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韩倩玉与阮芷兰,向她们的师父以及师姐妹们,泣诉她们这一段日子的遭遇。
在屋外,贺云生与古寒星,两人单独在一起谈话。
贺云生向古寒星询问逃出后的状况。
古寒星据实向贺云生诉说他这一路逃出的遭遇与经过。
当古寒星诉说他遭遇西门雄追捕队的经过。西门雄虽然没有明着放古寒星逃走,但暗助古寒星逃走。贺云生听完这一段,他赞赏道:「好个西门雄,想不到神鼎教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当古寒星诉说他遭遇韩倩玉、阮芷兰的经过。二女与古寒星比武,古寒星胜了她们的连手,她们因此不再为难古寒星。贺云生听完这一段,他夸赞道:「韩倩玉、阮芷兰二女用比武方式,凭剑决定去留,很公平很得当。」
当古寒星诉说他遭遇左麻仁、傅太行这支追捕队的经过。左麻仁、傅太行与古寒星光明正大打一架也就结了。偏偏,左麻仁、傅太行他们垂涎韩倩玉、阮芷兰二女的美色,对二女使用歹毒手段,有机会缩手犹自不缩手,最后阴沟里翻船,死在二女手上。贺云生听完这一段,他慨叹道:「原来左麻仁与傅太行是这么死的,他们自己招祸取咎,自食恶果。」
古寒星最后诉说道:「在与左麻仁、傅太行一战,我与韩倩玉、阮芷兰,三人都受了伤,我们找了这处民宅,借住在这里治伤养伤。直到日前,我与前辈约定碰头日子到了。我如期前往四季草药铺,要与前辈碰头。怎知,前一两天都没看到前辈,直到第三天才教我等到前辈来。而且,没想到的是,前辈来了,莲花堂诸女也全来了。」
贺云生慨然道:「我之所以来晚了,是因为我没有成功逃脱,最终我还是被神鼎教给截住了。」
古寒星心头一震,惊呼道:「怎么会这样?今天看到您,我还以为可以跟您一起走的。」
贺云生叹道:「我跟颜守静达成一个协议,我跟她回神鼎教,而她不能再为难你的去留。我要亲眼看见你安全离去,这样我才能真正放心。苍天有眼,赶在最后一天,我们终于碰头了。」
古寒星悲呼道:「前辈!你被神鼎教截住,情况是怎么回事呢?」
贺云生说出了他的情况。
原来,贺云生和古寒星分开逃走后,贺云生他按原定计划一路向北逃去。他与古寒星策略不同,他不急于赶路,一路小心翼翼,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因此,他的行程落后了古寒星一大截。也因为他比古寒星更会躲、更会藏,致使神鼎教掌握不到他的行踪。
往北逃的贺云生,一路躲躲藏藏,没有遇到神鼎教的追捕队,然而当他绕转来松林镇后,行藏就被发现了。因为那时,松林镇附近区域正布满神鼎教的侦缉力量,贺云生就像误入丛林的小白兔,无辜栽了个跟头。
神鼎教追捕队把贺云生的行藏讯息报给了颜守静,让她来处理贺云生。贺云是东海剑派的铁汉,倘若在抓捕过程,贺云生以死相胁,神鼎教可不乐见这样。最好的方式,还是利用颜守静与铁汉的特殊关系,来把贺云生请回去。
当日,贺云生与古寒星一起脱逃的消息传至莲花堂时,颜守静听到当下,剎那间感到全身冷冽颤抖,泪水瞬间溃堤,不由自主。在她二十二岁时,她被指派去**贺云生归降。十个年头过去,如今她都已经三十二了,当初的**拐骗早已转变成真情呼唤,即便如此贺云生还是逃跑了,没有为她留下来。
是贺云生太笨不懂得接受,还是她自己太傻不懂得保留。可怜她的花样年华、青春岁月就因为这样而葬送了。她该觉悟放弃这段不建康的爱情吗?如果这样,那她失去的青春年华又该如何弥补呢?不觉悟,这条路又如此漫漫艰辛,怕她的眼泪流干时还走不尽头。
