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韩倩玉就到雪水阁,来找古寒星。
原来,透过胡雪珊传话,古寒星探视阮芷兰的请求,获得颜守静同意。颜守静让韩倩玉来带古寒星进莲花净地,去探视阮芷兰。
两人相见,古寒星见韩倩玉一样优雅如故,只是颦眉蹙额,面带沉重忧色。
韩倩玉道:「公子不远千里而来,欢迎之至。」
古寒星道:「好久不见,小姐别来无恙?」
韩倩玉道:「我还好,只是兰妹生病了,我们很担心她。」
古寒星道:「兰妹的病似乎很严重。」
韩倩玉道:「兰妹生病已有二个多月了。刚开始,她只是厌食,吃得很少,身体越来越瘦,结果瘦过头,瘦骨嶙峋成了纸片人。前不久,她受了风寒,身体又更弱了。我们神鼎教的大夫一直看不好,竟说兰妹时日无多。我们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我竟也毫无办法。」说到这里,韩倩玉感到一阵难过,再也忍不住,泪水整个溃堤而出。
古寒星道:「能请妳带我去探视她吗?」
韩倩玉道:「事实上,我今天来这里,就是要带你去探视兰妹。不过,兰妹她不知道你来了,而且她不会希望你见到她现在的样子,死都不肯,我了解她。」
古寒星道:「她的确会介意这个。为尊重她,那我就不进她房间内探视,只在房间外探视。她在房间内,我在房间外,就像在当日我们在松林镇的小屋那样,我不会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韩倩玉道:「这办法好,能这样安排就没问题。不然,她知道你来了,她将更难过,因为她碍于自己现在的病态而羞于见你。」
古寒星道:「此番前去,我自己一个人去没用。我找了一位大夫,跟我一同前去。」
韩倩玉奇道:「那来的大夫?」
古寒星道:「我们特使团中有一大夫,他随行而来,我特地请他出诊看病。」
阮芷兰病重之事,古寒星已向秦海清提起,并特别请求,拜托秦海清出马救治。秦海清慨然应允,将去看诊。
韩倩玉喜道:「大夫才有医疗办法,换个大夫看,兰妹的病或许能被治好。」
随后,韩倩玉带古寒星、秦海清来到莲花净地的一处幽静屋舍。此处乃阮芷兰的住所,称幽兰小居。
这时,颜守静及杨琴凡、胡雪珊、上官雁等莲花堂众女,也在这幽兰小居内。
古寒星见到她们,与她们见礼打招呼,并且介绍了秦海清。
不久,秦海清就被请入阮芷兰房间内看诊。房间内,阮芷兰躺在病榻上,病容消瘦,气息孱弱。
韩倩玉向阮芷兰道:「兰妹!我们找到另一个大夫来看妳的病。」
阮芷兰眼睁一线,她没力气说话,只微微点了点头。
韩倩玉道:「大夫就在旁边,现在就让大夫来帮妳诊治。」
旋即,秦海清替阮芷兰把脉诊断,掌握到脉象之后,继而望诊,再而问诊,如此反复查证,最后才出诊断报告书:「患者脾胃偏虚兼有表证,在寒凝热结下,致使食滞不化,先不欲食或恶食,后阻滞气机而积聚成严重病症。去积聚、治伤食、消郁结,以汤药为主,针灸为辅,调理需时,不能一蹴可几。」
莲花堂众女,忧心阮芷兰之病久矣。她们看到诊断报告书,莫不欣喜万分,喜形于色。神鼎教的大夫皆束手无策,秦海清是外来大夫,医术或许有过人之处。她们如溺水之人抓到浮板,觉得她们家的兰妹有救了。
秦海清随后开出一张药方,请求备药。秦海清要求汤药只取头煎,不二煎,而且每三个时辰得用药一次,日夜不停,以维持药剂在病人血液内的浓度。所以准备的药材量要足才够用。
颜守静拿到这张到药方,她道:「我们将尽快把这药单上的药材找齐,把药材量备足够。」
随后,颜守静及杨琴凡、胡雪珊、上官雁等分配任务,然后出动去张罗药材。韩倩玉则留下来,协助秦海清,对阮芷兰进行针炙治疗。
下午,杨琴凡、胡雪珊、上官雁把张罗到的药材带回来。古寒星于是与她们一起煎药。傍晚时分,阮芷兰已接受完秦海清一轮的针灸治疗,这时第一壶药也煎好了,于是送上来给阮芷兰服用。
阮芷兰刚开始只是得了厌食症而已,只是其厌食症长期下来,造成身体机能改变,以及不良合并症出现。若没得医治,必然体弱衰竭而亡。
秦海清以针灸及汤药,双管齐下,为阮芷兰扶正祛邪,拨乱返正,修复治疗。
这一天,忙到深更,秦海清、古寒星才被送回雪水阁。
次日早上,秦海清、古寒星再被莲花堂请去,持续给阮芷兰治疗。
下午,古寒星、秦海清、贺熙华才再一起去独立峰,探视贺云生。
