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时间到了,教堂钟声响起,一阵又一阵像是催眠的鼓点。
学校安静了下来,空无一人的学校广场上,一个男生正慢慢的清扫着喷泉旁的落叶。
他站在树下,手有规律地挥扫着扫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并没有让他那近乎病态的肤色变得有血色。
他眼神空洞,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那毫无生气的样子像是与世界断了连接。
“亚尔斯爸爸。”这时,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孩从身后环抱住了亚尔斯,娇小柔软的身体整个都趴在了亚尔斯的身上。
亚尔斯抿了抿嘴角,没有排斥的意思,反而轻握住她的手说“灼子,不是说了吗,在学校我是你的哥哥。”
女孩听了,把手抽出放在背后,轻盈的转了个圈后退了几步,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白光,她嘟起了水嫩的小嘴说“现在有没有人,爸爸就不要计较啦!要我帮你吗。”
亚尔斯点点头,走到草丛边又拿了一把扫帚递给灼子。
灼子乖乖的在一旁帮着亚尔斯,她望着亚尔斯瘦弱孤单的身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从她记事起,爸爸就一直清扫着他视线所及的枯叶,他没有告诉她原因,所以她也没有问,过了两年,他还是保持着这个习惯。灼子最终忍不住问“爸爸,为什么你一定要坚持扫这些落叶?”
亚尔斯微抿着嘴角,脸上散发着一样的光彩,他抬头望向白裙飘扬的灼子说“因为我承诺过一个人,要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变得更加美好,变得没有枯萎和死亡。”
灼子愣了愣,看着同样温柔看着她的亚尔斯久久不得回神。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了,谁都不清楚对方在想什么。
“呦!这不是灼子小姐吗?”这时一声戏谑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明明亚尔斯就在灼子三米开外的地方,可这人却像刚刚发现他似的打了声招呼“啊~还有亚尔斯啊,这么勤奋是想干什么?又想得到老师的夸赞和奖励吗?”
亚尔斯现已收回了刚刚的表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又忙手下的活了。灼子眨了眨眼,她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望向西瑞尔,皱起了好看的眉“西瑞尔,你成绩是比不过哥哥才这么说的吧,有本事自己去争取。”
西瑞尔挠了挠头,囧着一张脸,明显被灼子的话给噎到了。
自己去争取?亚尔斯猛地一怔,停下了手中的扫把,他冷笑的望着自己的手,试着握了握虚空。连灼子都懂的道理,自己却迷茫了这麽久。
“灼子小姐说的是啊,自己去争取。”西瑞尔身后突然来了一个身着黑色白边西装的人,说这句话时脚步一直没停,只是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拍了拍西瑞尔的肩膀就又走了,只留西瑞尔在哪里气得直跺脚。
“喂,米基德!你妈给你起这名字是让你嘴积点德!”
谁都没注意到,在米基德从亚尔斯身边经过时,四目相对,都猜不出对方在想什么,尤其是米基德,亚尔斯的眸子就像深渊一样深不见底,而且他感受到亚尔斯的眼神中有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动,就像是即将苏醒的恶魔。最终还是米基德先移开了视线。
望着米基德渐远的身影,亚尔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西瑞尔殿下,真抱歉我不能陪你,我要去帮哥哥分担工作了!”虽说用的是敬语,可这语气中也有调皮的意味。说完还不忘给西瑞尔做个鬼脸,之后转身小跑到亚尔斯的身边。
西瑞尔瞬间被灼子那可爱的表情萌化了心,笑道“让美丽的灼子小姐干这种下人的活不好吧?亚尔斯?”他故意强调了亚尔斯的名字,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如,我邀请灼子小姐到我那里喝点茶?”
亚尔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说道“不必劳烦,灼子不喜欢喝茶,如果你觉得累到灼子的话,我倒不介意你帮她做”
灼子一愣,心里却偷偷乐着。
西瑞尔一记激光扫过亚尔斯,一脸愤恨却又温柔的拿过灼子递过来的扫把。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灼子坐在喷泉坛上晃着那双白皙的长腿,风吹散了她的银发,飞舞的她的白衣,可她依旧笑得那么灿烂。西瑞尔和亚尔斯和谐度出奇的好,不一会就解决了一大半的工作。
西瑞尔有些惊讶此刻的和谐,这温馨平静的感觉是他从没感受到的,就连灼子这专属孩子般满足的笑容也是他第一次见到。
“亚尔斯”西瑞尔轻轻唤了一声,却并没有看向他,只是埋头干自己的事,突然,几乎同时他和亚尔斯警觉地环顾着四周。
“你,发现了什么?”西瑞尔看向被风吹落无数树叶的梧栖树,那不正常的风像是利箭一般向他们涌来,西瑞尔和亚尔斯反射性的用手挡住脸。
“人为”亚尔斯吐出两个字,风吹过他的脸,使他感到这风有一种冰棱就要割破脸颊的感觉,那么真实,也那么疼。
当又有一袭带着刺骨的狂风冲来时,在喷泉边一脸紧张的灼子一个闪光来到了亚尔斯的前面,她全身散着点点白光,手上凝聚的白色光源在黑暗和狂风笼罩下格外醒目,她在原地三百六十度转了一个圈,她的手甩出的同时,白色光源也随着冲向那暴虐的狂风。
光源又瞬间散开,无数的冰花停在空中,温度骤然降到零下,风和时间仿佛在此刻都停止了。
“塔琳卡·瑟薇导师,你有些过了”灼子有些生气。
“啊呀呀,被小灼子你发现了呢”在狂风袭来的方向传来了熟悉的女人声音,她的高跟鞋踩在冰封路上发出'咚咚'的响声。随着她的到来,她所走过的地方狂风散去冰块瓦解,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瑟薇导师,你明明知道哥哥他没有灵力的,试探一百次也还是这样。”灼子不满地嘟起了水嫩的小嘴。
“哎呀呀,那你们兄妹俩可真奇怪,一个是连基本灵力都没有的百年难遇的废柴,一个是小小年纪就有言灵之力难得一遇的天赋者,这也太有意思了。”瑟薇弯起涂抹自妖娆红的嘴唇,栗色的大浪卷尽显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