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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顽石理念冲撞人生

寻常人进不了莲花净地,古寒星因为替西门雄送信给宛儿,才可以进到莲花净地。这天古寒星送完信正要自莲花净地离去。

不料,在其回去的前方道路上,有两名女子各自牵着她们的马,有说有笑拖沓迎面而来。其中一女是古寒星的冤家上官雁。另一女以薄纱遮脸,虽看不清楚面貌,但身材婀娜有优美的女儿态。

古寒星与这两女在狭路不期然碰上。

他退在路旁让路,等她们路过。古寒星这等阶级的人碰上莲花诸女一般都得这样恭敬让路。

古寒星虽低头垂目恭敬让路,不刻意招惹,岂料上官雁还是从古寒星的身形认出古寒星。

上官雁咦了一声,略显惊讶地道:「怎会是你这小子!」

古寒星拱手施礼,打招呼道:「二位小姐安好。」

上官雁道:「还真有本事,居然能进得了莲花净地这地方,快说你是如何偷闯进来的。」

上官雁不改本性,一说话便咄咄逼人。古寒星不亢不卑道:「当然不是偷偷闯进来的,持有准许令,光明正大进来的。」

上官雁颇感意外地道:「有意思,未知你来莲花净地有何事?」

古寒星当然不会透露西门雄给宛儿送情书之事。他照西门雄交代的,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来传话,绝不说来送信。他于是回答上官雁道:「受令来传话,事情已办完,正要回去。」

上官雁道:「上次你被本姑娘教训了一顿,不知武功是否有长进,敢再来挑战吗?」

古寒星道:「上次我武功未成,不小心败给了妳,再有机会我定不相让。」

上官雁厥起小嘴道:「我有没有听错。你这小子,居然大颜不惭,如此口出狂言,口气真不小,就不知是说大话还是真有本事。我承认你的擒拿术有两下子,但若你还要再用擒拿术那就不用再比了,你那股傻劲任谁都怕,我不陪你玩。」

古寒星道:「再有机会与小姐比试,我不再用擒拿术,我用新学的武功。」

上官雁好奇道:「你学了什么新武功?」

古寒星道:「我学了一套剑法,我们可以比剑术。」

上官雁有了兴趣,她道:「你学了剑法,有趣!就不知你学得成不成样,值不值得一试。」

古寒星道:「多说无益,眼见为凭。」

上官雁道:「好,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我交代守卫,准你进到莲花净地来,我们就来比剑术。」

古寒星学逍遥剑法已有一段时间,正好拿上官雁试剑,他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应该会在午前的早上时间到。」

这时上官雁身旁的神秘女子补了一句话,道:「你们的比试我很有兴趣看,我可以在场观战吗?」

上官雁道:「这个当然,师姐不在我就不跟这小子比。」

上官雁身旁的这神秘女子是上官雁的师姐杨琴凡,她们是姐妹淘,同住一起,感情很好。杨琴凡自小习惯以薄纱遮面,不轻易以真面目示人。神鼎教的人均知她有此习惯,见怪不怪,但却平添了神秘气息。面纱下的杨琴凡究竟有多美,没人知道,是男人都想揭去其面纱,一看究竟。

古寒星看杨琴凡,不须看面容,但看其婀娜体态已窥破面纱底下必藏天仙美女。我们不敢讲说古寒星识人有独到之处,因为神鼎教的痴汉一般也是这么看杨琴凡。有传言,只要能揭去杨琴凡的面纱,便能成为她的夫君。然而,除非她自揭面纱,没有人能揭其面纱,即便揭了,非其本愿,美人也将自杀守身。

诸事已定,古寒星道:「我该回去了,明天我再去小姐家登门造访,咱们不见不散。」

虽说这事没什么特别,但古寒星大剌剌的说,要来拜访还不见不散,搞得好像他们间有很特别的约会。这话触动少女衿持,让上官雁与杨琴凡不禁脸上一红,一整个给他打败。

隔日,古寒星依约前来莲花净地找上官雁。守卫已接到上官雁的特别指示,放人入内。

古寒星来到上官雁与杨琴凡的住处,上次他在此与上官雁进行生平以来的第一次武试,结果吞败。这次旧地重游,古寒星感到心情跟上次不一样,充满紧张,压力大上许多。

古寒星满心想在武试赢过上官雁,但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是再输了怎么办。男子汉大丈夫,输就输,了不起再比第三次不就得了。若能因此看清自己武学的不足,败又何妨。