当神鼎教追捕贺云生与古寒星的命令下到莲花堂时,颜守静认为,如果改变不了一颗薄悻的心,即使找得回那个薄情郎,一切也是枉然。她自己已不想再承受这种永无止境的失落,她悲痛地告诉自己,一切到此为止,他走他的路,而她自己要走自己的路,此后再不相关。然而,教主的命令她不能不理,于是她指派两组人前往支应追捕项目。韩倩玉与阮芷兰一组,而杨琴凡与上官雁是另一组。至于胡雪珊没有在指派的行列中,原因是古寒星曾经和胡雪珊有刻骨铭心的爱情纠葛,叫情妹去追捕情郎,怕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若没有情资,茫茫天地找人就像大海捞针一样困难。初期,神鼎教的情报系统还有掌握到古寒星与贺云生的一点行踪,通报古寒星往南逃、贺云生往北逃。但在后期,神鼎教的情报系统根本像废了一样,全然掌握不到古寒星与贺云生的行踪,人那里完全不知道。
左麻仁、傅太行等人的死亡事件,撼动了整个神鼎教。神鼎教再次组织动员,加大搜捕力道,项目从追捕令改为追缉令,要求各堂堂主亲自带队亲上火线缉捕。
鉴于事情的后续发展变化太大,颜守静于是带同胡雪珊出马。她们师徒俩根据有限的情报,快马驰向松林镇来,加入搜捕行列。
当贺云生投往松林镇的最后阶段,他的行藏才被神鼎教发现及掌握。贺云生跋山涉水,走荒投野,一路闪避躲藏,甚至摸黑走夜路,行踪隐匿的很好,也成功躲避了追捕,眼看就要抵达目的地松林镇了。怎知,在最后一哩路,行藏很遗憾地被发现。与其说贺云生被神鼎教大队人马发现,不如说贺云生倒霉,不巧撞上神鼎教的大队人马。
神鼎教的大队人马聚集了上百人,他们团团围住贺云生,但不动手捉拿,好似在戏弄一般。其实,他们不是在戏弄,而是要等颜守静赶来处理贺云生。
贺云生眷恋的事物已经不多了,面对神鼎教抓捕行动,他可能宁死不屈反抗到底,也可能乖乖束手就逮。知道贺云生性子的人可能会认为,第一种结局比较符合铁汉的英雄个性。他不成功便成仁,最终可能选择自杀或战斗到死。
神鼎教人知道贺云生的铁汉个性,怕他走上绝路,或者困兽犹斗,事先定下处理原则,将由颜守静来把贺云生请回去。
颜守静在接获通报后,立刻赶了来。她出现在贺云生眼前。
颜守静与贺云生,在被围的地方见了面。那地方除了他们两人外,不能再有其它人。
神鼎教的大队人马自动地退在远处包围监视,那距离是看得到他们两个,但听不见他们说话的声音。
天色暗了后,数百人组成的大队人马燃起熊熊火炬,壮观的场面,震撼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神鼎教的追捕大队重重包围,贺云生自知难以脱逃。他向颜守静道:「看见妳真好。我渴了,能给我一些水喝吗?」
站在颜守静眼前的贺云生,简直不是以前的贺云生。眼前的这铁汉,有着憔悴疲惫的脸庞,以及历尽风霜折磨的模样。而且一说话就要水喝,可见他的处境有多么艰难。原本埋怨这个人的心在这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颜守静转身去帮贺云生找水来。趁机,她拭去脸上滚出的泪珠。
神鼎教人把一些吃的喝的交给颜守静,让颜守静带给贺云生。
贺云生仰天喝着颜守静给的水,补充他身体的缺水状态。他的肚子不是不饿,只是他不确定吃东西延续他的生命是不是还有意义。
颜守静一句话都没说,她只是静静地陪在贺云生身旁。
贺云生问她道:「你们抓到古寒星了吗?」
颜守静实话道:「还没,还在找。」
贺云生心下略感宽慰。他道:「我本来以为他也是凶多吉少,想不到他比我还会逃,神鼎教抓不到他。哈哈!哈哈!」为此他似乎很是得意,或很感满意,竟而仰天纵笑。
贺云生狂笑一阵后,他又回归从容就义的模样,他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颜守静就其所知,实言道:「自然是带你回去。教主说了,只要你能答应不再逃跑,这次的事他就当作没发生过,不予追究。」
贺云生质问道:「我贺某感谢贵教教主的厚待。这么多年了,难道贵教还不能放我回去吗?」
颜守静坦言道:「在你逃跑后,我们教主再度重申,在我们与东海剑派敌对状态未改变之前,我们仍需要人质策略考虑,所以我们还不能让你贺云生走。这也是为什么神鼎教倾全力也要截留你啊。」
