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康安宫里,铃姑姑正指挥着宫女太监们收拾行礼,这边得空回答安康公主:“奴婢听的确是相敬如宾啊,意思是夫妻和睦、恩爱之意,若换了一个字,那又是什么意思呢公主?”
“怎么问题又抛回我这里了?”看人人忙里忙外,青砚也没闲着,一手吃着糕点,一手翻看哪本书看过的还想看的就带走,未看过的一并要带走,哪些该留下的也要揣度一下,心情是既来之则安之,便不像往日那样烦忧,对于这个话题也就不假思索的回了铃儿:“就是说夫妻两客气的如鬓角一样,各自只待在脸颊两边。”
“这样的话,哪能叫做夫妻。”铃儿忽而静了声,赶紧换了意思道:“公主不可笑话奴婢。”
青砚不解:“这里哪有话语是笑话你的?”
“我虽不识几个字,但是这四个字也是知道几个的,它就是相敬如宾,你怎可就换了个字,曲解它美意的呢?”
“是,不该想那么多的。”微微叹息,青砚将书架上的书也整理完了,红木箱里书装了大半,她看一眼忙碌的四周便道:“我去朝凤殿找苒姐姐啊。”
“好,公主慢点……快跟上两人啊……公主,记得人前不能唤姐姐知否。”
“知了,知了!”似有回音,但人早已不见踪影,红鸾从殿内出来道:“公主呢?”
“公主去朝凤殿,说是找皇后道别。”
“嗯。”他没有下文,将手中整理来的书一并放入红木箱子里去。
看了看四周,正有通传的太监进来传话,凤念让他去一趟御书房。
御书房内,凤念并无他话,只让更生念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康亲王项红鸾官居二品,今赐府地恋城得以管辖泰安,特赐安康府邸,赐良田万亩,赐车马百匹,赐六畜百车,赐……”
红鸾跪着,心中明白这一年来,凤念也做过许多挽留,包括青砚,半年前华王爷将黑风会交给凤念,与太上皇不同的是,他并没有销毁或解散了黑风会,只是让他们变成背后门下的助力,而这半年来,他听许多风声得知,黑风会已日渐将绿雁余党都控制了下来,甚至最叛乱的刺夏都销声匿迹,所以那么想要离开的自己,凤念现在才放下心来……
更生念罢,红鸾领旨叩恩,凤念站其身侧道:“待舍妹好点。”
“是!”他已心乱如麻。
朝凤殿内,芸芯得皇后安排,令几名太监将大大小小十来箱的衣裳首饰送至康安殿,待明日起程时,一并带着去。
青苒左看看右看看道:“砚儿越**亮了!”
“那可不能和苒姐姐比。”砚儿自己眼里一直觉的没有一个女子的魅力,至始像个孩子未脱奶气般,所以成亲一年来,红鸾都道自己小,未曾圆房过,半年前被青苒知道后,皇兄便道要择良辰吉日再圆房,自那道口谕下来后,他们就分房睡了,这叫什么日子,真真叫人呕血。
她转脸来看青苒,早已出水芙蓉般的娇艳,所以……
“怎么突然眼观鼻,鼻观心了?”青苒将青砚叫回了神
青砚撒骄的说:“苒姐姐要想我哦!”
“这次分开不知多久才见,我哥哥正在皇上那处问话,他也向我保证一定要照顾好你,你要是有半分委屈就同我和皇上讲,让我们训他也好,重新让你们住到都城也罢,反正砚儿记住,你是最重要知道吗?”
“那你呢?”这话题今天就不要再提了吧,要是都能这么简简单单的交待那便好了。
“我怎么了?”
“这一年来,你和哥哥又是爱理不理了,而你呢?”她指了指殿内后堂方向道:“你修建那个我只当你手痒罢了,可是我听芸姑姑说,你整日整夜的都待在那里面!”
“皇上忙,我……闲着也是闲着。”芸芯在这时走了出去,留她二人说话,青苒微有尴尬,但眼里也透着无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也打算放弃你们的感情了吗?”
“……”青苒无话,论到她眼观鼻,鼻观心了。
“苒姐姐你放心吧,我哥哥就交给你了,而我会负责照顾好红哥哥和我自己的!”她起身离开,有些事她自小就纠结,但是长大了点才知,还是交给时间吧!
