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瑾月牵着练曦往回走,山路曲环,练曦本以为要走好久,却不想不到半个时辰就绕到了后山。
这里的景致看着眼熟!
练曦微沉眸,便记起来前面就是向轩阁后面的那片竹林,这么说他们一整天还是在麒麟山上?
“瑾月,凌崖和於辛去哪里了,怎么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们了?”练曦敛眸一转,抬头看着瑾月,咧着笑容面色如常的问。
“他们过几天就回来。”
“喔~~”
……
晚膳是和凤岭夫人一起用的,一早就知道公子带着少夫人下山去玩,庄子里的人都好整以暇的准备听八卦。所以在瑾月用完晚膳自觉退场后,一群没规矩的好事者瞬间就围了上来,一双双锃亮的眼睛盯着练曦。
“少夫人!少夫人!公子都带您去哪些地方了?”
“你们都玩了什么啊?”
……
“啊~~,什么?”练曦被压在肩头的手惊住,这才回过神来。
家仆侍女有些疑惑,凝眸看着眼前明显不在状态的女子,凤岭夫人眼眸一动,商场练就的老练和察言观色,顿时就感觉出不对劲,上前一步:
“练曦怎么了?玩的不开心?还是瑾月欺负你了?”她可是极宠这个侄媳妇的,要是是那小子做事不分轻重得罪了她的宝贝侄媳妇,她绝不手软。
“没……没有!”凤岭那架势像是只要她点个头,她就马上冲过去把罪魁祸首抡上十回八回一样,练曦急忙摆手辩驳,心头又为凤岭的维护而升起一抹暖意,拉着凤岭的袖口爱娇的得意道:
“姑姑,只要不动手,瑾月是斗不过我的!”
这话倒是事实,凤岭捏着她秀气的鼻子放下心来,四周的人也一阵哄笑。
闹着玩了一会儿,大家伙就四处散去,凤岭叮嘱练曦早点回去休息,心中虽有疑问,却还是暗暗压下。
只是接下来的两天,那位恍惚过一次的女子,愈发恍惚起来,性子也一下子收敛了许多,不是坐在那儿出神,就是站在那儿发呆。
毕月阁。
瑾月坐在书桌前伸手取过卷宗阅读,刚打开的卷宗,就看到自家姑姑走了进来。
“瑾月,我今日见到铁树开花了,你说稀不稀奇?”凤岭笑谑着,走进去主动的在一旁矮桌便落座。
这里是瑾月单独的书阁,以往只有他面前的那一桌檀木楠桌,这方矮桌是练曦有一日住进来后特意为她添置的。
他的姑姑本性为何,简直和某人不遑多让,瑾月以前还有些受不住,如今对付她这种“小巫”倒是绰绰有余,自顾的翻着卷宗,头也不抬:
“铁树喜欢温暖潮湿的气候,不耐寒冷,在涵江一带,它每年都开花,并不稀奇。”
避重就轻是眼前男子最擅长的把戏。凤岭轻笑一声,把玩着自己的朱砂豆蔻的指尖,“就算铁树开花不稀奇,瑾月公子不长心算不算稀奇事儿呢!”
少有的阴阳怪气。瑾月一阵无奈,目光从卷宗里抬起来,叹了口气,语气里难得的戏谑:“瑾月做了何事惹姑姑不快了?!”
“不是我!”凤岭有些恨铁不成钢,瑾月什么都好,只是这份淡薄的性子,太不温柔。她自定义的认为宝贝侄媳妇心情不好,一定是眼前这事不关己的家伙惹得。
“练曦?”这下瑾月明白了,她与练曦的感情恐怕都要赶上跟他的了,为练曦打抱不平完全正常,只是他又不明白了:“她怎么了?”
凤岭看着他站起身走过去,凉凉的抱胸,口气不冷不热,难得正经:“瑾月,感情的事不同于其他,不是计算好,准备好就可以以策万全的,练曦那丫头虽然爱闹,心里却是极聪慧的人,七窍玲珑。你竟娶了她,就该好好待她才是……”
瑾月沉默,宁静的坐在那里,清贵绝尘的脸上挂着一贯的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自信笑容:“姑姑觉得,我待练曦不好?!”
“我没这么说。”凤岭心底暗悱,瑾月对练曦的宠溺她也是看在眼里的,“我只是想说真正守护一个人,不只是守护她的人而已,最重要的是心!你自小深受其伤,只是比任何人都明白。”
瑾月眸光掠过深意:“瑾月知道。”
凤岭点点头,他明白就好,一个人淡薄成性惯了,对什么都会少了一份真心,只是这世间唯有真心才能换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