秦海清再度帮贺云生用针及施灸治疗,这是第三次了。动气捻针法发挥意想不到的功效,奇妙的事情因而发生了,贺云生受损的经脉受刺激居然开始自愈修补。贺云生惊讶地发现以前无法行气的经脉,现在已慢慢能通,令他振奋不已。
根据秦海清的估计,打通所有经脉后,贺云生纵使不能恢复到以前的巅峰状态,至少也可恢复八成功力,相较于他现在只具有二成功力,疗效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神人级的人物秦海清,在神鼎教停留期间,以其神乎其技的医术,不但帮贺云生治旧伤,也替阮芷兰治病,如此一直持续到特使团任务终了。贺云生因而逐渐恢复了功力,而阮芷兰也因而捡回了一条命。
阮芷兰连日受秦海清诊治,她的病已逐渐康复中。她在最虚弱的时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天幸可怜,她被救回来了。
这天,阮芷兰犹躺在病榻上,但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韩倩玉向她道:「有一个人来我们神鼎教,括起一阵旋风。」
阮芷兰问道:「谁?」
韩倩玉卖个关子,她道:「你猜猜看他是谁?」
阮芷兰央求道:「没头没脑的我怎么猜得出来,能给我一个提示吗?」
韩倩玉提示道:「那个人曾经把我们神鼎教搞得天翻地覆。」
阮芷兰喃喃地道:「我知道有一个人,但不可能是他。」
韩倩玉笑嘻嘻地道:「说说看他是谁?或许被妳猜中。」
阮芷兰猜说道:「不会是古寒星吧!」
韩倩玉点点头道:「正是他。」
阮芷兰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我们神鼎教不可能放过他的。」
韩倩玉道:「古寒星这次代表东海剑派,出使本教来谈和,括起旋风,投下震撼弹。教主奉其为贵宾,处处优渥待之,不但将其除罪,甚至准许探视贺云生前辈。」
阮芷兰叹道:「真是他,他来了。只是他不知我病了这许久。」
韩倩玉言道:「他知道。」
阮芷兰明眸放光,她道:「他怎么会知道?」
韩倩玉道:「我们跟他讲的。」
阮芷兰急问道:「那他有说什么吗?」
韩倩玉道:「他跟师父请求,让他来探视妳。」
阮芷兰凄然道:「我这样子怎能让他看见。」
韩倩玉道:「我跟他说,妳此刻羞于见人,不方便给人探视。」
阮芷兰庆幸道:「还是师姐了解我,没让他来探视。」
韩倩玉道:「事实上,他还是来了这幽兰小居。不过,他没进房来,他只在房外。妳没允肯,他不敢进房来。」
阮芷兰想起自己病入膏肓之绝望悲感,与古寒星对其深情呵护之伤感,她因此感慨万千,痛哭失声,哀哀切切,泪湿枕被犹不能止。
韩倩玉道:「古寒星此刻就在外面,妳要跟他说说话吗?」
阮芷兰惊道:「什么?他就在外面?而我这样子又还不能见人,我该怎么办呢?」
韩倩玉道:「古寒星每次都跟着秦大夫来,但他都在外面,没进来过。再过不久,他跟秦大夫就要一起回去了,难道妳不想跟他说两句话。」
阮芷兰不解道:「你说秦大夫要跟他一起离开?」
韩倩玉一拍大腿道:「我都还没告诉妳,秦大夫是古寒星他们的大夫。古寒星帮忙找了一个大夫来治妳,那大夫就是秦大夫。」
阮芷兰喃喃地道:「一切竟都是缘于他,而我却都不知道。」
阮芷兰想念古寒星,他激动地提高音量道:「古寒星你在外面吗?」
古寒星闻声,高呼道:「嘿!我在外面。小姐妳好了吗?我可以进去看妳了吗?」
阮芷兰歉然道:「我现在这样子还不能见人,请你原谅我不能让你进来。」
古寒星道:「那好!等妳想让我进去看妳的时候我才进去。」
阮芷兰很感激古寒星的体贴,从头到尾这样顾及她、维护她、尊重她。她眼眸含泪,由衷感激道:「谢谢你来探视,谢谢你没进房来,谢谢你带秦大夫来医治我,谢谢你这么陪我说话,就像在松林镇外的小屋那样。」
古寒星道:「妳还记得吗?在松林镇外的小屋,我曾经许承诺过妳,有危难时,我就会现身帮助妳们。这次,妳有危难,我就来了。」
阮芷兰道:「我以为离开了松林镇外的小屋,我就永远告别那一切了。想不到我在这幽兰小居,还能重现松林镇外的小屋的感觉。」
古寒星道:「再过几天,我来神鼎教的任务完成,我就得回去了。我怕我回去之后,妳旧病复发,我不在妳身边,无法照顾到妳。」
阮芷兰道:「经历这次,我会顾好自己身体的,你放心。」
古寒星道:「听妳这么说,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