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姑一乡村野妇,哪里识货,只是知道那是金钗就是了。她连忙夺过赵曼手中的金钗,那在手中仔细端详,眼中不掩贪婪,可是她嘴里却还是不依不饶道:“你这人也凭地吝啬,光一直金钗就像打发我们乡下人,也不知道值不值钱,万一拿了个假的混弄我萍姑,那岂不是都没处哭去。”
阿遥对于如此的萍姑感到一阵难堪,他难得生气地叫了一声,“阿姐,别说了。”
萍姑扭过脸,不理会阿遥的叫唤。
对于她的不依不饶,赵曼心中有些不悦,脸上的表情也微冷,“萍姑若是不信,自可找个识货的人评定就是,又何必在此枉做小人。”
赵曼与齐田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平日里往来无白丁,多多少少也染上了贵族的贵气和齐田的威严,所以她冷下脸来,还是颇有威势的,足以让萍姑这等没见过世面的村妇胆颤。
她本就是欺负赵曼孤身女子落难,对于赵曼明显就不同寻常的身份和容貌心怀妒忌,才会对她多有尖酸刻薄之言。
现在赵曼冷下脸,威严显露无疑。她心中对于权贵的敬畏又占了优势,顿时气短,她色厉内荏地冷哼了一声,“那我现在就去找识货的人瞧瞧去,最好不要欺骗我。”
她瞪了赵曼一眼,拿着金钗,离开了院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是阿遥才满脸通红地走到赵曼的身边,呐呐道:“阿曼,对不起,我阿姐人就是这样,嘴上不饶人,但是她的心地是好的,你不要和她见怪。”
赵曼淡淡一笑,“无碍,我自然不会怪罪她。”她也不再需要阿遥的搀扶,自己扶着旁边的杂物一步一步地回去了屋子里。
萍姑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识货人,大概是知道了那金钗的价值,对于赵曼的态度虽然不至于与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但也不像先前那样毫不客气,当着赵曼的面就是冷嘲热讽。反而看着赵曼就像看着一个土财主,眼中不掩贪婪。
赵曼对于萍姑的一切变化都不予理会,安安心心地喝药养伤。
一天的中午,阿遥带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对向赵曼介绍说:“阿曼,这是莫大伯,是我们云离村唯一的一位大夫。莫大伯医术很厉害,多亏了莫大伯,你才能这么快就醒来呢。”
阿遥口中的莫大伯正抚着山羊胡,看向赵曼,眼中充满了探究。
赵曼不理会他的打量,向他道谢道:“多谢莫大夫。”
莫凡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知道阿遥出去了,他才借着替赵曼把脉的的功夫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阿遥是一个好孩子。”
赵曼不知道其意,疑惑地看向他。
“姬身份尊贵,与齐室有关系,希望你不要把阿遥牵扯进去。我们只是平凡百姓,不想和权贵打交道。”
赵曼心中警惕,“你怎么知道我与齐室有关!”莫凡没有再说话,赵曼在问完话后也反应了过来,应该是那只金钗了。
宫中特制的物品都会有标志,萍姑应该把金钗拿给他看了,才被他认出来了,看来这个莫大夫也是身份不凡之人。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赵曼不想去探究,她淡淡地回了一句:“莫大夫请放心,我一痊愈就会离开,不会与你们会有做过多的牵扯的。”
莫凡透过窗棂,看见院子里一边劈柴,还不停地往屋子里张望的阿遥,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前几天阿遥急急忙忙地拉他过来救眼前的女子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身份不凡。
不说她不俗的相貌,单是通身上下的衣饰都是华贵精致,连她随身携带的那柄剑也是稀世珍宝。前天黄昏的时候萍姑还给他看了一支金钗,分明是齐国宫廷特供,这就更加证明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普通。
他向来看中阿遥这个孩子,他的眼界向来甚高,至今没有看对眼的姑娘,他就怕他被眼前的女人迷了心去,以后徒添痛苦,所以才忍不住才多话警告了她一句。
莫凡摇了摇头,他能做的只有如此了,以后能够怎样发展就听天由命了,他正是不想理会那些俗世纷扰才躲到云离村的,小辈的事就让小辈们折腾去吧。
哺食的时候,赵曼发现餐桌上多了一份鸡汤,微微诧异地挑了挑眉。萍姑可是对那些鸡宝贝得很,怎么可能舍得杀鸡,肯定是阿遥杀得了。
果然,在阿遥殷勤地把一碗鸡汤端给赵曼的时候,萍姑就横了阿遥一样,嘴里低喃,却是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萍姑确实是不舍得杀鸡,这些鸡拿去卖可以得不少刀币呢。只是他那个好弟弟坚持,赶着去讨好美人,硬着要杀,她想起那只金钗的价钱,才勉强答应了。
想到这里,萍姑心中难掩激动。那日莫大夫告诉她这只金钗价值连城,能让她下半生都过上富贵日子还绰绰有余。
萍姑打量了正在自己艰难喝汤的赵曼,心中莫名,这女人想来也是权贵之家,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坚持自己上桌吃饭,不肯让人喂食。权势之人的想法正是令人猜不透。要是她巴不得过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让人服侍的生活,何必有为难自己。
赵曼不知道萍姑的心中所想,而是在认真地吃饭。她坐在阿遥特制的椅子上,右手舀着汤,慢慢地往嘴里送。
自从她清醒后就坚持自己吃饭,她不想自己想废人一般躺在床上等着让人喂饭,那种情形让她有点难堪,所以她拒绝了阿遥的喂饭。阿遥就特地给她造了一把椅子,让她吃饭的时候也不至于牵扯道伤口。
所以在赵曼吃完饭后,已经将近黄昏了。她扶着身旁的东西一步一步地挪到门前桃树的躺椅处,她喜欢上在黄昏的时候在这里看风景,这种静谧唯美的天地风光,还有祥和的村野情趣,总是能带个她无尽的美的感受,只需静静地躺在那里,什么也无需多想,连身上的伤痛也能够模糊。