看来要脱逃离去的希望是极度渺茫了。贺云生尝试做最后努力,他向颜守静请求道:「守静!过去十年来,我从没求过妳,今天我请求妳让我走,可以吗?」
颜守静毫无遮掩地让眼中泪水淌下,她凄然道:「你求我让你走。你走了,我颜守静该怎么办?」
贺云生本想动之以情,不料此举反而触动了颜守静感情的伤痛处。颜守静她只是一个需要有人呵护的小女人,能呵护她的那个人明明在她眼前,却遥远地不能知悉她的心,她怎能不因而伤心落泪。
贺云生正色道:「妳颜守静对我情深义重,我怎会不知。相信我,我可以为妳,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颜守静悲苦不信道:「都说你可以为我去死,可是我颜守静只是要你留下来而已,只是这样子而已,你做得到吗?」
贺云生也不知道为什么,为她死容易,而为她留下来却是那么困难。
贺云生回想起在神鼎教被囚禁的日子,他对颜守静,受之太多,给之太少。颜守静甚至身体也给了他,她已经是贺云生在神鼎教的女人。颜守静此刻的哭诉不完全是闹的成份,至少这让贺云生知所亏欠而思考让步。
贺云生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可以考虑跟妳一起回去。不过在我做最后决定前,我想知道如果你们抓到了古寒星,你们会怎么处置他?」
颜守静揭露一道消息,道:「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无极堂的左右护法,傅太行及左麻仁,死于松林镇。这件事神鼎教怀疑跟古寒星有关,如果人是古寒星杀的,无极堂肯定不会放过古寒星的。」
贺云生听到这个消息很感意外,以古寒星现在的武功而言,也不是不可能杀掉神鼎教护法级人物。事实上,连贺云生也认为,这可能是敌对双方一场恶战的结果。在一番搏命拼杀下,死伤自是在所难免。只是不巧的是,死的不仅仅是神鼎教的寻常武士而已,还有无极堂的左右二位护法。而且死的二位护法中,其中右护法左麻仁又是无极堂堂主左无言的儿子,所以事情很大条。
贺云生退而求其次道:「神鼎教其它人或许无法放过古寒星,但是我希望妳颜守静不要为难这孩子。这孩子心地纯正善良,他是被神鼎教抓夫的受害者。他帮助我逃回家,也是在帮自己找一条回家的路。所以我不认为这孩子有什么过错,也不认为他有什么罪恶,要一辈子被困锁禁锢在神鼎教之地。」
颜守静应许道:「你贺云生是神鼎教丢失不起的人,古寒星他没有这种包袱。我对这孩子没有特别意见,一切就照你所说的那样,我颜守静以及莲花堂的人均不会为难古寒星的去留。至于,古寒星能不能安全走脱,那要看他个人的造化。如果他碰上其它追捕队而被抓捕回去,那也是他个人的命。」
贺云生点了点头,表示接受颜守静的这番话。随后,他说道:「在我跟妳回神鼎教之前,我想去松林镇见个朋友,希望妳能同意。」
「谁?」颜守静讶然问。
「古寒星。」贺云生说。
颜守静不敢置信地道:「你知道古寒星在什么地方?」
贺云生道:「我们相约在松林镇碰头。如果他没被抓,那他应该会在那里等我。虽然我已经不能跟他一起走了,但是能够看他平安踏上回家的路,我就很感欣慰了。这一趟折腾,就当我千里迢迢来这里送他一程路。」
如果没有颜守静的陪同,贺云生人就被逮回去了,到不了松林镇,见不到古寒星。
贺云生已经答应要回神鼎教了,铁汉说的话一言九鼎,颜守静不担心铁汉会中途脱逃。颜守静已经答应铁汉不再为难古寒星了,所以铁汉不担心颜守静会对古寒星不利。在这样的协议基础下,才有松林镇的大会面。
在松林镇的大会面,贺云生、颜守静以及杨琴凡、胡雪珊、上官雁,先在四季草药铺与古寒星碰头。之后,又在这处民宅,与韩倩玉、阮芷兰碰头。
碰头之后,有许多话就此说上了。原本浑沌不明的状况,也逐渐明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