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儿请求秦海清继续留下来,治好珠儿的病,以及珠儿他爹的病。
秦海清慷慨应允。
珠儿罹患贫血病,已由秦海清开药给予治疗,但不知珠儿的病是否已经痊愈。
这天,秦海清、薛悦芸、薛宝儿一起来到喜悦别庄,故地重游,顺便要看珠儿的病好了没。
珠儿乍然见到秦海清、薛悦芸、薛宝儿等人,她欢喜迎上,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向主子们磕头见礼。
薛悦芸扶珠儿起身,同时道:「珠儿!妳的病好了没?如果还没好,趁秦大夫来,就再跟秦大夫说说。」
珠儿道:「自从秦大夫给我看过后,我自己熬药喝。芸小姐您又让赵妈,给我天天吃秦大夫指示的食物。自那之后,我感觉身体一天好过一天,再也不会莫名其妙地晕倒了。我的病能好,全是小姐与秦大夫所赐,奴婢感激不尽,愿终生做牛做马,报答小姐与秦大夫的大恩大德。」
薛宝儿高兴道:「珠儿的病也给治好了,我看天下没有秦大夫治不好的病。」
薛悦芸道:「珠儿!妳爹中风还好吗?秦大夫说要去帮妳爹看看,妳爹的病或许能治。」
珠儿惶恐道:「我们家怎么可以再劳烦秦大夫呢?奴婢的病给秦大夫看好了,这是奴婢不敢企盼的福泽。大夫的大恩大德,奴婢终生做牛做马犹不能图报,那能再无端接受大夫的恩惠。我们穷苦人家,没好受的也得忍着,这是我们一生的命。奴婢在富贵海堂山庄,能替老爷小姐做事,已经心满意足了,真的不敢奢望贪求。」
薛悦芸道:「秦大夫行医救人,这是他乐行之事。宝儿为秦大夫所救,我哥酬以千金,他辞却不收。我因此知道世间真有悬壶济世的传奇大夫,那就是秦大夫。秦大夫已经救人无数了,珠儿你爹只怕无缘得见秦大夫,既有缘何必愁无以图报。秦大夫是天之医巡者,行医救世不求回报的。」
薛悦芸彷佛是秦海清的代言人,说的尽是她对秦海清这个人的认知与观感。
秦海清微微一笑,无法推却或多说什么。天之医巡者这个称号是薛悦芸封的,他坦然受之,很是喜欢。
翌日,秦海清要去珠儿家,替珠儿他爹就诊。虽说让珠儿他爹来富贵海堂山庄就诊即可,然而秦海清喜欢出巡看诊。
薛宝儿吵着要跟着去。
秦海清面有难色,他以笔书道:「妳爹答应了,我就带妳去。」
即便秦海清如是说了,薛宝儿不知难而退,她真的跑去问她爹。
薛贵海道:「人家秦大夫是去做事,妳小孩子家跟去做什么?不行!况且妳的伤刚好,怎可到处乱跑,再有个什么差错,妳娘哭都没眼泪,所以不许妳任性,给我好好在家里待着。」
薛宝儿涕泪纵横,她以眼泪攻势道:「我想去不是因为就是我想去,而是昨天我看见珠儿含泪期待的眼神与无限感激的模样,我因而深感秦大夫的伟大而深受感动。不知为什么,跟着秦大夫,我一直能有很多以前感受不到的感觉,我因而觉得自己长大很多。这是为什么我要跟秦大夫一起去的原因,请爹爹能理解。」
想不到薛宝儿能说出这样的话,这小女孩有些变了,或许是她经历过生死关头,对生命的看法有些不同了。
薛贵海考虑了一下,最后他同意道:「好吧!我派万大管家还有几个护院武师陪着你们去。妳要乖乖的,莫给秦大夫添麻烦。」
薛悦芸在一旁急言道:「我也要去。」
薛贵海问道:「妳是因何也要跟去?」
薛悦芸煞有介事地道:「我帮秦大夫传译沟通。」
薛贵海笑道:「那好吧!妳们好好帮秦大夫,不要给秦大夫添乱子。」
于是,秦海清带着薛悦芸、薛宝儿,由万大管家与几个护院武师陪着,前往珠儿家。
珠儿的老家是一破败的茅屋,环堵萧然,清贫困苦之态不言而喻。当那么大的阵仗人马到达珠儿的老家时,珠儿的家人俱惊惶不定。贫穷人家最怕得罪了权贵,他们深怕珠儿在外犯了什么过错。待珠儿向其家人言明一切,珠儿她娘与弟妹知情后释怀,连忙上前来欢迎与见礼。尤其知道珠儿东家的两小姐也前来造访,珠儿她娘诚惶诚恐地招待客人,深怕招待不周。