古寒星立于屋前,踯躅脚步。踌躇片刻后,他出声叫道:「请问上官雁小姐在吗?古寒星依约前来,求见上官雁小姐。」

少顷,门开,上官雁与杨琴凡两位丽人一道走了出来。

上官雁身穿明黄碧罗衫,下配百迭千褶裙,娇美若处粉红桃瓣,风采若胜花间蝴蝶。

杨琴凡上身穿海天霞色衫,下罩月华裙,素颜清雅宛如飞霞轻抹,举止似若幽兰不语含羞。

古寒星问候道:「二位小姐安好。」

上官雁道:「你终于来了,我们正等你来。」

古寒星道:「在下不自量力,斗胆来求教,还请手下留情。」

上官雁笑道:「你昨天不是这么说的,是不是怕了呢?」

古寒星道:「那还请不要手下留情。」

上官雁道:「这还差不多。开始吧,且让我来看看你的武功进展到何层次了。」

古寒星道:「那么,我不客气了。」

上官雁道:「有本事尽管使出来,本小姐照单全收。」

古寒星一字拔剑,道:「请了。」

上官雁跟着刷一声,长剑出鞘。

杨琴凡能辨识拔剑功力达千次以上之声,单听双方这拔剑声,他已知这场比试有得拼。

古寒星准备出招。

上官雁目光神射,罩定古寒星。

古寒星寻隙出招,一招”北冥鲲鱼绝云气”剑袭而去。在两丈空间内剑形如蛇吐信,不住变化。每个变化都在寻隙钻入上官雁的周身,但有试探之意,无伤害之意。

古寒星开场这一剑,妙象纷呈,但不可怕,彷佛在告诉她,妳小心了,我的剑会这样刺妳。

上官雁第一时间便掌握到这招,每个变化在她看来都是那么清楚,用剑者的剑意彷佛是用写出来那样。从未有人将剑意如此表现,而这样带有维护的剑意,含喜藏惊,令上官雁感受深刻。

古寒星接下来使出”天池鹏鸟负青天”这招,味道就没再让了。

上官雁虽好整以暇接了这招,但感觉的到古寒星要玩真的了。

果然,古寒星使出逍遥剑法上卷前二十四式的杀手绝招”鹏飞扶摇九万里”剑杂风雷,左一剑右一剑攻出,力道威猛无俦,似要来开疆拓土,攻城略地。

上官雁见古寒星的这手剑来的凶,极有水平,不敢忽视,谨慎以对。她施展莲花剑法最友善的防御手段,处处筑气墙来防御。古寒星的攻势砸在这些无形却有实的气墙上,无一不废然无功。

古寒星下的第一次杀招,上官雁用此无伤对方的方式化去,响应古寒星先前的相让,礼尚往来,互不亏欠。

随后,古寒星在几个回合内,把逍遥剑法上卷前二十四式的招式全用了出来。上官雁似乎完全掌握到他的所有后招,施展没一半就给破了,令他没办法前后招连击。剑招使出来的威力不及平时练习的一半。拟好的招式变成败招,令古寒星生出前功尽弃的颓废感觉。

古寒星施展一招”朝菌不知晦朔”,向上官雁攻去。上官雁道:「你这招是虚招,接下来你必用”蟪蛄?知春秋”这招实招。虚实我已知道,我可不会被你骗。」

古寒星老是丧失先机犹不自知,上官雁看不下去点醒了他。

原来,上官雁是神鼎教的正式培训弟子,虽非专精逍遥剑法,但知道逍遥剑法是怎么用的,这上卷招式全被窥破。任古寒星用逍遥剑法上卷招式怎么攻她,都将徒劳无功。

古寒星道:「既然逍遥剑法上卷招式杀不动你,那且试试逍遥剑法中卷招式。」

说完古寒星使出逍遥剑法中卷招式攻向上官雁。

上官雁本来以为古寒星只学到逍遥剑法上卷功夫,后半段还不会,岂知古寒星非浅碟子,后面还有料。

古寒星将所有逍遥剑法中卷剑招一一送出,剑招的每个动作、每个步法,潇洒优美,浑然天CD是刻苦锻练、精研苦修的成果,释放出来的威力超乎想象。

上官雁再也看不透、猜不中古寒星的剑招。他被古寒星剑招中的有为招、无为招,或实或虚,或正或反,搞得神经错乱,以为这样却那样,相反而至,杀招藏惊含险。她硬触其锋竟也挡不住,被连连逼退。

