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午时,李泌带着严恨来向段洺昱告别。段洺昱住的小楼里坐满了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从李泌走进小楼的那一刻,就都死死地盯着他,好像能从他身上看出金子来。
“这就是你夫人?皮相倒还不错。”段洺昱身边站着的青年男子将李泌上下打量一番,面上看不出喜怒。
“你管那么多,反正都要让他走了。”
那青年男子一听,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走?去哪,这死小子都和你洞房花烛了,还想赖账不成?你开什么玩笑,堂堂段家寨大当家的,夫人跑了,说出去不让人笑死。”
“段良辰你给我闭嘴!”
段洺昱气恼,一掌向那叫段良辰的青年男子袭去,段良辰微微一笑,躲了过去。
“娘子竟然还有兴趣和别的男人打闹,为夫心里好不难受。”李泌抚胸,一脸受伤,“怪不得娘子要赶为夫走。”
“诶诶诶,夫人你可别误会啊,我和大当家的是兄弟情,绝对的兄弟情。我喜欢小鸟依人的……嗷!”
段良辰正说着,忽的一声惨叫,抱着脚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段洺昱不温柔,也最讨厌别人拿她不温柔这事来说。
段洺昱越过段良辰,走到李泌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像是示弱,说道:“算了,我送你下山吧,这一段也不安全。”
像是为了配合段洺昱这句“不安全”的话,还未等他们走出小楼,就有兄弟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汇报:“大当……当家的,不好了,清风……风寨的人把咱们寨子包……包围了,要见您!”
有句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同样的,一山不容二寨。段家寨在这山上扎根,也就是几十年前的事,而清风寨可是这里的老地主,若非几十年前被段洺昱她老子打怕了,清风寨绝不会允许段家寨存留至今的。段家寨老寨主刚死那些日子,清风寨没少找段家寨的麻烦,过了几年,反而对段家寨礼遇起来了。这其中缘由,除了几位高层,无人知晓。
“高寻那蠢货又要做什么?”段良辰抚了抚手掌,眉头紧锁,“我去赶他走。”
李泌闻言,微眯双眼,似是调笑。段洺昱最恨的就是李泌这种阴恻恻的笑容,看得人心里直发毛。当年她刚刚及笄,高寻,也就是清风寨现任寨主,就不知发了什么疯,大半夜跑她房里吟诗,被她一刀吓了出去,这几年也安分了许多,今日又皮痒了?
“看什么看?”段洺昱冲李泌翻了个白眼,“我去行了吧?”
本来嘛,清风寨就是点了名要见段洺昱的,让段良辰去反而显得有些心虚似的。两寨王者会晤,自然是引人注目的,段洺昱没有点名让任何人跟着,可她那些兄弟又怎么会放心她一人前往,就算放心,也按捺不住好奇之心,纷纷跟出了寨子。
一路走来,李泌一言未发,仿佛就真的只是一个看客。倒是他身后的严恨,脸比身上的黑衣还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