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个人似乎并不在乎来人的反映,接下来的三个人又各自提出了一个问题。
古映雪忽然觉得这六个人十分有趣,竟然每人分别对来人提出一个问题。
药园还剩十多个守卫者,看上去修为都不低,但是他们并没有围攻入侵者,而是有意无意的站在他的外围,做出合围之势,来人对于这种局面似乎并不慌张,还真有些艺高人胆大的感觉,这是高手之间的对决……
那入侵者仍然静静地站在那儿,似乎在等待,似乎在考虑什么,那六个人也没有在问任何问题,双方就相持在那儿,似乎在等待空中正在剧烈交战的两人有个结果,更准确的说,正在空中交战的那个入侵者,正在等待地面上的同伴有一个结果,闯入人家的地盘,相持下去甚为不妙。
古映雪想到,“既然不能得手,何不退去,不过,显然这些人是火族的死对头,即便不是,在人参果的争夺上也是你死我活的,要是……”。
古映雪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为自己尴尬的处境找到了出口,用神念传音给那个入侵者说:“朋友,你此行的目的是这树上的人参果么,我们也许有合作的机会”。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也许她也没有想到,在犹如铁桶般守卫严密的药园中竟然存在异类。她很快的确认了声音的方向,发现在不远处的人参果树下的药草中,果然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暗影,不过,她仍然不能确定是敌是友,因为在这复杂的敌人的地盘,尔虞我诈,什么可能都有。
她试探着问道:“你是何人,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合作”?
古映雪呵呵的笑道:“我此刻就在这人参果树下,举手之间,便可摘得这人参果,这难道不是合作的条件吗”?
来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说的既然有道理,但是你摘得人参果的时候,你自信你能拿得住吗”?
古映雪果断的回答道:“我修为十分低下,自然拿不住”。
那人冷冷的说道:“自然有自知之明,你又何苦趟这趟浑水,无辜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古映雪笑道:“谢谢你的善意,你认为我此刻能够脱身而去吗”?
那人回答道:“自然不能”。
古映雪说道:“虽然我没有能力拿得住这人参果,但是我可以吞了它,你自信能够阻止我吗”。
那人有些愤怒的回答道:“既然不能,但是凭借你这种修为,在你炼化人参果之前,可以通过你的身体,把人参果的药力吸出来,包括你修得的所有灵力,你最终会成为一个废人”。
古映雪幽幽的说到:“你所说既然是有道理,但是如果有我的帮助,说不定你能从这里带走人参果”。
那人似乎有些愠怒,“区区一个练气三期的修行者,竟然如此大言不惭,你有何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在啰嗦别怪我把你暴露出来,何况,要是你是火族中人,故意来诱骗我,又当如何”?
古映雪暗暗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乌蒙城紫阳宗的弟子,和我师姐来血地找寻我师父楚金鳅,不幸被枕月发觉,被震碎了金丹。”
那人从黑色的夜行衣下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一看就不是凡品,把剑举在胸前,一剑竟然平平的刺出,看上起没有任何花哨,就像一个从来没有涉足剑道的人。
那六个人互相都看不见对方,不知怎的,竟然同时比划了一个动作,双膝微蹲,左掌向前,微微曲臂,食指向前叩出,一个光幕顿时出现,把六个人围成的区域笼罩在其中。
这果然是一个阵法,古映雪暗自叹到。
丁丑延我寿
丁亥拘我魂
丁酉制我魄
丁未却我灾
丁巳度我危
丁卯度我厄
那六个守卫者竟然喃喃自语,各人念出一句,古映雪忽然觉得这咒文似乎在《符阵》中读过,只可惜乾坤袋已经被枕月收去,不然此刻取出来看看,有没有破阵之法,给这个入侵者一些提示,当然,他希望最终的胜出者是这位入侵者,因为,只有此阵破,他才可以安全离开。
古映雪苦苦追忆,那《符阵》中所提及的这似乎并非是一种阵法,而是一种符文,是用来调用天地的神力来驱鬼避邪的,世俗中人经常会把它贴在门背后。
按理来说,这六个人所念出来的是六丁的阴神位的咒文,应该还有六甲的阳神位的咒文,整个阵法是按照天干地支来分布的。《重修搜神记》载:元始命玉皇大帝招十二神来使用,十二神本来是真武大帝的部下。就修道界的一些常识来说,这应该归为一种巫术。
巫术本和修道有相通的地方,但巫术之威,已经远远超过了修道界的认知,这似乎不是这位入侵者所能抗衡的,好在这仅仅是一种守护阵法,并没有太多的攻击性。
古映雪看哪位入侵者的剑势对这个阵丝毫没有威胁,要是药园来了更厉害的外援,那可不妙,此刻此景,无心恋战才好,何况自他了解,六丁本为阴神位,应该是女的修行者才对,不知为什么这个阵法中竟然使用男的修行者,何况阳神位是何物所占,在这阵法中竟然没有显露出来,这充满了诡异。
古映雪传音给那位入侵者,“阁下还是速速离去为妙,这阵法中暗含六丁六甲的阵法要义,我看十分玄奥,这样下去恐怕对你不利”。
那人回答道:“没想到你这种修为竟然也能看出其中的门道,倒是小觑你了”,说完,便一声长啸,消失在犹如泼墨的暗夜里。
枕月随即凌空而至,那六个人走到他面前,低眉颔首,显得十分敬重他,枕月叹到:“没想到血地之中,竟然有人能够进出我药园如无人之境”。
在血地某处,两道人影犹如天空的两只凶猛的金雕,掠过皑皑雪山,强悍的撕开浓雾,接着便只留下天地间的一片雪白。
虽然冬天已经临近,远处的崖壁上仍然还覆盖着千万年都无法融化的积雪,但这山谷中却小鸟啁啾,花香阵阵,一条从山崖上蜿蜒而来的小溪,淙淙的流过四根一人可环抱的高山落叶松支撑着的茅草亭子。
亭中坐着两位老者,白发皓首犹如皑皑雪山一样的雪白,面色红润如初生婴儿一般的润泽,其中一个穿着一件白色的洗纱裙子,白玉一样的手指夹着一枚棋子,似乎正在思索。
亭子前边,站立着两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似乎事态十分紧急,还来不及换衣服就匆匆前来禀报,但是,他们似乎并不想打扰了这两位老人的棋兴,在一旁耐心的等待着。
半响过后,其中一位老者并没有转过头去看他们,不过他早已知道,轻声问道:“梦烟,失手了么”?
“是的,师傅,对方太强悍,差一点我就会不来啦”,那叫梦烟的回答道。
“额”,那老者放下了手中的棋子,似乎十分震惊,“凭借你的修为,即使不能成功,全身而退,也是绰绰有余”
“对方是执刑堂堂主枕月”,梦烟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