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听说你这几天把生意上的事却转出去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凤岭阁的生意牵涉甚广,各行各业都有涉及,明面上的主子是她,实际上却是瑾月一手在管理,只是听博总管转来的意思,瑾月好像有退下去的意思。
“姑姑。”谈及此,瑾月脸色沉静着唤了她一声,再抬眸,已是深意暗藏:“我以风瑾月的身份活了十几年,虽然自在,但有些事情,终有所了,才算得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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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岭走后,瑾月又埋头卷宗,一连几个月下来,凤岭阁耽搁了太多的事情没有处理,他必须要先处理完,只能专心处理北漠那边的事情。
待他再抬起头时,门外已是铺了一地的金黄,手边还有半叠的卷宗没看,微沉眸,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向主卧阁室。
看到坐在那里目光迟楞的女子,瑾月才彻底明白姑姑为什么要来说那一番话了,眼前的女子确实不对劲,而他这两天一直处理事情,竟然把她忽略的彻底。
伸手一捞将女子禁锢在怀中,感觉到她手脚冰凉,瑾月眉头一蹙,知道她在不安。
怀中的女子是不甘冷寂的主儿,可是小事情上吵吵闹闹,胡搅蛮缠,真正有事的时候,却像鸵鸟一样自己躲起来。他们认识不过半年,真正相处也不过一个月,他却在很用心的了解她。
突然陷入温暖的怀抱,练曦惊愕的抬眸看他。
“在想什么?”清冽如泉的声音响起。
“……没想什么。”练曦收回视线不看他,低低的回应。
“我跟你说过有什么就说,不要压在心上。”瑾月抬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不容躲避的一针见血。练家遭遇一事给她留下不少阴影,少了以前的那份肆无忌惮,遇到事情就会格外小心谨慎,战战兢兢。
那双过分透彻的眼睛让她避无可避,练曦忍不住把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身子往他怀里蹭了蹭,汲取他的体温:
“瑾月,陌祁轩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突然起来的一句话,却让瑾月的身子蓦地僵住,低下头看着女子的头顶,眸底多了一丝惊异和难以置信:“你怎么会知道?!”
那件事他瞒的密不透风,具体内情也是昨天凌崖回来禀告他才知道的,她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练曦闷在他怀中不出声,淡淡的伤郁从她周身弥散开来,瑾月抬手拉开她,声音低沉而清冷:
“雀惜和亲东陵,是她自己请的旨,具体内情要……”
“……什么?”女子蓦地抬头,眸底一片意料之外的惊愕。
这样的神情……瑾月眸子一紧:“你不知道?!你诓我?”
“是。”练曦果断的承认:“你一连几天守着我,那天下山也奇怪的很,於辛凌崖几天不见踪影,回来了也避着我不见;我猜你一定是有事情不想让我知道!”
心细如发……瑾月无力的叹息:“你若糊涂点,一定比现在快乐的多。”
女子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的追问:“瑾月,雀惜为什么要跟东陵和亲,要嫁给谁,为什么?”
瑾月神色一敛,沉吟着握住女子冰冷的指尖,淡然道:“练曦,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其中关联甚广,我真的不希望你牵连进去,雀惜与你感情甚笃,你可以做你想为她做的,只是其他的交给我可以么!”
“瑾月……我想回一趟北漠。”定定的看着男子的眼睛,练曦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无论她与北漠,与陌祁轩有怎样的纠葛,雀惜都是她的好姐妹,她没办法袖手旁观。
“如果我没猜错,陌祁轩很快会下旨让你回去,所以你不用着急。”瑾月声音宁静如水,眼神却深邃如浩瀚无际的大海。
“难道是因为我……”
“不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瑾月厉声打断,眼神里多了一抹严肃:“练曦,人生在世没有谁可以连累到谁,所谓拖累也不过是自己和旁人一个推脱的借口罢了。若是真心便无拖累,若无真心,对方的遭遇又与你何干,你又何苦自寻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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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月所料半分不差,自他们交谈不过三天,北漠的指令下达,诏北漠郡主回北漠,作陪雀惜公主嫁使。
十一月冬,瑾月练曦一行踏上了回北漠的归途。
来接他们的是御林军总统勐忝,身后跟着一队御林军,瑾月和练曦坐在马车里,如押解犯人般,浩浩荡荡的往锦都方向而去。
勐忝是陌祁轩一手提拔起来的,常年静候左右,对他更是忠心不二,主仆情谊中更有一份知遇之恩;偶尔扫向马车,脸色阴沉,车中的女子在皇帝心中是何等地位,他再清楚不过,一想到这段时间皇宫里的状况,他就再没有好脸色。
反观马车里,却是一片温情浓郁,瑾月一反常态的逗着怀中的女子,两人耳鬓厮磨,情意氤氲,倒像极了新婚小夫妻的踏青游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