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惜公主和亲已是众所周知,只是更意料之外的事似乎也层出不穷。
宴席会上,南国公主廖雪舞突然开口,直率爽朗的性子让她不懂婉转含蓄为何物,张口点名便要嫁与晋王为妃,还拿出了南国皇帝的亲手写的求亲诏书。
而那位素来不好女色,这次出席更是一脸沉寂的晋王竟只是在微愕之后,淡淡的笑开,应了一句“荣幸之至。”
宴席会上瞬间炸了天!
练曦脚步虚浮的从雀暇宫回来,已有些撑不住,此刻听到这样的消息脑袋更是一团浆糊。
里面太多的权谋算计让她理不清思路,只是惊愕的睁大眼睛,下一瞬便软软的倒下去,还没有触到地面时,就陷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嗅着再清晰不过的冷香味道,练曦蓦地反转过身子环着男子的脖颈,骤然失声的痛喊道:
“瑾月,瑾月,我们回去好不好,回去好不好,我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去,我想回去了……”
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么多的权谋诡计交杂在一起,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为什么她以前活的那么没心没肺,一切却都是好好的,现在她小心翼翼的过着每一天,却什么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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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黑暗笼罩着一切。
情感,权谋,人性,亲情,友情,爱情……彼此纠缠,错落成结。
“谁准你先斩后奏!”
使臣驿站中,廖晗城一扫往日的温和,瞪着站在那里的廖雪舞,“这件事情,你哪来的胆子敢自作主张?”
“我没有,我有皇叔的诏书,就不是先斩后奏,自作主张。”站在那里的廖雪舞理直气壮,一双明眸带着不服起的倔劲。
“你可知道陌祁缙是什么人?你都知道些什么,就敢胡乱的把自己嫁出去?”廖晗城一脸怒火,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陌雀惜可以和亲,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以为陌雀惜和亲是为了什么?”对于自己妹子的没头脑,廖晗城已经是怒不可遏,又暗暗恼恨自己的后知后觉,她死活缠着他北漠,他只得她是爱玩的心性,竟也丝毫没有察觉。
“我当然知道,陌祁轩想要联合东陵嘛,我这样做不是更好,他与东陵和亲,我又做了北漠唯一的亲王王妃,这样一来也不至于孤立了我们南国不是!”
“你……”廖晗城眸光一滞,她说的虽偏离真正的真相,但就这样的说辞也不是她自己能想出来的,男子狐疑的打量着她:“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笃定的口吻,他确信廖雪舞背后有人牵导!这样想着,心下愈发迷惑起来,这丫头对****懵懂不觉,又怎么会突然这样强硬,还有备无患的事先讨了诏书……
“你什么时候跟陌祁缙扯上关系的?这些话也是他告诉你的?!”过分尖锐的语气,让廖雪舞脸色一白,不敢说实话,又不肯服软,上前一步,带着几分妥协撒娇的挽着廖晗城的胳膊,眸子里洋溢着青春少艾对美好爱情的期许和向往:
“哥,我是真的喜欢陌祁缙,我也相信他不会亏待我的!”
“喜欢?”廖晗城有些嗤之以鼻,“你知道何为喜欢?”连他都不懂,她一个小丫头如此明白?
“就像哥哥对北漠练曦一样,当初你听说练家出事,那么着急,还特意跑了一趟北漠,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喜欢北漠练曦的吧,只是因为她现在嫁人了,才不说的对不对!”女子眸子闪着精光,一番话却让廖晗城接不上,眸子暗邃下去。
他确实对北漠练曦有好感,那是他见过的最灵动而具慧心的女子。只是那种感觉在他还没有辨别出是喜欢还是仅仅只是好感的时候,就让他自己拔掉了,他廖晗城不会抓着他得不到的东西不放,他向来无往不利,不是因为他不会失败,而是因为知道了注定要以失败为结局的事情,他从不出手!
麒玄殿中,同样风云暗涌。
陌祁轩高高在上,却不得不认真的打量着站在下面的男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上多了那么多他看不透的情绪,他左右逢源的性子是他为不屑,也最为倚重的,如今却半点找不着踪迹,这种感觉很不好!
非常不好!
“祁缙也是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是皇兄给忽略了。”久久之后,陌祁轩嘴角含笑的开口,眼睛却深邃似海。
“皇兄言重了,原是祁缙的错。”男子一如往昔的卑躬屈膝,陌祁轩却总觉得隐隐有什么不同了。
陌祁轩幽深的盯着他,突然有些恍悟。是了!那双眼睛不一样了,以往谄媚的笑意变得薄冷而高远,像极了一望无际的宽漠燎原,什么都没有的空寂。
“晋王果真喜欢上了南国的公主?”
“公主美貌婀娜,能娶她为妃,是臣弟的福气。”晋王波澜不惊的搭着官腔。
“朕可没有应许你们的婚事?!”陌祁轩眸光倏地阴鸷下去,眼前的人说话口吻,像极了某人,令他厌恶。
“一切听凭皇兄做主。”晋王依旧不动声色,无悲无喜,抬眸扫了一眼主位上的人已没有半分耐心,低眉顺目的说道:
“夜色深了,臣弟先告退。”说完便自顾的转身退出去,留下一室空寂,陌祁轩缓缓起身,敛着所有的情绪就看到派去珞岑殿的内侍急切的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