逍遥剑法的中卷武功的特征是,变化多端,神妙不可测。其招式不会分虚实两招,像”朝菌不知晦朔”及”蟪蛄?知春秋”这两招,会被合并成一招。这一招可虚可实,你不知道是虚或实,奇正变化完全不可捉摸。

的确,逍遥剑法的中卷武功是博心之术,没有一定常则,同样是一招可能是实招亦可能是虚招,虚实有它凶险之处,对使用者也有风险之处,时机的掌握,局势的判断,敌我双方的动向意念都必须纳入考虑之中。因此逍遥剑法中卷虽仅二十四招,左以欺瞒虚实奇正之术,却能有无穷之变化,这使逍遥剑法在上乘武功中有独到之处。

古寒星用逍遥剑法的中卷招式,虽然数度使用虚招诱骗成功,致使上官雁击在虚无飘渺之处,但上官雁能立即变招补救,化险为夷,展现真功夫。

上官雁斗志全然被古寒星激起,她本没抢主动抢先机,要看古寒星能爆发到什么程度。岂知古寒星越变越强,用上逍遥剑法中卷功夫后,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上,变了个人似的。每一剑每一招都似巅峰之作,变化诡异,虚实难测,捉摸不定,令上官雁无法掌握来去踪迹,只能见招拆招,使出莲花剑法的防御大绝。

古寒星竟能令上官雁用上莲花剑法的防御大绝,已算是不能轻忽的对手。上官雁不知道古寒星的武功是怎么突飞猛进的,或许古寒星本身就是个令人难以相信的奇迹。

古寒星与上官雁剑来剑往,破空交击,刃击无数。翻飞剑影下,两人都历险数次,靠真本事化险,绝非儿戏。如此交手数十回合,胜负不分。双方你来我往,战得旗鼓相当。显示古寒星非复吴下阿蒙,真个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但是古寒星内气已接近油尽灯枯状态。这逍遥剑法中卷功夫虽然厉害,但所耗力气比逍遥剑法上卷功夫要来的多。古寒星全力施为,一阵急用后,大汗淋漓,感觉到体力有透支现象,他气喘嘘嘘,已现疲态。

然而,上官雁斗志昂扬,这场战斗对她而言才刚开始而已。她旋即从三个不同角度,刺出三剑,中间没有任何止歇。她气贯剑招之中,气势澎湃增强,这三剑劲势沛然莫之能御。

古寒星除了挡格之外别无他法,死命挡了了三剑,结果后面又来了十多剑,如怒涛巨浪狂泻而来。他就像在惊涛骇浪、狂风暴雨下,在大海挣扎的一叶扁舟,就快灭顶。

古寒星气力不足,失却反击之力,只能极力防守对抗,死命苦抗。

古寒星在抗无可抗的情况下,上官雁一剑又凿进来,不罢不休,要把他搞死。

这一刻他已筋疲力尽,自知将败,趁尚有少许力气,他一剑狂扫而出,然后,正身而立,来一剑挡一剑,来三剑还一剑,剑指上官雁剑势最盛处,一去不返,有去无归。上官雁攻势凌厉,正大杀特杀中,在全力爆发时还被迫回防这么一下。上官雁大感不可思议,她道:「算你小子厉害。」

这剑过后,古寒星无以为继,此时上官雁又使出”莲生慧华”这招大绝招。古寒星暗叫救命。

这招”莲生慧华”是莲花剑法有数的厉害杀招之一。古寒星来不及变招避去。蓦地,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到逍遥掌法下卷武功有一招”神人无功”,不需变招,可直接施展来破去上官雁的这记杀招。他不及细想,立即使出”神人无功”这招。可是”莲生慧华”这招力道强猛,后藏劲道突破古寒星的格挡,余劲击中古寒星。古寒星闷哼一声,胸口如中大槌,眼前一暗,往后跌退。

古寒星脚步琅跄,重心不稳,险些倒地。

古寒星吸一口气稳住翻腾气血,站稳脚步,还剑入鞘。他心想,刚刚倘若能以”神人无功”封住上官雁的”莲生慧华”,再而使出”神人无功”这招,必可取胜。胜败只差一线,可惜啊!可惜!

