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天色渐暗。夜幕低垂后,星月争辉。
古寒星今天在外面已经转了一整天,是该回去了。他回到家门,然后扣门。一会儿后,古寒星听得解门栓的声音,一位老者开了门。这位老者一见是古寒星,忙不迭地道:「啊!是少爷,你可回来了,快进门。老爷和夫人在大厅,他们等你等得好心焦啊。」开门的老者是古寒星家的老管家阿福。
古寒星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阿福道:「有人来报,说你去喜客来酒店赠匾的时候,碰到江湖人士在那里斗殴,有一恶徒拿刀绑架了你,把你当人质来要挟众人。幸好衙门的张捕头功夫了得,将那悍匪制服,不然少爷性命不保。老爷和夫人听那人这么一说,可担心的不得了,急着要看到你的人,而你却不知去了那,派人去找又找不到你。直到现在,老爷和夫人连饭都还没吃,他们在大厅巴望着你平安回来。」
古寒星家在汉阳是大户人家,常有人替他们通报消息以请领赏钱。古寒星明白怎一回事了,他忙三步做两步疾向大厅奔去。一见他父母亲,他就直接跪下来请罪道:「孩儿贪玩,回家晚了,让爹娘担心,请爹娘责罚。」
古家在古寒星这代单传,古寒星之母柳祖芸素来疼爱自己的宝贝儿子,她一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平安归来,已经高兴的谢天谢地了,压根儿没想要责骂什么。她欢喜地扶起古寒星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饭没?肚子饿了吧,我们一起来吃饭。」
古寒星之父古啸天在旁冷哼了一声,古寒星正被其母扶起中,闻父亲余怒未消赶紧又跪了下去。柳祖芸忙圆融道:「老爷,这件事就别再留难儿子了,你不会每一件事情你都得说教一番吧。」
古啸天道:「”教不严,父之过。”我盼他学得圣人的思想,懂得更多做人处事的道理,这难道不对了。」
柳祖芸道:「老爷说得是没错,可是儿子都大了,今年开春他不也得了个举人,总不能动不动就要儿子跪下来受教。该他承担的就让他试一试,他扛不起的,我们就多担待些。」
古啸天也不想责难儿子太多,他生气只因他们实在是太担心了。古啸天对古寒星道:「这次是祖上庇佑,人才没事。以后绝不要以身犯险,知道吗?」
古寒星应诺,之后才从跪中起身。
古寒星历劫归来,一家欢喜团圆,柳祖芸忙吩咐了下人准备饭菜,他们一家三口要欢欢喜喜地一起吃饭用餐。
吃过饭后,古啸天在书房中休息看书。古寒星踱步到其父的书房来,他想找他爸爸说说话。入得书房来,古寒星向其父道:「爹,我的事让您操心了,对不起!」
古啸天放下手中书本,道:「我很高兴你能这么说,这代表你有自省能力。如果有错,勇于面对错误并改正就好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希望你这辈子都有这样的勇气跟着你。」
古寒星道:「谢谢父亲的教诲,孩儿谨记在心。」
古啸天闻言颇感欣慰,他道:「有勇气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圣人之路,我跟你娘并不一定要你成为圣人,我们只是希望你能更加爱护自己,并且事事考虑趋吉避凶之道,别像今天如此让我们担惊受怕。」
古寒星想把今天的事跟他爸爸讲,他道:「今天我遇到很多事,爹要听听吗?」
古啸天道:「说来听听。」
古寒星道:「是这样子的,在我们省境内有一个小地方叫莫烟里,在那里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凶案。一名女子的丈夫和孩子被人杀害,行凶之徒是江湖恶人,行凶后逍遥法外。洛河剑派的人知道这件事后,便替那名受害女子出头主持公道。今天,洛河剑派的几位豪侠在喜客来酒店找到了那凶徒,双方展开一场激战。那时我人刚好在喜客来酒店送匾,因而亲眼目赌了一场武林争斗。争斗双方都是武林高手,他们所展示的武技令我大开眼界,并且让我叹为观止。我全然不知自己有何凶险,而留在那里一观到底。发生我被歹徒挟持的事件,这固然是我疏忽的地方,而我也慨叹自己习文之弱不如习武之强,我那时钦羡有武功的人,而且很希望能够获得他们的能力。我对于武学门派是一无所知,对于武林中人也是一无所识,我很想知道他们那个世界的事,故我在喜客来酒店脱险后,没有立即回家,我跑去衙门打探,因而回来晚了。」
古啸天静静地听完古寒星所说的一切,他问道:「那行凶之徒后来怎么样了?」
古寒星道:「在打斗中他被洛河剑派的英雄伤了右手臂,后来被张捕头砍断左手腕,现下被官府锁拿关在牢笼中,官府准备治以杀人之罪。」
古啸天喃喃地道:「天理昭彰,国法难逃啊。」
古寒星突然问道:「爹,我们祖上有人习武吗?」
古啸天奇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古寒星道:「我很想知道我们家有机会习武吗?」
古啸天道:「习武不是坏事,你曾组父于太祖驱除鞑子时就曾从过军练过武。只是习武者易逞强,不能戒急用忍者往往陷于好斗而不能自拔,我们家向来不鼓励。你少年心性见猎心喜不足为奇,只不过你现下功名未成,不可为此嬉戏而担误前程。」
古寒星失去想追求的事物,不免感到一阵失望。洛河剑派的人说他不适合习武,这时他爹又说不可习武,看来习武这条路离他很远。
古寒星今年中了举,根据科举考试规则,他必须于次年三月参加在京师的会试。会试考上就是进士了,进士是科举考试的最高功名。古寒星的进士资格考对古家及其个人而言是件大事,古寒星得准备这件事,很快他就忘了今日发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