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有一人离席闹得气氛不太好,但除了文曲有些心不在焉,其他人并没有散场的打算。云彻有些事想问巨门。
“海里的那些东西现在怎么样了。”由于巨门经常去东南亚,这个问题问他最合适。昊天对军阀的布局已经逐渐浮出水面,那么最大的风险因素不能不防。
“以前在海上飞,不时能看到几根章鱼触手,现在少了很多,这一趟下来,也就看见三根章鱼须子。”
“少了很多?”云彻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如果这些怪兽减少到一定值,跨洋海运可以重启,本来已经逐渐式微的军阀会得到新的血液,而一直没有明确消息的美国,又会怎么做,打破了海运封锁等于打破了保护力量,那时候,想要重新统一政权,可能就需要一场生灵涂炭的革命了。
看出云彻的担心,巨门摆摆手,“短时间内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虽然冒头的少了,但气息还在,这些被‘神启’这个老面发起来的白面馒头还可以坚持几十年,就算海上封锁解除,那些国家想要构成足够强大的海军,给养问题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留给昊天的时间是足够的。”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一眼云彻。
云彻没理他,“从断断续续的电报传来的消息,美国始终没有放弃海军建设,且悬赏重金拿人命探索可靠航线以及试探那帮‘祖宗’是否衰弱,十年时间没有间断。一旦海封解除,世界上将只有一个国家拥有非常强的海军,别告诉我美国人都是和平的信使。”
“他们同样要解决产品滞销,资本家大批破产的问题。资本家们不满意,美国政局也不会稳定。”
“转移矛盾最好的方法不就是扩张?将南北美洲变成同一个国家,现在可能面临的大部分问题都可以解决。不可不防。”
“太远了,现在最大的敌人还是在南边,这些人都不解决,没有未来的。”
文曲无聊的打着哈欠,跟那些千金小姐们聊不来,但听男人讲政治也是无聊得不行。芷希看出文曲无趣,但女孩子喜欢的衣服水粉和社交,也不是她擅长的领域。聊工作是不是有点太有距离了,芷希头疼,论起社交,比云彻还有弱。
突然芷希想起来一件事,便问文曲:“文曲,你认不认识霍华德?”
文曲本来心不在焉地想着连廉贞的事,随口“嗯”了一声,马上反应过来,大叫“霍华德?那个霍华德?”
旁边两个正在聊海军建设有没有必要的两个人被文曲的叫声给打断了,都转头看着文曲,特别是云彻,他现在对姓“霍”都特别敏感。
“就是工坊的那个霍华德。”芷希微嗔,突然地大叫把自己也吓一跳。
“就是那个瘦瘦高高,头发偏白,一脸笑眯眯,总穿白大褂的男人?”芷希看向云彻,虽然见过一面,但印象并不深。
云彻点点头,“你认识吗?”
文曲白一眼云彻,“中州所有重要人员档案都在我脑袋里,怎么会不知道。”
重要?那个男人很重要。云彻瞬间找到了关键词句。
“这个男人简历乱七八糟的,当过鞋童,考过大学,成立过邪教组织,也建立过孤儿院。神神经经的一个人。”
“邪教?”云彻对他本来的定位是一个科学怪人。
“嗯,不知名的神,活人献祭,把小孩子装在罐子里,倒入石油烧,很血腥的。按他的说法是悲鸣,可以唤起神知,不过都失败了。后来神启之后还和天主教合作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教皇以亵渎神灵的名义驱逐,不过真实的原因可能是造神失败了。”文曲趴在桌上,小心翼翼的说。
“真神都没死绝,居然要去造神?”巨门都些诧异,在佛门呆的长,什么神经病都见到过,疯子村、御监里的疯子也见过不少,胆子这么大的神经病还真是少见。大报恩寺那位,泰山上的盘古,不会允许有人在神的身上做文章的。
“昊天都知道这些?”云彻关注的却是另一方面。
“我知道的哥哥自然知道。”文曲点点头。
巨门也闭嘴了,这事不好评价了。
云彻思绪急转,明知是个疯子,要么需要他的方面重于他的缺点,要么这份疯狂也是可以利用的部分,但他明白了一件事,这跟他的理想一定不相关,甚至背道而驰的。看起来等到中州统一之时,就是跟昊天对立的时候。
“哦,对了,跟着霍华德一起来的还有六个人。”文曲歪着脑袋说。
“昊天到底要做什么?”
“呵呵,这种事情他不会随便告诉我的。哥哥是个好人,这是我唯一能确定的事。世界总是要变化的,有些人接受,有些人抗拒,而哥哥只是那些想要促进世界变化的人而已。”文曲略带哀伤的看着手中没动过的啤酒道。
云彻有些不太适应这种状态的文曲,“你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们与人还是同一个物种么?”文曲低着眼睛淡淡地说:“人与贤人是不同的,我能在街边的百姓眼睛里看到敬畏与恐惧,我们成为了他们的统治者,如果继续下去,反应慢的贤人也会发现这一点,靠着天赋而非付出得到的地位,只会让人挥霍,对立会越来越大,那个时候即使国家统一了,社会能和平吗,我不知道哥哥未来要走哪一条路,但哥哥会阻止这样的未来出现。”
桌子上诡异的安静,即使巨门脸上也没有笑意。大家都意识到了,即使不自觉地举动,都包含着傲慢,云彻也不例外。压迫就意味着反抗,那时候的云彻,是应该以什么立场面对那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战争。
“文曲,请你帮一个忙。”云彻真诚地看着文曲的眼睛说道。
“嗯?”
“帮我盯着霍华德那帮人,不管多小的事。”
“可以,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个忙。”慧黠重新显露在文曲的眼睛上。
“什么?”云彻一头雾水,对面的芷希都有些看不下去云彻的木讷。
“不管廉贞以后去哪,我都要知道他的行踪。”文曲开出自己的价码。
“啊,你不是喜欢贪狼吗?”什么情况,自己都没听说过。
“我只在他面前喜欢贪狼。”
“可廉贞有老婆了。”云彻依然不理解。
“用你管,同意不同意就一句话。”看云彻的表现,文曲有些急了。
“行,吧。”云彻勉强同意了,还是世界重要,兄弟你保重啊,谁叫你对我说话那么冲。
文曲用手梳着胸前的头发,眼神温柔而坚定,看得云彻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