一个月后,他们在原是约里后被绿雁攻下改成恋城的地方安定下来,这里富人皆出,花样时新,常引往来商客不断,虽是绿雁所有,可绿雁被改成摩拓时,约里倒变成最安份的了。
恋城是绿雁国君赠以皇后珞恋尚所取的名,青砚知道哥哥的意思,封地在此,他有诸多怀念,生活一样流水一样过,这一生过的也快,过了他们的这一世后,自然就不必担心其他了。
可是一些事是青砚不知的,比如这是黑风会的会场,凤念将他放在这里,任何一举一动他都知道,若是有什么意外的话,指令动作下达时也能迅速完成,干净利落!
可入住的府地倒也赐了十来余座,但是最好的,准备最全的,明显要让他们直接入住的便是康安府,不是康王府,不是项府,却是康安府,二人至马车上下来,都抬首看到了匾额,不说话,心知肚明的进了府中。
青砚只在心中想:夫妻要有隔阂了吧!
恋城的官员们皆知今日康王爷和安康公主到了恋城定居,坊间流传的也很快,凤念说:“你们又不是去隐居,既然是封地,当然要显皇家门面。”
于是乎,康安府修建得豪华无比,宫女太监、家丁护院就有百余人,可是……住了几日,青砚道:“冷清的很!”
这几日,往来送礼的人接连不断,那些达官贵人的夫人小姐们谁不想要同公主认识,但青砚还是道:“冷清的很哪!”
铃姑姑自然是跟着的,她至自己院子过来,看到青砚一手托着腮,一手研着磨,白纸上只字未写,铃儿上前温和的接过她手中的砚台帮她磨着,一边便问:“公主可是要写什么?如此苦思冥想。”
“我不写,我想……作个画!”
“那是要画山水呢?还是人物?”
“人物吗?”
“那就只有王爷喽?”
“不画他……在宫中为官时,看他累的好似多不爱官场,可是你看看现在,忙的里外不是人的,怎么突然转了性子热乎这个啦?”
铃儿掩嘴笑:“公主是说王爷像猪八戒?”
“故事是母后讲的,姑姑也听过?”
“嗯,奴婢在殿外,自然也偷偷听到了。”
“没意思。”青砚离座,表示不想作画了,铃儿明白便道:“公主是怨王爷了吧!”
正说曹操,他便到了,红鸾走近眼落在青砚身上细细瞧看了后就移开了眼,青砚几日来不明白这是何意,今日憋不住了便问:“有话就说。”
“半日没见到公主了,我知道你不愿面对那些人,我已将他们一一打发,以后属官场上的事务才可往来。”他却不答她所指的问题。
青苒都觉的他若是来到恋城,一切都会变好,可是反倒心更空了,离了宫中,他心中原本的不安现下又多了青砚的安全,她只要离开一会他便想亲自来找找,看她在自己面前完好无损了,才安了心。
青砚假装自己可以忽视自己的表情,笑的灿烂的对他伸开手道:“我要抱抱。”
铃儿转了身,离开留空间给夫妻二人,可是时间过了很久,久到青砚都觉的手酸,抬着不是放下也不对的时候,他才慢慢转身来,待他靠近,青砚说服自己将手放下,她道:“可以了!”
“砚儿。”他开口,她便留下。
“砚儿,那些夫人小姐们建议你去的地方,我都听说了,我来就是想和你说,你不要离开府中。”
“为什么?”她愤怒了:“看来你也是听说了她们所指的地方是温柔乡、盗梦楼了吧,为什么我不能去,我想念小白,我要见的人很多很多,他们皆在恋城住着,我们欲来前一年想必他们都已知晓,而我至今未现身,我在想等你忙完了,一同去见见他们,可是……如今我只得一人去见他们了吧。”
“砚儿,不气。”他才上前去拥住她:“听我的话,现在不适合去。”
“为何,黑风会吗?”
“砚儿?”
“哥哥是黑风会的副舵主,而我才是黑风会的总舵主!”她轻轻的而决绝的说。
“不会的!”谁会去相信。
“我五岁开始!”她道,道的是事实,但是有意不去解释他眼里误会的意思:“现在你不必担心了吧,这半年来黑风会的成果,我走在恋城街上,或是去往原刺夏与绿雁的土地上,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红鸾松开了手,桃花眼瞪大了,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可爱的、不经世事的小女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