古寒星试剑又输给了上官雁,他吞败饮恨认输道:「我输了。」语气虽平淡,但难掩战败沮丧气馁之情。

上官雁还剑入鞘,她道:「师姐,你看出了没?这小子欠缺的是气功内力。」

杨琴凡对古寒星道:「阁下可否听我一言。」

古寒星道:「请说。」

杨琴凡道:「今日之比试我师妹虽赢了,某一程度而言阁下不算输。刚刚我师妹在动用”莲生慧华”时,以真气灌注于剑招中,致使你挡不住,这才败下阵来的。若你的招式中蕴含真气内力,则情况将大大改观。」

古寒星道:「真是这样吗?」

杨琴凡道:「阁下与我师妹的比试乃君子之争,胜而不骄,败而不馁,请别过于自责气馁。」

上官雁道:「是啊,我赢的惊险,胜的侥幸。」

古寒星道:「不管怎样,这场比试我是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杨琴凡道:「我对阁下功夫深感佩服,你把逍遥剑法上卷及中卷功夫使出来,不只厉害,更见逍遥,其中变化教人叹为观止,就像清泉石上流,落叶飘零,白云飞逝,无不含玄奥法理,要去便去,要往便往,出没自在,浑然天成,特别潇洒优美。我们学不到你这个样子的逍遥剑法,不知道你是怎么领悟学成的。逍遥剑法的逍遥二字,再无人能似你这般,诠释的如此淋漓尽致。」

上官雁问道:「你的逍遥剑法是跟谁学的?」

古寒星道:「我是跟西门护法学的。」

上官雁脸现惊讶之色,道:「原来你是西门雄的徒弟,难怪身手这么不凡,武功进步的这么快。」

古寒星道:「我不是神鼎教的弟子,未正式入西门护法门下,我因缘分受教于西门护法,与西门护法仅以学生老师相称。」

上官雁讶然问:「你不是神鼎教的弟子,那你怎么学到武功的?」

古寒星道:「我都是靠缴学费自学武功的。至于能学到逍遥剑法,那是机缘,西门护法给我特别的待遇,成全了我学上乘武功的心愿。」

原来古寒星的武学之路是这般走法,艰辛苦学成份令上官雁与杨琴凡感到很了不起。

上官雁问:「你跟西门护法学多久武功了?」

古寒星据实答道:「我先跟西门护法学擒拿术,后学逍遥剑法,已有一年多了。」

学武才一年多,就有这手武功,上官雁与杨琴凡对望一眼,咋舌不已,均感不能置信。

古寒星的武功进展只能用神速二字形容。

上官雁提议道:「师姐,我看这小子是可造之材,既然这小子欠缺的是气功内力,不如我们请西门雄护法收了这小子当徒弟,那他就可以修习咱们弥勒神功的内功心法。若练成弥勒神功,那他的逍遥剑法便不会欠缺内力使不出致命的威力来了。」

杨琴凡附和道:「此办法甚好,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古寒星道:「二位小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因为我不是神鼎教的弟子,所以我不能学神鼎教的弥勒神功。」

上官雁道:「这有何难,只要你入教就好了啊。」

古寒星道:「西门护法本也推荐我入教,但我不想加入神鼎教。」

上官雁问道:「你不愿入教学神功。为什么?神鼎教的武功你都学了那么多了。」

古寒星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理念不同,此刻还好,再继续下去,还是会有问题。」

古寒星的这番话她们闻所未闻,上官雁与杨琴凡两人大感诧异。

上官雁不能理解古寒星。她道:「若你没学到弥勒神功,没有内力真气,你的武功就会碰到瓶颈,然后停滞不前,这得失你可要考虑清楚。」

古寒星道:「我不能因一时利益而出卖自己的原则,此生若是无缘命,何必枉作小人。」

杨琴凡欲言又止,他理解了古寒星,不再对古寒星劝说什么。

上官雁与杨琴凡见识到古寒星武功,了解他的武学之路,还有他的顽石理念。该怎么说呢,他就是跟神鼎教的人不一样,这个不一样正突显他的个性有特别之处。

古寒星身在神鼎教但拒绝加入神鼎教,好像身在体制下,犹还冲撞体制,这冲撞人生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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