收缩着瞳孔,汇聚着自己的视线来打量着她的相貌。
这时,夕阳很配合的下沉了一线,让整个屋子不在背着强烈日光。我终于也是看清了她的模样,这一眼之下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都快要停止了一般,这女人的眼睛是漂亮的,犹如那弯弯新月;她的鼻子是漂亮的,犹若小巧的悬胆;她的嘴是漂亮的,好似那三月的樱桃;她的脸是惊艳的,恍若那仙女下凡。
如同我很难找出一个字来形容她的美一般,此时也很难用词语来形容我的不堪,直到我感觉嘴角有一丝口水淌下时,才从那震惊中苏醒过来。这时,这个女子,也就是我的媳妇已经是凑到了我的跟前,巧笑嫣然的盯着我还挂着猪老三表情的脸,说道:“我好看吗?”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好看,好看!”在这个当头,态度一定要坚决,万一我有丝毫的犹豫让这门亲事给吹黄了,不但爷爷不会放过我,就连我自己也不会放过我,估计,连黑子也不会放过我。
“不用那么紧张,既然老一辈都定下来了,我肯定会安安心心的当你媳妇,不会跑的。”姑娘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给我来了颗定心丸。
我曾经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如何在成年之后成功的去调戏一个美女,可就在看见我媳妇后,发现那些招数在她惊人的美之下,压根都使不出来。反倒是她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已经让我面红耳赤的开不了口。只能喃喃说道:“不跑就好,不跑就好!”
这幅有些笨拙的表情被她看在眼中,又是扑哧一笑,说道:“你们老五家,做得可都是大买卖,你好歹也是我男人,这么害羞怎么替我遮风挡雨啊。”
这充满着娇嗔的话语,让我心头又是一颤,差点又融化在她一笑一颦之中。可想到她话里的内容,终于是咬了咬舌头,定了定神,拍了拍黑子,大声一吼:“黑子,还不赶紧带我媳妇去把住处给安排下来。”
这一声吼,把我的心神也给镇定下来。黑子很有配角精神的冲着我媳妇一通大叫,便朝着二楼跑去。我这未来的媳妇冲着我微微一笑,从我身边擦过时,随着扑鼻的处子幽香来了一句:“这样嘛,才能算的上我老公的气派嘛!”
说完,‘咯咯’一笑,跟在黑子身后上了楼去,我强忍着了目送她上楼的冲动,突然她在我身后说道:“何小五,你记住了,你的媳妇叫秦小瑾。”
我没敢回到,只是“嗯”了一声示意知道了。一直听到她上楼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我不禁暗暗的羡慕起我爷爷来,他竟然能够有如此漂亮的一个孙媳妇,这该是多大的福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