秦海清对珠儿中风的父亲做了详细的诊断。他在诊断书写道:「病人口眼歪斜,语不能言,左侧肢体麻木,活动失灵,舌暗、苔白、脉沉细,诊为中风后遗症,证属气虚血瘀,脉络瘀阻。针灸经络左以汉药及复建治疗,可改善后遗症状,甚至痊愈都有可能。」
薛悦芸传译诊断书内容给珠儿家人知道,珠儿家人俱为此欣喜不已。
珠儿她娘道:「之前我们请过大夫来看过,珠儿的爹也吃过大夫给的药,可是始终看不好。请大夫和买药把家里的钱全用光了,没钱请大夫和买药,珠儿的爹也只能这样耗着,我们不是不认命,因为实在也没其它办法了。」
薛悦芸道:「这次是我们请秦大夫出马来这里看病的,大婶就不用愁钱的问题。秦大夫所需要的用药,我们山庄负责来提供,我们派人或让珠儿送过来都可以。」
听到这话,珠儿与她娘千谢万谢,感恩不已。
薛悦芸兴奋莫明,明眸放光。秦海清看她一眼,她立即心有灵犀地道:「秦大夫要用针施灸,帮珠儿的爹做治疗了。你们且到外面等候,让大夫能专心治病。」
有人代言真好,薛悦芸的话语正是秦海清要的。
一切都处理完毕,秦海清以笔书道:「几天后再来看治疗结果,今日事毕,下次再来。」
临行前,珠儿之父咿呀发出声响,并奋力挣扎要起身,他泪流满面,心怀感恩之意却不知如何表达,众人看了皆知其意而深受感动。
回程上,薛宝儿道:「还好我坚持要来,我怎能错过了这些好事呢?看到珠儿她们家那么可怜,我的眼圈儿都红了。回去我一定要把这事跟我爹爹还有我娘讲,我们家很好,我很幸福。」
薛悦芸也感受到过去未有之幸福,连她自己也无法相信,认识秦海清能采撷到这许多的丰盈。
这一天早上,薛贵海特地来找秦海清。薛贵海嗫嚅道:「秦大夫医术精湛已无庸置疑。我有一事想求助秦大夫,这件事又有点难以启齿,秦大夫知道之后切勿取笑,这样我才敢讲。」
秦海清无法预猜薛贵海所言会是何事,他以笔书道:「医生将为病人保守病历隐私,如此病人方能坦然不忌于医。」
薛贵海闻言放心,他道:「听秦大夫这么讲,我就无忌无讳。是这样子的,我跟我夫人生下宝儿之后,就想再生个儿子,好继承我们薛家的香火。怎知,宝儿都已经十岁了,我夫人却没有再孕。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秦大夫能帮我诊断诊断吗?」
秦海清以笔书道:「这类问题,男女都有可能造成,所以男女都需要检查。」
薛贵海道:「那请秦大夫先帮我检查看看,之后再找时间,请你也帮我夫人检查看看。」
秦海清帮薛贵海诊断完,他以笔书道:「男性中年之后,生育能力难免有些减退,我给你开几帖药滋补一下。另外药补不如食补,建议多食羊肉、牛肉,及海鲜类的蚝、虾、蟹等,可以壮阳。」
薛贵海闻此大喜,如获至宝。
之后不久,薛贵海跑去跟他夫人程月欣吹嘘道:「秦大夫给他健康检查,又建议他养生之道,他自己受益良多。如此神医,请都请不到,有病没病都该给秦大夫看一下,是以敦请夫人也给秦大夫健康检查一下,有益无坏。」
人都有怕就医的忌讳,秦海清深受信任,程月欣也就坦然接受,请了秦海清去帮其健康检查。
当秦海清帮程月欣检查完,他以笔书道:「夫人无病,只是经期不顺需要调理一下。除了以汉药正常调理外,另外,平常切忌不要吃寒凉生冷食物,像橘子、西瓜、椰子与受冰至凉之物。至于经期不顺所引发的经痛或不舒服感,得藉用针灸之术来除症。」
事实上,程月欣正是因为经期不顺造成后期之不孕。她的经期不顺从年轻就开始了,间有治疗,但时好时坏。秦海清这次给予针灸治疗,可望给予比较彻底的治疗。其独门秘术动气捻针法,能让所有影响因素拨乱反正。
秦海清给予程月欣动气捻针治疗之后,程月欣的身体最是知道受到良好治疗的好处,她心底感激,暗自有些盘算,要回报秦海清。
