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林大会会场上,人声杂沓,热闹喧嚣。
突然,一声大锣响,提醒大家注意。
锣响后,富贵海堂山庄庄主薛贵海步入场中,他朗声道:「各位武林先进朋友们!大家请注意!请就坐并且肃静。我现在正式宣布,中原武林大会开始。首先,我们有请大会主席致词。」
在一片鼓掌声中,洛河剑派的掌门鲁道明登场。他朗声道:「各位武林先进!各位武林同道!大家好!我鲁某在此代表大会,欢迎各门派与会的代表们。今天,我很高兴有这么多门派及武林名宿莅临指导。我们洛河剑派发起这场武林大会,目的有三,一是要为武林公义出声,二是要促成武林正义结盟,三则是为促进中原武术交流。」
鲁道明所揭橥的这三项大会议题,在武林帖上已有陈述,只不知有何乾坤?有门派大举与会如洛河剑派、峨嵋派、丐帮、极乐形意门及魁夜星花岛等,而少林派、武当派、东海剑派等门派只来少数代表,剑界圣地这门派则不见有人来,可见热中程度不一。
鲁道明继续说道:「各位武林同道!为什么我们要举办武林大会?为什么我们要找各位来与会呢?因为,我们越来越不安地发现,中原武林即将进入到一种暴烈的状态。假如维护这个健康秩序的最后一道力量崩解,其后果是极度凶险。我们从几件武林大案来看,该秩序底线已经被击穿,侠义之道已被严重挑战。」
鲁道明开始说明第一件武林大案,他道:「十年前,神鼎教倾巢而出,大举入侵东海剑派,双方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战。这件事情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可以说道消魔长的开始,这是我要请大家关切的第一件武林大案。」
鲁道明继续说明第二件武林大案,他道:「第二件我要请大家关切的武林大案,是发生在三年前。三年前,神鼎教的一个护法级人物叫史青龙,在湖北莫烟里,奸污民妇王静芝,又杀害其丈夫及孩子。虽然,犯徒史青龙之后被我们洛河剑派的人逮获,并移送官府法办。岂料,黑色王朝的人阴谋蓄凶,居然自大牢劫走死囚史青龙。逃狱后的史青龙不但成了亡命之徒,更在黑色王朝的黑心包庇下,进行了一连串的恐怖报复行动。结果,王静芝惨遭二次伤害,被史青龙虐杀致死。更甚者,治史青龙罪的衙门,上上下下百余人全遭史青龙毒手杀害,无一幸免。贼人史青龙的恶行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可是他目前仍在黑色王朝的包庇下,逍遥法外。各位!你们说这件事该如何收场?」
这件事一揭发,便有人怒不可遏,大声叫道:「狗贼史青龙在那?让我去宰了他。」这人虽粗语直言,不过大体上代表着多数人的意向。
鲁道明继续说明第三件武林大案,他道:「第三件武林大案,是发生在二年前。二年前,黑色王朝使用美男计,诱骗峨嵋派女弟子沈芝蓉背叛师门,令叛出师门的沈芝蓉投效到黑色王朝旗下。峨嵋派为处理这事,掌门忏仪与戒仪、律仪等三位师太,赴黑色王朝要人。黑色王朝非但不交人,反而以蔑视厌烦之语讥嘲,逼得三位师太动手与黑色王朝周旋。结果,戒仪与律仪两位师太双双阵亡,而忏仪师太则身受重伤。忏仪师太在受重伤后仍拼最后一口气,将戒仪、律仪两位师太的遗体带回峨嵋山,随后忏仪师太也因伤重而饮恨归天。老夫在知道这件事后,也曾亲赴峨嵋山吊唁三位师太。一代名师名宿就此陨殁,令人不胜嘘唏。」
鲁道明语毕,场中立即一片哗然,挞伐之声四起。在场的峨嵋派门人,听到鲁道明在大会上提及此事,不禁悲从中来,脆弱者当场痛哭失声。众人有感于斯而倍感同情,显然又有一笔账要算在黑色王朝的头上。
鲁道明继续说明第四件武林大案,他道:「接下来我要说明的最后一件武林大案,是发生在一年前。一年前,黑色王朝重金挖角丐帮弟子胡立为,以金钱诱其背叛师门,投降黑色王朝。丐帮弟子胡立为确实已经叛出师门,接下来该怎么处理,丐帮人还未决定,怕轻举妄动又要重蹈峨嵋派的覆辙。此事与峨嵋派弟子沈芝蓉背出师门案,几乎是同一个翻版。我们可以确信的是,黑色王朝要用此卑劣手段,逐步瓦解中原武林门派根基力量。各位!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理解,这样的事如果发生在贵派,贵派承受的得住这样的冲击吗?」
鲁道明语毕,场中立即一片哗然,挞伐之声又起。这样的效果正是鲁道明要的,他要这样的效果再酝酿一下,之后再谈结盟讨伐黑暗势力之事。
贾靖、毕修、古寒星这桌也有议论。毕修道:「鲁掌门所言并非危言耸听,黑色王朝用诸多手段,无孔不入地到处挖角猎人头。他们要藉由吸收名门正派的菁英份子,迅速且准确地找到能实时发挥的战力。现下,名门正派的高层变节叛逃的谣言满天飞,各种夸张的传言都有。各门派虽深忧此风之不可长,却苦无对策。今日这场大会定义为此事找解,难怪能吸引这么多门派参加。」
古寒星道:「黑色王朝有这么大的资源实力,可以满足变节叛逃者的需求吗?我认为第一次亲密接触会受尽好处,之后会付出相当可观的代价。」
