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认为最为直接的办法就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古映雪沉默半响,沉声说:“传令下去,没有本堂主的令喻,任何人不得擅自踏入孟府半步。”
长龙帮的帮主伟安大声说:“堂主莫要胆怯,孟府虽然贵为乌蒙城四大宗门之一,但怎可和风雷堂抗衡。”
端木紫涵温声细语问道:“堂主定是顾及到木道友的安危,冒然威逼孟府,恐对木道友不利。”
古映雪声音十分沉重的说:“以风雷堂的名义,昭告乌蒙城,孟府从今日此,划为乌蒙城一大死地。”
古映雪的话令众位掌门惊愕万分,死地就是大凶之地,进入其中的人十有八九不能生还。乌蒙大陆迄今为止有三大死地,分别为五大神族曾经盘据的血地;幽冥之地黑水河畔的黑水;大海之滨,用天玑真人的罗盘十五年才能打开一次的虚妄河谷。
联想到孟承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还有那释放出吞噬血肉力量的神秘猩红小环……,种种异像。各位掌门也不敢妄言,但把孟府划为死地,确实有些过了。
那孟府以后在乌蒙城还不横着走,人人都要退避三舍。端木紫涵温言细语的说:“堂主勿要惊慌失措,孟府虽然深不可测,但我天坤楼还不会惧怕他。”
乌蒙城四大宗门之间的争斗和摩擦,已经绵延千年之久。古映雪这些年也耳闻不少。如此抬举孟府,作为天坤楼楼主的端木紫涵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古映雪说:“凭借端木楼主的修为,或许可以在孟府中来去自由。”
这端木紫涵可不是普通的修道之人,古映雪“或许”二字可是勾起了她心中的七情六欲,可能是由于一种人族天生的母性吧,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前,端木紫涵总是有一种想保护他的欲望,数百年来古井不波的她不由心潮起伏。
古映雪暗中一瞟,只见端木紫涵身上一阵毫不明显的灵力浮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古映雪不由暗暗心惊,这端木紫涵的定力竟然如此了得。往往越是修为高深的修道之人,自持修为了得,狂傲不羁,任性妄为,比如浩宇老怪,玄戈老怪。
古映雪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慢条斯理的说:“如有不敬之处,望端木楼主见谅才好,端木楼主今日的修为,在乌蒙城中无人能出其右。但孟府的确凶险无比。”
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端木紫涵,目光中充满了敬畏,充满了疑惑,难道端木紫涵也踏入元婴境,可她的丹田中一片混沌,怎么也看不破修为。
即使是修道之人也经不住别人的夸赞,端木紫涵一下笑逐颜开,皓齿轻启,朱唇微开。让人有一种梳云掠月之感。
似乎很是受用,却无比谦逊,“堂主过誉了,鄙人修为尚浅,只是偶有所得而已。”
古映雪略微笑了一下,锅铁似的脸上泛起丝丝浮动,犹如庙堂中黑脸红唇的恶神,反而更显几分狰狞。
“端木楼主何不和我到孟府一探究竟,”古映雪传音给端木紫涵,端木紫涵略微笑了一下,“想当年,和贵宗宗主舞独韵道友相约探索凶险无比的紫星遗迹,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没想到时至今日,还能和紫阳宗又一位宗主合作,可谓人生一大快事。”
湖畔垂柳知寒意,碧草萋萋水含烟。深秋的乌蒙大陆丝毫没有百花凋落,草枯叶黄,秋风凄凉的感觉。只是柳枝褪去了翠绿的裙纱,留下赤条条的枝桠,芳草碧色,寒水泛烟。
夜色中两道人影,从虚空而来,一个人影犹如闲庭散步,神态悠然自得,可轻轻一步,便能跨越二三十丈的距离,一条人影似乎在翩翩起舞,可舞动之间,便飘然数十丈外。
端木紫涵暗暗心惊,没想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刚刚筑基成功,却能凌空飞行,心中顿时又增添了几分爱怜。
风雷堂距离孟府有三十来里距离,两人花了半个时辰才靠近孟府。这样的速度,不借用飞行法器,就是金丹大圆满境也无法做到。古映雪逆天的表现不由让端木紫涵刮目相看。
夜更加静了,子时三刻,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过修道中人,随着修为的精深,目力也会大有提高。古映雪依稀能分辨出周围的事物。
孟府高大的院墙轮廓出现在眼帘中,古映雪和端木紫涵向暗夜中一座高耸巍峨的殿宇飘去,这恐怕是藏身的好地方了。
一般大型的宗门都有一些守护阵法,或者一些特殊的防护,比如灵兽,防御性法宝,这些往往不是凭借个人修为可以抗衡的,古映雪和端木紫涵似乎不敢造次,双双飘上殿宇的屋檐上。
古映雪尽情的释放神力,刚好把整座殿宇罩在其中。仔仔细细的探查这座殿宇的情况,端木紫涵犹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的盘坐在瓦面上,远远看去,仿佛是屋檐翘起的一根小小的椽头。
距离大殿一百丈开外是一座黑漆漆的山体,双目平视过去,勉强可以看到略微楔形的山尖,古映雪依稀记得,上次和上官烟儿等七人执掌乘坐紫金葫芦来孟府探查的时候,意外发现山体裂开,孟府中人尽数从狭窄的裂缝中走出的情景。如果猜得不错,这山体中似乎藏着孟府的极为隐秘的事。
大殿一片死寂,似乎没有任何活物,古映雪慢慢收回了神力,突然神海中灵光一闪,顿时明悟了很多,这么大的殿宇,在孟府中恐怕是最为高大,宽阔,寻常的宗门这往往是宗门大殿,没有一个活物,这不透着古怪吗?
古映雪传音给端木紫涵,“端木楼主,可有什么发现?”
“堂主,这大殿透着怪异。”端木紫涵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
古映雪说:“是啊,这大殿似乎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端木紫涵暗自好笑:“堂主又没有搜索过这大殿,怎会知道殿中没人?”
端木紫涵继续说:“堂主有没有发现,这瓦檐是在石头上雕琢而成的,似乎整个大殿的顶部是一块完整的巨石雕琢而成。”
古映雪不由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果然如此,雕工可堪天人之作,就是在近处看,如不仔细观察,跟一般的屋舍毫无差别,瓦片错落有致,鱼鳞般层层叠叠,向中间大梁逐层叠高,弯成一个优美的弧线。
方圆五十来丈,如此沉重的巨石是如何搬离地面五六十丈,恐怕要有千千万万斤,就是大能之辈,要开山劈石,或许可能,但要搬动如此沉重的石头,却远远超过了修道者的概念,传说中的移山填海,其实是修道中的一种幻术。现实中恐怕没有谁能够做到,如果果真这么轻而易举,女娲还用大费周章,采集七色石,炼石补天吗?
古映雪惊出一身冷汗,乌蒙城四大宗门之一,底蕴如此深厚,也无可厚非,玄戈,浩宇老怪,狂妄不羁,轻视紫阳宗的存在,结果玄戈老怪重伤而归,浩宇老怪更是生死道陨。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古映雪暗暗庆幸,这端木紫涵不是轻狂之人,行事如此稳重隐秘,若非如此,此时此刻,说不定已经身陷囹圄,成为乌蒙城的一大笑话了。
端木紫涵犹如一尊石像端坐在屋顶上,似乎不是来这里打探,倒像这里是一片仙家宝地,故意来这里提升修为。
古映雪也不便打扰她,暗自问小乌龟说:“小乌龟,你能否看得出个中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