这天,秦海清又来给予程月欣动气捻针治疗。治疗完后,程月欣特别说道:「我们家悦芸前些日子跟我说,她想跟秦大夫学手语,但是她又怕秦大夫随时会走。我知道秦大夫来自太原,终将回归故里。但是,我在想,能否请秦大夫在金华待个一年半载?我们薛家想出钱开医馆,请秦大夫留在金华这里义诊救世。倘若此事能成,这将是金华人莫大的荣幸与恩赐。」
秦海清以笔书道:「夫人的提议很有意义,我将考虑。」
程月欣甚感欣慰,她补充道:「我的意见其实是我家老爷的想法,我只是藉这个机会提了出来。老爷你说是不是?」
薛贵海在旁点头称是。他道:「我家妹子也算是金华的大美人,上门提亲的人都不知有几千几百。只是我家妹子不喜纨绔子弟,偏偏上门提亲的又多是这类的人,所以至今还寻不到一门好亲事。我爹娘已去世,虽说长兄如父,对于她的婚事我只能急,也无法逼她嫁不喜欢的人。秦大夫人才出众,虽然与我家妹子认识不久,不过我看她挺喜欢跟你在一起的,你们好好交往,我们乐而盼之。」
薛贵海与程月欣夫妇俩,对秦海清与薛悦芸俩的搓合期待可谓用心良苦。秦海清不是呆子焉能不知不晓。秦海清是哑巴,成长过程中受尽冷眼歧视,他因此潜藏保留自己的感情,他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获得真正的感情,他寄情于武功与医术的钻研,忘了自己将情归何处。
另一天,秦海清、薛悦芸、薛宝儿,在万大总管及一些武师的陪同下,二度造访珠儿的老家。众人惊讶地发现,珠儿他爹居然好了一半。
秦海清的动气捻针法非同小可,当秦海清一行人第三度去珠儿的老家就诊时,众人又再一次跌破眼镜,珠儿他爹居然口眼不再歪斜,话也能讲了,瘫痪之处已能动,只是还不能行走自如而已。
珠儿他爹要完全康复已不是不可能的事,珠儿一家人为此实在是感恩到不知如何是好的地步。
大家都替珠儿一家人感到高兴。薛悦芸当然也是,只是她另有心事。要是珠儿他爹这么快就被治好,那秦海清因何能再久留呢?为此她反而愁了起来。
终于,薛悦芸鼓起了勇气,说要跟秦海清学手语。薛悦芸道:「跟在你身边做事,我不懂手语怎么可以,所以请你教我手语。在我还没完全学会手语之前,你不许离开,我可不想半途而废。」
秦海清以笔书道:「很抱歉!我不能久待这里,再过不久我就得离开了。」
闻言,薛悦芸整个心都碎了。她心伤不已,含泪在眶,不解地问秦海清:「这是为什么呢?」
秦海清以笔书道:「在妳之前,我已经跟另一人我有约定。那人妳也认识,就是古寒星。他是我新收的徒弟,我与他约定要一起回太原。等他拜访完东海剑派,来这里找我时,我便得离开这里。」
薛悦芸明眸眨了眨,讶然道:「没听过你收古寒星当徒弟的事,他要跟你学医术是不是?」
秦海清以笔书道:「不是医术,而是武术。我们门派传人很少,而延续传承是我这掌门人的重责大任之一。」
薛悦芸问道:「请问你们是武林的那个门派?」
秦海清以笔书道:「剑界圣地!」
薛悦芸明眸瞪大,嘴巴张大合不拢,舌头伸出缩不回来。她难以置信又不能不信地道:「我的天啊!古寒星是剑界圣地的传人,而你不但也是剑界圣地的传人,而且还是剑界圣地的掌门。我听说剑界圣地的传人很少,想不到你们两个是剑界圣地的传人,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秦海清以笔书道:「我们不想张扬自己的师门身份,妳知道后也请莫要张扬才好。」
知道这个秘密,薛悦芸她对秦海清有了新层次的认识。她坚定地道:「我想跟你学手语,即使你徒弟来了,你们要一起离开也没关系。我能学一天算一天,你能教我吗?」
秦海清深深地动容了,他点了点头,因为他难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