贾靖道:「据我所知,黑色王朝以兼并策略强大起来,他们对这一套很行。我对这一神秘门派研究已久,他们是黑帮,找钱的能力很强,有案例显示他们为吸纳优秀成员,不吝示人以金钱、宝物、美女、权力等。从他们的组织架构来看,他们有一位首领、十位长老,以及一群护法。被挖角吸收的成员一入黑色王朝就以护法任用,将来可升至长老、甚至首领一职。除权力诱人外,待遇也相当丰厚,他们护法所受的给养比许多门派的掌门还优,无怪乎有人趋之若鹜。」
会场各处,议论纷纷,全在讨论黑色王朝的兴起与威胁。
鲁道明准备发表他的第二阶段的谈话。他道:「各位武林同道!我相信你们跟我一样,有同样深的忧虑,侠义之道该当有应对之道才对,而这就是我要以大会名义,向大家提出的案子,结盟抗敌。黑色王朝与神鼎教是当今中原武林共同的敌人,我们有道理结盟。过去各门派自扫门前雪,以致于让恶势力得以一一击破。今日如果我们不痛定思痛,断绝危害秩序的乱源,那中原武林将永世陷入万劫不复的浩劫中。」
结盟不是问题,只是没人肯服低做小。而且,这武林盟主的称号,本身就是个乱源,该如何摆平才是大问题所在。既然这场武林大会是由洛河剑派发起的,显然很多人都想到,鲁道明可能是设局求位。好与不好,该或不该,没人抓的准,不过局势已经发展开来,以此定局的可能性极高。
事实上,鲁道明已请专使就这件事,问过少林派、武当派、峨嵋派、丐帮、东海剑派等门派之意见。基本上,峨嵋派、丐帮表明全力支持洛河剑派当头出面结盟。而少林派、武当派、东海剑派等门派虽没正面支持,但是不反对,是以他们仅派少数代表与会,没想要大举出动人马来造势抢位。至于剑界圣地,洛河剑派找不到他们,故没预先打点到。
剑界圣地这门派在武林的地位相当崇高,如果剑界圣地的人想抢武林盟主的位子,相信少林派、武当派、东海剑派等门派会相挺支持,这是鲁道明所担心的。不过今日之武林大会,剑界圣地缺席,没人来与会,变量因此减少,洛河剑派可望如预先运作的那样,顺利接掌盟旗。
鲁道明道:「武林盟主之位有德者居之,少林修勤方丈德高望重,实是武林盟主的理想人选。我个人推荐由少林修勤方丈担任武林盟主,带领我们大家,对抗武林黑帮,澄扬武林正义。」
鲁道明此一提议是以退为进的布局策略,他一说完,场上立时响起一片欢呼叫好声,显示有为数不少人赞成此一提议,当然这些人是未经打点过的群众。
少林派与会的代表中,为首的是戒律院的断勤大师。断勤大师这时起身朗声道:「多谢武林同道对少林派的爱护与拥戴,只是我们是出家人,六根已净,不适合在世俗管道中争此荣誉。虽说佛门有斩妖除魔的菩萨道,不过那是出于悲悯之心,而非出于贪心及瞋恨心。基于出家人的本份,我代表本寺方丈,婉谢武林同道好意,武林盟主一职请另择他贤就之。」
少林寺以得体之言婉拒,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来劝进,只能朝另择他贤的方向来思考。
这时,丐帮帮主邵昱勋起身道:「各位武林同道!少林派修勤方丈当然是武林盟主之首选,不过他老人家已婉拒此荐举。我们退而求其次来思考,谁是可以担此大任者。我个人认为洛河剑派掌门鲁公,具有成大事的雄才大略,足以担此重任,故我丐帮上下愿推荐由洛河剑派掌门鲁公,担任武林盟主,以带领武林同道对抗武林黑帮,澄扬武林正义。」
丐帮人率先喝应他们帮主的意见。场上也有其它不同的讨论声音,只是不成气候者多。基本上,天平已逐渐倾向,由洛河剑派掌门鲁道明,出任武林盟主的有利期约中。
事情的发展就如预期般地顺利,鲁道明再继续推下去,武林盟主就到手,他个人与洛河剑派的地位也可因此获得极大的提升。
鲁道明道:「这武林盟主之位当由各门派推举并任命,我洛河剑派有心为武林出力,我个人也愿接受这样的托付,只不知各门派的意见为何?有不同意见正合适在大会中提出来讨论。」
正当大家猜想不会有人有意见时,突然有人喊道:「我有意见!」
这可不是普通人能玩的游戏,也不是随便能开玩笑的场合,众人讶异好奇,莫不纷纷争探是谁?谁有意见?
偌大的场上,要搞清楚是谁发声说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后大家摸清楚了,是因为魁夜星花岛的岛主萧隐然起身说话了。
萧隐然朗声道:「这武林盟主之位岂能用推举的方式产生,若得主不能在武功造诣上服人,单纯以德服人,恐怕推不倒像神鼎教及黑色王朝这种有实力的黑帮。我的意见是,不是强龙能组织得到强龙入盟吗?若不能,我们凭什么能打败黑帮邪教。」
大家虽不知萧隐然的用意为何,然而,其人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德术兼备的人似乎才是最理想的。
鲁道明道:「照萧岛主所言,该如何来产生武林盟主呢?」
萧隐然道:「如果没有更好的方式选贤,萧某建议武试,论剑取赢家。」
洛河剑派掌门鲁道明,原本规划以推举出线方式,取得武林盟主宝座。怎知,半路杀出程咬金,魁夜星花岛岛主萧隐然有意见,他提议用比武方式,来产生武林盟主,论剑取赢家。
既然有论剑取赢家的提议,大会就该议决,是否采纳以比武方式,来产生武林盟主。
若论剑取赢家的提议通过,为争取武林盟主宝座,武林大会势必会有一番龙争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